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羽烈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后笑笑,眸子里有著說不清的色澤,在燈火輝映下越發得變幻莫測。
蘇錦也抬眸看著他,感覺到這笑容里所表達出一種落寞,他也會有這樣的神色?
然后他放開了她的手,她的手就自然在垂到了身側,本來溫暖的掌心竟然空空地發涼。
“蘇錦,以后不要為了這些身外之物而笨得讓自己受傷,不值得,你懂嗎?”他重新彎腰提起袋子。
看著她臉上的紅腫他就會想起上次他打她的情景,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個解不開的疙瘩,那難受的感覺像是有一塊石頭壓在那里不能讓他自由呼吸。
“可是那包里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蘇錦也沒想到小偷竟然這么猖狂,當街搶劫還敢打人,太無法無天了。
“這些有你的命重要嗎?如果他掏出的是刀子捅了你,你說要怎么辦?”他皺著眉,不禁覺得這個女人在某方面固執且白癡,然后他的目光掃向一直低頭站在一邊的玉梅,“你又是怎么照顧她的?明天你不用來了。”
“少爺,我……”她感到有些委屈,卻不敢多話。
“和她沒有關系,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蘇錦勸他,“我臉疼,我們回去吧。”
“好。”他怎么忘了她臉上的傷,有些自責地蹙了一下眉。
他們上了車,歐羽烈面色凝重,一邊開車一邊打手機給白揚吩咐:“對,把那人給我找到……嗯,就這樣。”
“歐羽烈,你要對付那個人嗎?”她能從電話里的對話聽出一些端倪,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就算了吧。”
“你不用管。”他盯著前方,眸子里凝結著黑暗。
回去后,蘇錦又一次體會到了歐羽烈的溫柔,感覺像是夢幻一般。她有時很怕他的溫柔,會讓她不知道所措,也怕自己沉溺。
第二天蘇錦本想再請假陪父親,但是林娟說她沒事就她照顧,說蘇錦總是請假不好,工作要緊。她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鳳棲苑,所以便決定去上班。
早上歐羽烈提前一個小時去上班了,告訴她最近他會很忙,但是安排了司機送她上下班。
蘇錦吃了早飯出去時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外面,年輕的司機讓她驚了驚,有些不敢相信。
蘇林穿著白色的衣,黑色的領帶,純黑色的西服,手上帶著白色的純棉手套,筆直地站在那里,看著她出來時目光平和,一點也找不到昨夜在醫院里說些話的狠虐的表情。有著二十歲的男孩特有的純凈與自然。
“歐總說以后就由我接你上下班。”他將車門打開,蘇錦走了過去坐上車。
“嗯。”她淡淡應了一聲。
她沒有想到歐羽烈會給蘇林安排這樣的工作,可是她又能說什么,有總比沒有好。
一路他們都沒有說話,壓抑得感覺空氣都稀薄了。
到了辦公室后蘇錦泡了一杯蜂蜜水,坐到辦公桌后面,看著電腦桌面上的打開的WORD文檔上面記錄著冷月辰的專訪第一期的稿子,眼前就浮現出他清俊精致的臉龐,如瓷如畫。
他們的開始與結束的畫面像一張張黑白電影膠片在腦海里放映著,那些被她壓抑在心底的痛似乎又鮮明了起來,陣陣撕裂著。
她對他的專訪并沒有結束,一共有三期,直到他這一個月的作品展覽會結束的第一周。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會否有勇氣繼續專訪下去,她不想逃避但是卻又覺得不見最好。
“請問是蘇錦小姐的辦公室嗎?”站在門口速遞員輕扣了兩下門拉回了蘇錦的思緒。
“是。”她微笑著點頭,但是睫毛卻濕潤了一片。
“麻煩你簽收一下你的禮物。”速遞員遞上簽收單,蘇錦拿過來簽上名字。
他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離開。
這是一個正方形的盒子,淡藍色的包裝紙,深藍色的真絲絲帶系成一個十字蝴蝶結,摸在手里的觸感十分柔軟。
這會是誰送給她的東西呢?蘇錦疑惑著扯開了絲帶,撕開包裝紙,是一盒德芙的巧克力。盒子里有一張心形有小卡片。她拿起來打開一看,上面寫著:
希望這些糖能甜到你的心里。
她的纖細的手指撫上那字跡,心里顫動不停,咬著唇狠狠地閉上了眼。
放下卡片拿起一個巧克力,撕開糖紙,把它放入口中,絲絲潤滑,溶化在了舌尖,可是卻依舊滿嘴的苦澀。她繼續吃糖,一顆,兩顆……直到整整一盒都空了,那淚珠卻這樣撲簌簌地滾落。
拼命地吃糖,心里還是那么苦。
就算她吃完了全世界的糖又有什么用?她和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不是嗎?
他們的開始和結束都那么匆忙,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她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雜志社,打車去了冷月辰的作品展覽會場作調查。到那里她遠遠地便看到了他,一身純白。他側身,回眸便看到了她。
千萬的人群里只有他們彼此在彼此的瞳孔里越發的清晰。
他向那些人說著抱歉,然后來到她的身邊。
“你的采訪還沒有結束。”蘇錦換上公式化的語氣。
“我們去我的辦公室吧。”他帶著她去了會展中心給他安排的辦公室,上兩杯純凈水。
蘇錦低著頭,翻開文件夾,打開了錄音筆發問:“請問冷先生,這一次作品展--”
“蘇錦,對不起。”他看著她,很認真,清澈的眸子如水晶一般剔透,“我以為自己可以過自這一關,可是沒有想到最受折磨的是依舊是我,放棄你是我這一生最痛苦的決定。”
蘇錦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僵在了那里,心里漫上了悲涼,整個胸膛脹疼。她突然起身準備離開。她不想聽這些,真的不想聽,更多的是怕自己動搖。
“蘇錦,聽我說完好嗎?”他擋在了她的身前,眼睛染紅。
“既然已經決定放棄,說這些有什么意思?”她揚起唇角,讓自己微笑。
“我是迫不得已的,你去自首那天是烈用你打杜唯的照片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離開你和若夕和好,那么他會讓我眼睜睜地看你坐牢,憑他的關系讓你坐一輩也沒有不可能,而我不可能看著你在牢里日復一日的孤獨。”他咬咬牙,眼眶里有著淡淡的水氣。
蘇錦震驚地往后退了兩步,小腿肚撞在了一玻璃方幾上,動作大到把上面的杯子都打翻了,清水蜿蜒一地。她別開頭去,眼睛里的水氣迅速積聚,刺痛了眼眶,只要輕輕一眨就會破碎一地。
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樣?已經乏力回天了。
“你又可知道,我寧愿在牢里日復一日的孤獨也不愿意和你分開!”她哀痛得撕吼。
冷月辰上前一步,想將她擁在懷里,卻被她擋開了。她用盡全力推開了他跑了出去,冷月辰追了出去,看著她上了計程車,依然不放棄地追著車跑。在車上的蘇錦硬生生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即使再難受也撐著。
“小姐,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你看他也追得特辛苦,要不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吧。”司機不時偷瞄著后視鏡,車速也在不知不覺中放慢了,“下車吧。”
“師傅麻煩你開快點。”蘇錦逼迫自己的視線不去看他。
師傅搖頭又是嘆氣的。
回到雜志社,姜容讓編輯組開了一個會,要把蘇錦手里關于冷月辰專訪一事移交給沈星憐做。蘇錦沒有反對,這一次她真的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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