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毓抬起手,猛地抓住她瘦削的肩膀,毫不客氣地拎起她,將她拖了出去。就這樣,她被一路拖過走廊,拖上樓梯,像個可憐的小白鼠一樣,被他重重地丟進了樓上某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顏子歌跪倒在地板上,全身如同碾碎般地疼痛著,腿部的傷口也因為他的大力拖拽又一次撕開,已經干涸的血漬重新涌了出來,漸漸染紅了地面。
東方毓看都沒有看她,徑直從她腳邊走過,停在靠近窗口的那張大床邊。這時,顏子歌才赫然發現,一個年輕女子躺在床上,靜靜地安睡,而她和東方毓的突然闖入,似乎并沒有打擾到那名女子。
她,是誰?
顏子歌的困惑油然而生,她正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卻驟然驚呆了。
她,她看到了什么?
東方毓俯身趴在床邊,握住床上女子的手,溫柔地笑望著她;他的薄唇彎如新月,他的黑眸溢滿疼惜,修長細膩的手指輕輕探上女子的額頭,萬分體貼地為她攏了攏發梢,如此脈脈溫情的東方毓,是顏子歌從來不曾見過的。
原來,他不是不懂溫柔,也不是沒有溫柔;而是,他的溫柔太稀少,太珍貴,給不了其他人,只屬于床上那個安睡的女子。
想到這里,顏子歌的心口微微有些酸澀。
她忍著傷痛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凝眸注視著床上的女子:烏黑的長發,美麗的臉龐,沉靜的睡顏,只是,面色稍顯蒼白。奇怪的是,她和東方毓進來房間這么久,之前的聲響那么大,躺在床上的女子竟然始終在沉睡,沒有給出一絲一毫的反應!
這,是不是太反常了?
“她,她是……”
聽到顏子歌的聲音,東方毓放開床上女子的手,慢慢站起身來。
“你看到了?”
顏子歌不明所以地望著他,輕輕眨了眨眼睛,卻在下一秒被他用力拉到窗邊,推抵在冷冰冰的落地窗上。
“東方毓,你怎么總是這樣對我?”
他深深地盯視她,眸底躍動著令人心悸的寒光,“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對你呢?整整七年了,舒雅都是這個樣子。因為葉嘯天,舒雅變成了植物人!因為葉嘯天,我的父母雙雙自殺!如今,我既沒有將你變成植物人,也沒有逼迫你自殺,你是不是應該暗自慶幸?是不是應該對我感激涕零呢?要怪只能怪你是葉嘯天的女兒!”
什么?!
顏子歌震驚地睜大雙眸,唇片頓失血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東方毓嫌惡般地擰了擰眉,不情愿地伸出手,將她撈了起來。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葉,葉嘯天怎么……怎么會是我的父親?”
東方毓勾起薄唇,輕蔑而嘲諷地說道:“哼!別高興得太早,你只是他的私生女。”
私生女?
這一次,顏子歌完全瞢住了。
她一直在天域集團工作,卻從來不知道,天域集團的總裁葉嘯天竟是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