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停在了鳳棲苑外,蘇錦推開車沖了進去,冰冷的玻璃門緊閉著,她使勁地拍打著,不停地拍打著,也不顧手上的疼。
“歐羽烈,你出來,我要見你!”蘇錦邊嚷邊拍,恨不得那玻璃門就是歐羽烈的臉,給扇他幾個耳光泄恨。
“歐羽烈,你出來,出來啊--我是蘇錦--”她淚水長流,蒼白的臉貼在寒冷刺人的玻璃上,整個人慢慢地滑落下去,呼出的熱氣將玻璃暈出了霧氣。
已經睡下的玉梅披上外套,踩著拖鞋跑了出來,看到是蘇錦,趕忙開鎖拉門,她整個人就虛軟地順勢倒在了地上,濕漉漉地頭發凌亂一地,一身濕透。
“蘇小姐,你這是怎么了?”玉梅將她扶坐起來,只見她兩眼紅腫,悲傷涌動,惹得玉梅也酸了鼻子,哽了喉頭,“少爺還沒有回來,你先到屋里坐會兒。”
蘇錦在玉梅的攙扶下起身,腿一軟就要跌坐下去時, 一雙溫暖干躁的大手摟住了她腰身將她整個人都撈起帶在懷里,抱起來后大步向屋內走去。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眸子,在朦朧里看清了男人的臉,握起粉拳一個勁兒地敲打在歐羽烈堅實的胸膛,本來默默流淚的她就發出了細碎的抽泣聲。
“歐羽烈,我有話和你說。”她吸著鼻子,但聲音還是有些不穩。
“有什么話,先洗了澡再說,否則一切免談。”他徑自將她抱上了樓,走進了臥室,去了浴室。
他將她放下來,然后打開熱水,一張俊臉冷凝著,透出刀鋒般的銳利,可是神情卻是專注而認真的。
水放滿后,他用試了一下水溫正好,看向她時挑起了左眉:“你自己洗還是我幫你洗?”
“你出去。”蘇錦咬咬牙,不爭氣地紅了臉。
她匆匆洗了澡,把一身的寒氣洗掉,穿上浴衣出來時歐羽烈正背對著她,倚靠在落地窗邊,手中搖晃著一杯紅酒,不時淺酌著,壓抑著內心上浮起來的煩躁,眉心優雅地皺起,眸子里暗然一片。
“衣服在床上。”
當蘇錦整理好自己后來到他的身后,她緩緩抬起頭,青絲成瀑,小臉蒼白,凄凄楚楚,濃黑的睫毛如蝶翼翩躚:“歐羽烈,我求你不要毀了月辰,不要折損他的驕傲,不要逼迫我離開他。就算你讓他坐牢,我也會等他,我不會放棄,就算他失去了所有,我也會陪著他,請你不要那么殘忍,至少他曾經還是你的好朋友。”
她的一顆心全掛在了冷月辰的身上,聽到這樣的請求,歐羽烈握著杯腳的手指抽緊了些,咬了一下牙,隨即表現得一點也不在乎,轉身回視她:“你覺得我有放過你們的理由嗎?你說對了,我和辰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他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寶貝卻還要來和我搶你,他這么做時有想過我和他是朋友嗎?如果他當初有這么想,那么他就不會接近你,更不會在醫院里帶走你。和朋友爭同一個女人,這就是他一貫的作風。從前對若夕如此,現在對你也是這樣。他不僅對不起若夕的愛,也辜負了我們的友誼。”
他不以為然,什么朋友?
“藍小姐和月辰已經過去了,而你對我也只是玩弄的心態,既然不曾認真,又何來爭搶之說?可以將欲加之罪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恐怕只有你歐羽烈!”她微顫著紅唇,心尖上漫上的是苦澀與難堪,“
“既然是玩,也要看我玩夠了沒有。”他眸子里是一絲尖銳,“寶貝,他這樣都是被你害的。”
蘇錦站得筆直,目光那么堅定那么倔強,直直地沒有絲毫的放松:”現在你放過他,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此刻我不覺得你還有什么值得我去交換的。”歐羽烈看著她目光變幻,明暗不定。
她咬咬蒼白的唇,擅抖著冰涼的手指伸到自己的肩上,撥落掉自己的外套,目光平靜。
“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突然他覺得一切都沒有意思了,她為了冷月辰竟然做到這般,可以如此輕易地犧牲身體,這是在污辱他,“你想脫沒人攔你,我不奉陪。”
這不是他要的,他要她的笑容,她自愿,而不是這樣的逼迫,他已經用過一次,已經沒有任何新鮮感了。
“不,你不是想要我嗎?我給你,統統都給你。”她張開雙臂攔住了他。
“你以為我歐羽烈只是一個沉迷女色的廢物嗎?我告訴你,我從來就不是。”歐羽烈抓住她纖細的手骨將她拖出了臥室,“我要讓你看看什么叫命運,而誰又是掌握命運的人!”
他的眼神那般犀利而沉痛,像燃起的火焰灼痛了她,她震驚于他強大暴戾的氣勢里。
他將她關在了門外,看著緊閉的門扉,他感覺到胸口的一口氣堵塞在那里,無法平順氣息。
他要看他們的痛苦掙扎的過程,而不是這樣沒有懸念刺激的結果。
門外的蘇錦吸了吸鼻子,抬手胡擾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她咬字清晰:“歐羽烈,我會讓你明白我絕對不是輕易向命運屈服的人。”
她揚了揚睫毛,堅定地轉身離開,她要去看冷月辰,她已經想好了最后的對策,也許她能救他。
她在中心醫院以前那個病房找到了他,推門進去時看到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像四尊雕像一樣。
在他們中間是一個貴氣十足,打扮時尚的女人,淡金色的長發配上天藍色的眼眸,紅唇輕輕勾起,雪白的肌膚襯著紅色的大衣,明艷而美麗。
“蘇錦?”冷月辰蹙了一下眉,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蘇小姐,你好。我是Angus的母親,非常感謝你來醫院探望我的兒子。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喝咖啡了。”她得體的微笑著,“不過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太放心,我已經給Carlos打電話了,他會來接你。”
“媽?”冷月辰不滿,昨天掛她的電話時他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快。
蘇錦這才明白,原來這就是冷月辰的母親Shelly,英國皇室后裔,這范兒不是誰都裝出來。她的話說得很禮貌,也有著疏離,蘇錦明白,她不屬于這里,她在趕她走,她不要她賴著她的兒子。
“我想照顧他。”蘇錦側頭和他眸光想遇,淡淡一笑。
“媽,我要娶她,沒有人可以趕她走。”冷月辰眼神堅定,和母親做著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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