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蘇錦一個人走在人影寥寥的丹陽路上,昏黃的路燈將她影子拉得細長。
從樹影里駛出的黑色的車子與他擦肩而過,拂起她單薄的裙角與如緞的青絲。
她側頭,剛好與定格在后座半掩的車窗上,車內的男子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加上超大的黑色墨鏡,根本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他的目光在與她相交的那一瞬間像獵人緊緊地盯獵物一樣,讓她心驚。
她眼睜睜地看著車子越行越遠,她看著漆黑的前方,迷茫無措,不知進退。
也不知道道走了多久,她才攔到一輛計程車,回到了市區,她卻有家不能回,街上那么多人,而她的心卻冰冷如水。
回家她要怎么向父親交待?歐羽烈還要拿走小林的命嗎?要讓她萬劫不復嗎?想到這里她的額角就疼得厲害。
“蘇錦!”原來是安子素,她的聲音里有著幾分驚喜,又有幾分擔憂,她見蘇錦模樣怪怪的,“你怎么了?在狂情里出事了?”
她抿唇不語,看著安子素關切地眼神,冰涼的心里涌上了熱熱的暖流,鼻尖突然一酸,眼眶抑不住的刺痛。安子素去握她的手,驚人的涼。
此時的蘇錦多么的憐人,漂亮的大眼里一片晶瑩,一碰就碎。
然后她給安子素講了一下家里的事情,安子素當場就氣憤難當,把蘇錦的父母和歐羽烈給罵了一通。
“蘇錦,別擔心。我哥從美國回來了,我聽季虹說他現在在‘狂情’,我太高興了。”安子素輕松而愉悅的聲音和蘇錦此時的沉重糾結的心情形成強烈的對比,不過她還是很照顧蘇錦,“這事我哥應該能幫上忙,相信我。”
她們一起去了暗夜里靈魂的綻放之都--狂情。
依舊是最尊貴的KingVIP包廂,門外守著兩個人,見到安子素恭敬地打開了門。
包廂內依舊是低調的淺黃色,在室內暈開,半明半暗。
黑色長發的英俊男子坐在沙發上,濃眉鳳目,薄唇如紙,散發出一身冷漠的氣息。
只要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就會讓人發抖。
他的身邊坐著一個直發女子,十分漂亮,眼眸勾魂,身段惹火。
兩人之間有一種不清楚的曖昧。
安子素臉的上喜色全被冷然代替,僵站在那里,目光緊緊地盯著冷漠的男子,眼眶發酸泛紅,卻隱忍著水氣的浮起,唇邊是欣喜的笑弧。
她內心涌上的的狂喜和痛苦一波比一波強烈,撕扯著她的靈魂。
她的哥哥那么愛干凈,怎么能讓這樣的女人碰他。
蘇錦緊緊地握著安子的手給她力量,目光卻直直地盯著冷酷的男子。
安子素揚起尖巧的下顎,目光不屑地看著那名女子:“哥,五年不見,品味變差了。”
“子素,五年沒見,嘴變毒了。”安赫哲安撫著懷里臉孔扭曲的女子,“莉娜,站起來讓我妹妹看一下什么才叫尤物。”
莉娜嫵媚一笑,站起身來,在安子素和蘇錦的面前轉了一圈,眼神挑釁:“34D你有嗎?難怪安少不喜歡你。”
安子素被最后那句激怒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給莉娜潑了去:“做假的東西我不希罕。”
“啊--”莉娜失態地尖叫著。
只見暗紅色的酒液順著她的直發往下滴落,弄花了她臉上精致的妝容,吊帶短裙被酒液浸染,酒水,顯得十分狼狽。
“你是瘋子嗎?”莉娜扯起面紙擦拭著酒液,一邊怒吼著,失去了溫柔的臉孔,轉向一直冷眼旁觀的安赫哲,嬌嗔抱怨,“安少,你看她欺負我。”
她的大眼眨呀眨,楚楚可憐的模樣和軟軟噥語,可以酥了任何男人的骨頭。
“子素,向莉娜道歉。”安赫哲永遠冰冷強勢的態度,無論誰都得不到一絲溫暖,包括他的親妹妹。
“哥,她是‘狂情’里的婦人,我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安子素咬牙質問,雙手緊握著,顫顫發抖。
安赫哲黑眸一凜,寒光忽閃:“你做錯了就應該道歉,你想讓別人說我做哥的沒有教好妹妹嗎?”
安子素欲說什么,卻被蘇錦拉住制止她的沖動,她的目光又轉向安赫哲:“安少,歉意是表達給值得尊重的人,而不是蓄意挑釁的人,你說對嗎?”
安赫哲唇角上勾,冷漠而陰柔,整個人像是千年不變的寒冰:“聽說蘇小姐是雜志編輯,今日所見,真名不虛傳。不過你還是省點力氣自掃門前雪吧。”
蘇錦心一沉,落入了冰冷的深淵里,冷得瑟瑟發抖。他竟然也知道她家的事情,他和歐羽烈有關系嗎?
“哥,你幫幫蘇錦吧。”安子素央求著。
“好。”安赫哲很爽快地應允了,“你先出去,我想和蘇小姐好好談談。”
安子素擔憂地側頭看著蘇錦,只見她一臉冷靜,眸光堅定:“你們先出去。”
整個包廂里只剩下了安赫哲和蘇錦,一坐一站,兩兩對峙。
“安少有什么條件就說。”她知道任何幫助都是需要同等的條件去交換。
安赫哲拿著黑色鑲金邊的暗紋打火機,“啪”,精致的打火機發出悅耳的聲音,淺藍色的火苗靜靜燃燒:“做我的女人!”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這句話不過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然后他燃起了一只煙,火機的火一下子熄滅了,輕煙卻裊裊擴散,面色淡淡,思緒應該飄到了很遠。
“安少,我做不到。”她輕輕一笑,“你這樣做只會讓子素更難過。”
他抬頭,起身走到蘇錦的身邊轉一圏,轉至她的身前,沖她的臉吐出一口煙霧,煙草味彌漫開來,刺激得蘇錦輕咳了幾下。
“她遲早都會難過。”他傾身,在她耳邊吐出煙霧。
“可我不想成為讓她難過的假象。”她一動不動,直挺著背脊。
“那么我只有讓你難過了。”安赫哲埋頭,唇印在在她的肩上。
肌膚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她咬牙隱忍,安赫哲將她一把推倒地沙發上,大手掐著她的脖子,他冷笑著,邪佞,嗜血,一手端過桌上的酒強行給蘇錦灌入了喉。
她無法擺脫他的鉗制,慌張的心越來越空。
他終于放開了她,看著她酒濕胸口的春光:“嚴夜那天喝的酒里有什么你知道吧?”
她的臉一下子刷白,如死灰,這酒里有藥,他早就準備好了嗎?可他并不知道她會來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對一切了如指掌?
“等一下歐羽烈會來,真是無比期待,呵呵……”安赫哲冷笑著瞳孔里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