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毓并不是每天回家。
這如同特赦一般,讓顏子歌度過了兩天平靜的日子。其間,她曾多次想要逃離這座奢華冷酷的牢籠,全部以失敗而告終。于是,她總算明白了東方毓那句話的意思,有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看守著她,她顯然是沒有本事離開這里了。
“顏小姐,該吃藥了。”
望著走向她的老婦人,子歌的心漸漸溫暖起來。兩天的相處,她越來越喜歡云姨了,只是她不明白,這位心地善良的老管家,怎么能二十幾年如一日地常伴在東方毓身邊?
“云姨,謝謝你。”接過藥和水杯,她仰頭吞了下去,然后回眸凝望著云姨,清澈明亮的黑眸中溢滿了溫柔的笑。
她身上那些被玻璃片割傷的傷口,都是云姨為她處理包扎的,在這里,她之所以還能讓自己露出笑容,也是因為云姨的存在。
“顏小姐,醫生說,你的傷口還在發炎,因此總是低燒不斷,要多多休息。”
“云姨,”子歌突然握住云姨的手,令云姨怔了怔,“云姨,真的很感謝你,你帶給我的溫暖和平靜,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去世后,她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
失去了父母,身邊的朋友也是屈指可數,這樣的她,與東方毓根本就是陌生人,為什么東方毓要將她抓來,困在這里呢?
“顏小姐,您有什么需要,請盡管對我說,我一定盡力而為。其實,少爺他……”云姨無奈地笑了笑,“不說這些,最重要的是,小姐要盡快養好傷。”
看到云姨欲言又止的模樣,子歌放棄了原本想問的問題,云姨說得對,如果她想離開這里,必須要先恢復身體才行。
黯淡的夜幕降臨。
風,靜靜地吹入窗口,帶著細微的涼意。
月光,淡淡的,溫靜如水,清冷明澈,灑在頎長挺拔的男人身上,映照出一張絕美得令人驚艷的面孔。
“少爺,您回來了。”
東方毓默然點頭,沉聲對云姨說道:“讓顏子歌來為我換衣服。”
“少爺,還是我來吧。”云姨不疾不徐地回答,“我從小看著您長大,對您的習慣和喜好比較清楚,顏小姐她……”
東方毓的俊容露出不悅之色,星眸深邃而不可捉摸,“云姨,我說最后一次,她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個奴仆!她的工作,就是好好服侍我!馬上叫她來!”
“少爺,顏小……哦,她的身體還很虛弱,被‘玻璃片’刺傷的傷口仍在發炎腫痛,一直低燒不斷,所以……”云姨特別強調了“玻璃片”三個字,旁敲側擊地提醒他,若非他打翻了碗碟、水杯,或者,子歌也不會傷得那么重。
遺憾的是,云姨的苦心并沒有得到期待中的回應。
“云姨,你是在為她求情嗎?”東方毓跳起劍眉,薄唇拉出一道完美而優雅的弧線,“云姨,你好像待她不錯呢。”
云姨微怔,退后一步說道:“請少爺體恤,今晚就讓她休息吧。”
“休息?主人還沒有回家,她一個奴仆居然敢先休息?”東方毓淡淡地笑了,那溫潤如風的嗓音恍若天籟之聲,“看來,我有必要去教教她什么是規矩了。”
“少爺!”云姨趕忙上前攔住他,“請少爺回房吧,我這就讓她為少爺換衣服。”
東方毓滿意地點了點頭,唇畔的笑明顯加深,月色下的他,冷艷得像個邪惡而絕美的地獄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