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除夕那日德圣帝隨口一句話,這幾天景王府上下眾人皆是忙里忙外,為的就是給上官夕顏準備大婚。
不過有人忙來,自然也就有閑人了,先看這側君南宮澈,年紀不大,官威卻十足,一副小大人模樣,那是做的有板有眼。
“喂!說你呢,還看誰?”南宮澈對著一個抬大紅燈籠的家丁吼了一句,那家丁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那里就他一人,又聽到南宮澈這么一說,忙小跑著到他跟前。
“嘿嘿,南宮君,有何吩咐?”
那家丁長得極瘦,賊眉鼠眼的,一雙如豆子般大小的眼睛,雖然是垂著,但是也轉的相當快。
南宮澈抬起了腦袋,即便他是抬起了頭,那個瘦高個的家丁是低著頭的,仍是比他高,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倒是忘記了,人家比他多吃了幾年的飯菜。
他四處一瞟,發現,就在不遠處,有一根樹干,橫臥在那里,不由走過去,站在樹干上。
這才發覺,自己比那家丁高了一些,把手背在身后,翻了下白眼,方道:
“你剛怎么回事?喊了你半天也沒反應,還有燈籠是那么掛的么?掛的那么歪七劣八的,待會王爺看到了心情不好了咋辦,她心情一不好,遭殃的可是你們。咱先不說她會不會看到,讓別人看到景王府掛個燈籠都這么沒方向感,也總歸不好吧…”
南宮澈還在一旁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那瘦高個家丁,卻已經冷汗淋漓,汗流浹背,心思著這南宮君,不是才十二歲么,怎么年紀不大,人卻像個小老頭。
“喂!本公子說話,你有在聽么?”南宮澈一聲大吼,才把那昏昏欲睡的某家丁給吼了醒來。
“啊?失火了,哪里?”他嚇得一蹦老高,顧左右而言他,直接把南宮澈氣的七竅生煙,直接暴走。
當家丁終于感受到南宮澈冒火的雙眸,以及笑得十分不友好的笑容時,終于明白自己是犯了一個多么大的錯誤。
竟敢在混世魔王南宮澈的眼皮底下睡著,那么等待他的結果就只有一種,絕對不是死得很慘,而是生不如死。
果然南宮澈笑得七分曖昧,一分陰險,兩分惡毒的看著那家丁,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
家丁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的走到南宮澈的身邊,縮了縮脖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保持與南宮澈的距離,可南宮澈又哪里會讓他如愿,見他走近,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整個人就欺身到了他的身上。
“本公子發現很喜歡你,今兒個,趁著天氣頗好,不如咱玩點刺激的游戲去?”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極為雪白的牙齒,嘴邊兩個小酒窩,襯著他白皙的肌膚,漆黑的雙眸,那是格外的好看。
家丁一時間被他這抹微笑給蠱惑了心智,吞了吞口水,毫無預兆的點了點頭。南宮澈的笑容就像這冬日的太陽,雖然看似陽光燦爛,卻無半點溫度可言。
相反,站在這晃著白光的太陽底下,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冷。
南宮澈森冷一笑,拽著家丁直接往自己的別院走去。此時太陽當頭掛,可那白晃晃的陽光卻沒有半點的溫度,相反還格外的陰冷。
因為前幾天的大雪,此時地上也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有如棉被一般的厚,不過好在有府中家丁幫忙,道路上的積雪,還是被清掃了干凈。
此時無風,家丁們又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所以,對于少了個把人,完全沒有人去注意,偶爾看到了的,當目光從那家丁的身上挪到南宮澈身上時,都向那家丁投去十分同情的目光。
混世魔王的名聲,就好比,上官夕顏逍遙王的名聲,那是在整個王府以及京城都出了名的。
可能那位家丁兄也深刻的發現了這個道理,哭喪著一張臉,無比蛋疼的淚流滿面,卻又不敢大聲嚎叫,只得如此這般憋著。
好不容易到了南宮澈的別院,南宮澈方站定,轉身,那家丁,無比配合的往后一跳。
“嘿嘿,本公子就那么讓你害怕,長得就那么的像魔王么?”
早已經被這種場面嚇得全身心肝脾肺腎跟著一起抽搐的某位家丁,哪里敢說個是字,連講話都成了障礙,只得拼命的搖頭,搖手。
“那么,咱們來玩點刺激的!”他說罷一拍手,他的貼身小跟班,但是年紀卻比他大的侍從青葉走了過來。
“公子,有何吩咐?”
青葉人如其名,長得也十分的像一根竹子上的一片葉子般干扁,毫無肉感可言,不過所幸的是,這小子,長得還算眉清目秀,是個美人兒。
“嘿嘿,這位仁兄,竟敢在本公子說教時,去會周公子,本公子雖不及周公子有魅力,不及周公子會勾人,但是本公子自問文才武略樣樣精通,長得也是一等一的的可愛,怎么著,他就能會周公子而棄本公子?簡直就是士可殺不可辱嘛!”
南宮澈一副被人搶了十萬八萬銀子的樣子,倒是讓一旁的青葉有些哭笑不得。
“那依公子之見,該如何是好?”
“趁著今兒個天氣大好,本公子就跟他玩個新鮮的!”說罷,他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由于人太矮小了一些,上去后,雙腿就只能懸空了。
立馬有小家丁給他送來一個暖手寶,讓他抱著,他也不客氣,接過那暖手寶,一雙手就放在里面。
挑高了他比較濃密的眉毛,扯了扯嘴角。
“青葉,準備好細鋼絲,鐵架,以及香,磚頭,咱們今天刺激一把,這位兄弟不是挺喜歡會周公子么,今兒個,就讓你如何也會不成!”
青葉領命,一溜煙退下,而那位家丁仁兄,早已經嚇得雙腿打顫,全身止不住的發抖。
天氣本就寒冷,他這么一抖,無形中就讓人覺得更冷,南宮澈雖然有暖手寶在懷,仍是止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再抖,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冰水里去!”南宮澈一聲吼,嚇得那家丁屁都不敢放一個,哪里還敢再抖,只能是忍了又忍,憋了又憋。
這時候,青葉率一眾家丁走了過來,手中所拿的正是南宮澈剛才所說的東西。南宮澈嘴角噙著一抹微笑,啟唇道:
“把鐵架給我擺好,把細鋼繩給固定在鐵架上,最后,讓咱們的這位仁兄感受被香熏熏的滋味!”
南宮澈的話,作為多年的隨從,青葉自然是聽得懂,不過以往玩歸玩,可像今天這么過火的還是從來沒有過。
不過主子有命,自然不能反駁,不然有事的就是他了。他命一旁的隨從家丁搭好鐵架,速度倒是極快。
南宮澈這時候從太師椅上走了下來,雙手放于背后,極為像小大人一般,對著剛搭好的鐵架子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后像變魔術一般,從他的手中扯出一根閃著銀光極為細小,仿若頭發絲一般的線。
若不是那線在陽光下會閃光,不仔細一看,根本就看不見。他回頭,望向早已經嚇得七魂六魄離體的某位家丁。
只怕這位仁兄以后再也不敢沒事私自去會周公子了,如今這場面,真是精神上的煎熬啊!
這如今還沒上肉體呢,若是肉體一并上了,那該是…
南宮澈勾起唇角,雪白的門牙露了出來,笑得那叫一個令人膽寒,全身打顫,卻仍是要拼命的忍著。
“莫非要本公子請?”
那家丁一步三抖,頂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步一步慢慢向南宮澈身邊走去。
南宮澈表示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望了青葉一眼,青葉立馬把手中的磚頭放在地上。
南宮澈挑了下眉頭,說道:
“上去!”
那家丁不明所以,但是又不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走了上去,而后南宮澈把手中的銀色鋼絲往青葉手中一交,伸了一個懶腰,往回走,邊走邊道:
“綁住他的小拇指,然后直接吊到那根鋼絲繩上,如果他掉下來,你就自己把自己給綁上去,還有那一盆香,給我點燃,放他腳下,這么冷的天,咱總不能凍著他不是?”
南宮澈這一席話道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鋼絲綁小拇指,再把這根鋼絲綁在那根大鋼繩上,也就是說,這個家丁的整個重量,就同時系在這根鋼絲繩上。
一個人的重量,被一根如頭發絲大小的鋼絲系著,而腳板底下,還要燒一堆香,這是什么概念?
南宮澈,果然夠狠,不過也不能怪他狠,操辦上官夕顏與玄憶的大婚,他本就不爽,誰叫他只是一個老六,怎么輪也輪不到他啊!
可這家丁,不認真做事也就罷了,還讓他看見,讓他看見也就罷了,教育他時,還給睡著,這不是擺明了不把他放眼里,擺明了要給他本就快要爆發的心,火上焦油么?
片刻后,南宮澈走回到了太師椅上,而青葉也已經照著南宮澈的吩咐,把那家丁給綁好了。
速度之快,可想而知,不過此時那位仁兄還算好,被青葉給抱著,并不感覺疼痛,可接下來,隨著南宮澈勾唇,露出那潔白的牙齒,道了一句:“放!”
殺豬般的嚎叫在別院響起,有如震天的響雷,是的院中的積雪唰唰從樹上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