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并未持續有多久,因為容煜本就是一個不太擅長接吻之人,故只是淺淺一啄,便臉如番茄一般快速逃離開來。
她也未加強留,只是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深重,這不會是容煜與她的初吻吧?不然怎會這般羞澀?
但是一想到她都娶了他了,又怎會連初吻都未獻過,不由暗自覺得有些好笑,她果然把他想的太過單純。
她們方離開彼此,門便敲響了三下,片刻后,梅香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
“王爺,姜湯與衣裳已經備好!”以前梅香并未有如此注意,但是因為今日容煜在這暖閣之中,況她方才又見到那般曖昧一幕,故不得不慎重考慮。
上官夕顏聞言,道:“進來吧!”
語畢,梅香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中放著一碗姜湯,而她身后亦跟著一位與她年紀相仿的丫頭,那丫頭手中亦端著一個盤子。
不過梅香盤子中放的乃是姜湯,而那丫頭手中盤子中放的卻是一件同樣黑色的錦袍。
梅香果然是一位心思通透之人,即便偶爾會犯下糊涂,卻在某些方面,很是讓人貼心,亦如現在。
她深知這位容煜喜好的顏色乃是黑色,故即便上官夕顏未說,她亦是十分理解的,給挑了一件與他平時所穿顏色一樣的衣裳。
梅香低著腦袋,把姜湯端到了上官夕顏面前,而后站定,上官夕顏伸手從盤子中端過湯碗,而后遞到容煜手中,輕聲道:
“姜湯能御寒,喝點吧!”
容煜接過湯碗,本欲說些什么,卻在看到上官夕顏微笑的眸子后,堪堪把心中的話,全部壓了下去。
他亦是朝她微微一笑,端起湯碗一口喝下,姜湯很辣亦很燙,但是卻掩飾不了,它所溢出來的絲絲甜意。
他喝完,伸手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后把碗放到盤子上。上官夕顏又道:
“待會去洗個熱水澡,再換身干凈的衣裳,早點休息!”
“你也是!”容煜低低一笑,溫婉回道,而此時,梅香卻有些犯難了,這二人如此曖昧,按道理,確實是不宜在此時問出此話,但是不問,她又不能擅自做主,畢竟這王爺還未年滿十六歲,但是皇族之人,又哪個真的等到那時才…
她躊躇片刻,最后終于鼓起了勇氣,道:
“王爺,容君是留在怡園,還是回容園?”此話一出,容煜臉霎時似染上了一團紅暈,可卻讓上官夕顏有些莫名了。
“為何這般問?”
上官夕顏此話一出,待在屋中的三人,皆有一種撞墻的沖動,不過還是梅香與她混的久了些,臉皮要厚些。
“因為,若是留在怡園,奴婢就要去準備容君侍寢的物什,沐浴方面,自然是要更加細致。若是回容園,遂不必如此!”
本是在喝茶的上官夕顏不由一噴,嘴中的茶悉數給噴了出來,直接噴在梅香的臉上。
滴滴水珠,從她臉上滑落,整個一個噴水版落湯雞,展現在她眼前。她忍不住一聲大笑:“啊哈哈,梅香,那個,你想的可真多!”
說到這里,她兀自的笑了半天,倒是讓一旁的人跟著一起犯傻,她也懶得去理,待肚子有些發疼時,這才止住狂笑。
她輕輕咳了一聲,而后微微一正色道:“容君趕路累了,你們伺候他沐浴后,便回容園吧!”說到這里,她似想到了什么,頓了頓,繼而又道:
“那衣裳一并拿了去,干脆把熱水也送到容園去!”
梅香聞言,不由說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梅香與那丫頭雙雙退出,屋中又只剩下容煜與上官夕顏二人,上官夕顏道:
“容君,你便早些歇息吧!”
“那你?”容煜看了看她放在桌子上的本子,不由皺了皺眉頭,但是上官夕顏卻并未承認,她倒更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輕笑道:
“我自然也會去休息,那些事情,明日再辦吧,不急這一時半會!”容煜皺了皺眉頭,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話,不然她為何不與他一同出去,倒是讓他先走?
不過她自有她的想法,他作為夫侍,作為隱衛,都不便多說什么,在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后,只好道:
“你也早些休息吧!”他說完,她微笑著點了點頭,而他亦是轉身朝門口而去,方行到門口,伸手把門打開之際,復又頓住,他轉身,說道:
“你雖然失憶了,似變了很多,但是臣伺覺得,這樣的王爺卻是不讓人討厭,還很…很喜歡!”
說完此話,他立馬轉身不再停留,伸手就把門打開,快速走了出去,其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當她反應過來之時,門口已然空無一人,她望著那張緊閉的房門,嘴角不由噙起一抹笑意。
這算不算是他在與她表白?他說他喜歡此刻的她,而不是以前的她,如此一來,只能說明,他嘴中所指的并非以前真正的景王,而是此刻穿越過來,冒牌的她。
不過笑意浮于臉上未多久,她便漸漸斂了去,因為那封信,因為那一個厚厚的本子,也許,從前的景王,確實給她留下不少事情去做。
既然她成為了她,那么勢必這些事情,只能由她去完成了,不過按不按照她的方式,或是原來的進行,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她想到此,坐回位置上,打開放在桌上的本子,專心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原來,從前的景王,遠不及表面所見的那般簡單。
她的野心,并不比那位遠在西北遼陽城的永和王要來的小,不過永和一向都是明面上體現著其野心,而這位景王,卻是暗地里招兵買馬,聚斂財物。
而這本本子上,所記載的,不但有她這些年所聚斂的財物,還有她的人馬,各地的店鋪,以及暗地里的勾搭,原來江湖上的殺手盟,卻是她的旗下產業,而軒轅律的醉玉樓,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卻原來是她。
而表面上看似溫和的德圣帝,看似盡量滿足她的皇姐,難道就真的那般相信她只愿當一個閑王么?
只怕不會那般簡單吧!德圣帝讓其留在京城,不像對待永和王一般,把她遠調至西北遼陽,只怕是不放心她吧,畢竟比之永和王,她景王才是更為可怕的黑馬,不得不防。
與其放在邊關山高皇帝遠,不清楚動向,還不如留在身邊,暗中遏制她的勢力,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她會經常賞美男于她了。
翻到最后一頁,最后的幾句話讓她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