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仿佛是個永遠沒有白天的地方,房間的墻壁上每隔幾步便鑲著大顆的夜明珠,將房間照得亮如白晝,可她知道,再怎么明亮的燈光,都不能取代陽光的作用,這里,好生詭異。
房間的門口甚至窗戶下,永遠站著人,看上去是幾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可那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明擺著是在關押犯人。
若是憑著風小北那七七八八的武功,對付一般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可她在一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癱軟無力,這情形,貌似是被下藥了。
根據(jù)送飯的次數(shù)來推算,她呆在這里已經(jīng)三天了,用了無數(shù)辦法,連蒙帶騙,就是沒能踏出這房間一步,更加沒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來。
退一萬步來講,其實她們對她也挺好的,除了態(tài)度橫點兒,限制她的活動范圍之外,衣食住行樣樣都是好的,就連房間的布置,也擺放得清新雅致,似乎并沒有虧待她什么。
可只要是熟人都知道,她風小北可以不吃不喝不要錢,就是不能沒有自由,這將她抓來又好生關在這里的混蛋到底是誰她都不知道,只記得那天吃飯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難道他知道些什么?可他不會武功,不會出什么事吧!
“喂!我都快要悶死了,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我人都已經(jīng)被你們關在這兒了,又渾身無力,還怕我跑了不成,坐牢還有放風的時候吧!你們要是不讓我出去玩兒,我…。我…。我就絕食!”風小北又開始了她的每日一課。
站在門外的藍衣婢女猶豫了一下,匆匆離去。主人只說不讓她跑出宮里,并沒有說不讓她在附近逛逛,這姑娘可是被主人抱著回來的,萬一要是真絕食,可不是她們能擔待的。
“喂!有活的沒有!好歹說句話啊!難道都是啞巴不成!都死啦!變僵尸啦!下輩子變丑女沒人要啦!”房內(nèi)之人極盡貶損挖苦諷刺的話語,就是沒得到外面婢女的一丁點兒回應,她罵得有些累了,手癢的拿房間內(nèi)的扇柄去摳墻上的夜明珠。
扇子?將扇子攤開,頓時心下一驚,這…這…。她送給玉惜花的扇子怎么會在這里?
門,無聲無息的開了,一股寒意從門外帶來,風小北猛地回頭,扇子啪的一聲落在白玉石鋪就的地面上,眼睛倏忽間瞪大。
“你!你是魔教教主!”鎏金面具,黑色斗篷,她從來都不曾忘記,消化一秒后,她的手扯上他的衣襟,無所畏懼的大叫道:“你把他怎么了!”
黑色的瞳瞬如同一汪幽深的潭水,神秘,冰冷,揮袖,她便被扇到一邊,額頭正好撞在桌角,頓時青紫一片。
她晃了晃身子,眼底噙著淚花,一字一句又小心翼翼的問他,并不希望他的回答是她所想的那樣。
“你,是不是,把他殺了?”
“誰?”冷冷的,似乎帶著寒意。
“你TM別給我裝蒜!你拿了他的扇子還不知道他的下落嗎!”她猛地站起,吼得歇斯底里,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想要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卻被他微微一閃,躲了過去,同時扔過去的扇子卻沒有上一次那么幸運,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斷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
她的身子緩緩的落在地上,跪坐著,很傷心,有晶瑩的液體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輕輕的脆響。
“他死了,是嗎?”輕輕的,似乎是呢喃,可他還是聽到了,怔仲了一下,瞳孔的深處,似乎有那么些訝異,有什么又悄然改變了些。
“他重要嗎?”輕微的,像是一片羽毛,輕淌過她的心間,也輕拂過他的心臟。
“重要!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抬起頭來,滿臉淚痕,話語間,卻是斬釘截鐵的認真。
他驚了驚,閉了閉眼,靜下心來,轉身,走出門去,不再看她,“是,我殺了他,挫骨揚灰。”原來,他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只不過,知道的晚了些,真是個容易相信人的丫頭。
身子晃了晃,風小北撐著桌子,吃力的站起來,有些受打擊,眼前一片虛晃,啪一聲,桌上的玉制茶壺落在地上,連同著壺里的水撒了一地,屋外有婢女匆匆進來看了一眼之后出去報告。
“主人,她暈過去了。”
他渾身一震,想要離開的腳步又鬼使神差的挪了回來,再次踏入房中,像對待一件珍寶般的將她抱回床上,將地上的玉扇碎片一塊塊撿起,用帕子包起來放入懷中,又吩咐外面的婢女,“好好照顧她,待她醒來,許她在花園以內(nèi)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