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看看他就走,不會打擾到他。”是藍若夕溫柔的聲音。
蘇錦的身子明顯一怔,冷月辰越加的握緊了她的手,她的指尖冰涼,沁骨的寒氣透過他的肌膚傳遞到他的身體里。她竟然那么害怕歐羽烈,就連聽到他的名字都如此顫抖。
“蘇錦,別怕。”他撫上她的發(fā),瞄了一眼衛(wèi)生間,“如果不想看到他,就去衛(wèi)生間躲一下,等我叫你時再出來。”
蘇錦點頭,然后起身往衛(wèi)生間而去。
“如果真不想我們打擾到他,就應該讓我們進去。”門外歐羽烈低睨著冷雪,看著她整個人擋在門前,瞳孔微微收縮,目光如破空的得刃穿透了她的身體。
他的目光有讓人不敢迎視的強勢,冷雪終究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眸。
“冷雪……”藍若夕肯求著。
冷雪這才讓開身體,藍若夕微蹙起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驚喜之光閃耀如星芒:“謝謝你。”
藍若夕和歐羽烈一前一后進了病房,冷月辰眸子緊閉,睫尖上沾染著柔光,清俊的容顏似玉溫潤。她走上前去,輕輕抓起他的手貼放在臉上,眸子里如水蕩漾,晶瑩一片。
“辰,我來看你了。”她的臉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掌心,感受著屬于他的溫度。
歐羽烈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眸底陰鶩一片。先前玉梅打電話給他說蘇錦去醫(yī)院看朋友了,他第一反應便是她來冷月辰了,恰好藍若夕要來看冷月辰,他便一起來想看看,但結果讓他很失望。她竟然不在這里,那么是去哪里了?
他的目光收回時落在了衛(wèi)生間上,瞳孔收縮,他舉步走過去,冷月辰恰好醒來:“烈,你來了?”
歐羽烈回頭對上冷月辰的眸子,兩人的目光在空氣里碰撞,擦出火花。
“我是陪若夕來。”他扯了一下唇角。
“洗手間壞了,你最好到外面去。”冷月辰不禁有些緊張,但是面色平靜。
“是嗎?”歐羽烈沒有慢下腳步,而冷月辰則緊張得無法開口,只能眼看著他將門推開,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門后的蘇錦一身冰冷,血液逆流,漲得她頭暈,她大氣都不敢出,只能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直到口中嘗到了鮮血味,漫延在舌尖。
“看來是真壞了。”歐羽烈合上門,眸光瞥到冷月辰蒼白的臉色,“若夕,你看辰額頭冒汗了,是不是腿痛,你去叫一下醫(yī)生吧?”
藍若夕才發(fā)現(xiàn)冷月寬闊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就連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
她眼色焦急,起身便往外去,忘了按床頭的鈴聲。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guī)愠鰜怼!睔W羽烈悠閑地坐到了沙發(fā)上。
蘇錦深吸了一口氣,什么都逃不開歐羽烈敏銳的觀察力,她走了出來,將頭別向一邊,不想他看到自己你上的紅腫。
“冷月辰,你應該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做。”歐羽烈不想藍若夕看到這樣的場面才支開了她,“你有必要做得這么絕嗎?你忘了在法國巴黎時你和若夕在一起的日子了嗎?你忘了是誰把你送進醫(yī)院的?我告訴你若夕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她愛的人一直都是你,而你對她做了些什么!”
“時間已經(jīng)把過去埋葬了,雙手捧起的是記憶里的灰燼。我不想說為什么,而你也最好別問。”冷月辰的目光很淡,暖褐色的眸子有瞬間的冰冷。
蘇錦則震驚了。她一直以為藍若夕愛的人是歐羽烈,原來是冷月辰,原來曾經(jīng)他們在一起。
歐羽烈瞪著冷月辰平靜的臉:“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到底失去了什么!現(xiàn)在你沒有資格動蘇錦。”
他起身抓起蘇錦的手就外走去,他大步走著,也不管她是否能跟上他的腳步。深秋時節(jié),冷風肆虐,吹得人冷得到了骨頭里。她哆嗦了一下,青絲在風中飛舞,那么般美好而動人。
歐羽烈回頭,看著她,倔到到骨子里的傲氣,是不愿折翼的飛鳥。他脫下了西裝外套裹在她單薄的身子上,瘦弱的肩胛骨似乎一捏就碎。
“蘇錦,你聽著,冷月辰和藍若夕是相愛的,就算你是一根針也插不進去。”歐羽烈摟著她走著,溫暖的感覺漸漸回到她的身體里,“我不想你被冷月辰利用去報復若夕,相信我,我真的不想你攪進去。”
她沒有說話,只是任他帶回了鳳棲苑,他讓她去洗了一個熱水澡。
臥室里面暖氣開得夠足大,溫暖撲面而來,像是最柔軟的綿絮,可是心臟卻像是破了一洞,任再多的溫暖也溫暖不了,任再多的溫暖也依舊冰冷,冷到骨子里,冷到血液里。
而冷月辰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說她忘了他?
歐羽烈也洗好了,漆黑的發(fā)絲末稍上還有小小的水珠。敲門響起,他走到門邊,是玉梅端來了姜湯拿來給蘇錦喝。
歐羽烈白色的睡袍,深邃的眸子看著她,唇角微揚,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一半明媚一半陰魅,俊美得不像真人。
他伸出手拍了拍柔軟的床沿:“過來。”
她安靜地走過去,卷起袖子,一把將蘇手錦抱起來安坐在他的雙腿上,她想動彈,卻被他的大手掐著腰身并不悅地皺眉了,口氣依舊透出惡劣與別扭:“本少爺親自伺候你,你還不樂意了?給我坐著,別動!”
蘇錦別著頭,一頭如瀑青絲自然垂落在臉側,擋住了臉上的紅痕,看不出她的異樣。看著她那冷漠而倔強的模樣,歐羽烈對怒氣就又增加一分。可是看到她那模樣就覺得揪心。
“敷了臉就好好睡一覺。”
她不動,他滿意的扯起唇角,眸中是欣然的笑意。他拿起冰袋包在毛巾里,小心地撥開覆在她右臉上的青絲,將冰袋敷在她微腫泛紅的臉上。
涼意頓時像冰片貼在臉上一樣,刺激著她嬌嫩的肌膚,消除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火與冰的刺痛。
她疼得咬著唇瓣,忍著痛楚沒有叫出口來,一這掌并不輕。她不想歐羽烈看她笑話,所以含痛隱忍。
歐羽烈,又何必像是火與冰煎熬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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