叫賣聲在耳邊此起彼伏,馬車已然行到鬧市,楚風賢輕吁一聲,將馬車停在一家客棧前,望著這偏遠的小城鎮感慨萬千,看來這里并沒有被這場莫名的災難影響到。
在馬車里呆坐了一整天了,風小北早就昏昏欲睡,這馬車突然一停,由于慣性的原因,身體就要向前傾去,風小北痛呼一聲,終究還是英勇就義。
一手揉額一手掀開簾子,這才打著哈欠坐到楚風賢身邊,腦袋還是迷迷糊糊的,隨口道:“白無常,我們這是到哪兒了啊?”
楚風賢一聽,頓時有些無可奈何,這丫頭,怎么又換回這個稱呼了,也罷,隨她去罷。
楚風賢在這家并不起眼卻還算干凈的客棧定了兩間房,隨后便出去了,吩咐風小北好好休息。
風小北哪是能閑得住的人,楚風賢剛走了三分鐘不到,她就一溜煙兒出現在大街上了,本來坐了這么久的馬車,渾身上下都不痛快,是該出來走走才對,再加上她已經在那島上呆了將近五個月了,管它什么仙島都該膩歪了。
手里捧著一包杏仁兒,邊走邊吃,不知不覺的就進了一家茶館,里面那叫一個人聲鼎沸,年過半百的說書先生在用兩個桌子搭起來的簡易講臺上說得是繪聲繪色口水奔流,一口唾沫星子不知道噴在了多少人臉上,那些坐得近的竟然還渾然不覺,一個一個聽得正起勁兒。
風小北從來就不愛聽什么說書,這感覺簡直和上學那會兒帶著超大號眼睛的數學老師站在黑板旁拿著一粉筆邊說邊寫唾沫橫飛一摸一樣,聽了就想睡覺。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她這會兒還真沒什么地兒好去,便遠遠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以免被這唾沫星子波及。
聽了一會兒,大概聽懂了一部分,是說這國家前陣子那那那兒發了大水,出現一個救世主,是這片大路上的首富,捐錢捐物,救了很多人,好像叫什么百里硫瑜的,風小北深表感慨,這樣的人在哪朝哪代都是難得的,可首富嘛,那么有錢,捐點兒也是無傷大雅的。
接下來的聽著就沒什么意思了,無非就是誰家媳婦兒跟人跑了誰家新添了個兒子什么的,越聽越犯困,身上有些發冷,便緊了緊身上的厚披風出門去尋了處賣包子的地方買了幾個熱乎乎的包子,人家給用油紙包了起來,風小北吃了兩個,覺得暖和多了,便多買了幾個圍在披風里,準備給楚風賢帶回去,他也沒吃東西呢。
走到半路,瞧見墻角里縮著幾個小乞丐,一身衣裳薄得可憐,正在哪兒瑟瑟發抖呢,同情心頓時泛濫,盯著油紙包看了半響,將楚風賢拋在腦后,二話不說便彎腰將手中的油紙包遞了過去。
“給!”
正準備轉身就走,想了想,覺得不夠,又在腰間摸索了一陣,可惜身上找來找去也只有用剩下的幾兩銀子了,猶豫了一下,索性將整個錢袋都遞了過去,反正她吃也吃過了,玩也玩過了,回客棧等白無常回來就可以了。
“這些銀子你們拿去買身衣裳吧?!?/p>
幾個正捧著包子狼吞虎咽的小乞丐頓時愣在原地,天上下紅雨了,竟然有人又給包子又給銀子,連錢袋都貢獻出來了,這位小公子怕是哪位有錢人家不諳世事的公子吧。
沒錯,風小北從島上出來之后,一路穿的都是男裝,她嫌女裝太累贅了。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風小北早已走過了下一個路口,沒了人影。
拐過一個彎,又拐過一個彎,風小北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很杯具的,她迷路了,這么多彎彎繞繞的,到底哪個才是回客棧的路呢。
“小北姑娘是在找我嗎?”
很好聽的女聲從背后傳來,風小北沒有注意,一心就放在找路上了。
“我迷路了,請問你”轉身,對上一張嫵媚的臉,化成灰都認識的臉,熟人,絕對是熟人,這是害得她受了內傷養了幾個月的罪魁禍首。
“小北姑娘,你可讓我好找,請跟我走一趟吧!”憋聲憋氣的聲音讓她很不爽。
“你說走就走,那我不是很沒面子?!笨s在披風里的手已經有所動作。
二人就站在原地對峙,一上一下。
“不識時務!”妖媚的女人突然攻了上來,風小北的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上次是不小心才中了招,這次輪到我陰你了。
穿著光鮮的麗娘還未到跟前,眼睛一花,之后便覺得渾身無力,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咬牙切齒道,“你使毒!”
風小北慢悠悠的將盒子收進衣服里,笑得燦爛,伾伾的模樣像個小流氓,“我才沒你那么陰險,只是一點點的麻藥而已,我先走了,這里風冷地也冷,你穿那么點兒還真是美麗凍人??!在這兒好好享受吧!拜拜!”飛身,躍上房檐,不屑的回頭一瞟,這女人,還真當她回不去了。
輕松越過幾個房檐,又在一開始逛過的大街上閑逛了一會兒,終于是找到了回客棧的路,正暗自高興著呢,一陣馬嘯聲傳進耳朵,越來越近,風小北正要讓路,突然驚慌的發現。
她,她竟然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