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呆呆的看著那細針,緩緩的搖頭,口中如夢囈語:“不是的,不是的……”
靳慶大手一揮,閃過凌厲的目光,威嚴的命令道:“拿下云公子!”
兩個羽林軍訓練有素的出列,拱手垂頭:“是!”立即走了上前,一左一右將云海押了起來。
云海終于仰天長叫:“女王!冤枉啊!不是我!不是我!”
那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劃過皇宮幽靜的夜,凄厲的回旋。
云溪噗通一聲跪地,一顆頭磕的如同雞啄米:“女王,求求你放了云海,云海是冤枉的,云海是冤枉的!”他跪著地朝雷莎莎腳邊移來,因為太焦急云海,已經(jīng)全然不計形象,他抓著雷莎莎的腳,使勁的搖:“求女王開恩!求女王開恩啊!”
雷莎莎一時心慌意亂,彩虹的死本已深深的打擊到了雷莎莎,而兇手竟然是云海,雷莎莎更是心煩。
她朝后退了退,試圖掙脫云溪的雙手。
云溪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牢牢的不肯松手,即使雷莎莎身邊的宮女已經(jīng)去拉云溪,云溪那抓住雷莎莎腿的手,只是越發(fā)的用力。
靳慶驀地一皺劍眉,氣勢洶洶走了過來,罵道:“孽畜!竟然如此。”說著便舉起了手,要朝云溪劈下。
雷莎莎卻是本能的護著云溪,對那靳慶道:“云溪也是心急,并無惡意。”
靳慶幽冷的眸光在雷莎莎面孔上一掃,重重的放下?lián)P起的手掌,冷道:“看來,本將軍多管閑事了。”
雷莎莎不與他計較,只對地上的云溪說道:“云溪,你放心,雖然目前云海的嫌疑最大,但事情沒徹底弄清楚之前,朕不會發(fā)落云海。如果云海真是清白的,朕自然會還他一個公道,若云海真是那殺人兇手,云溪再求情也沒用。”
押在羽林軍手下的云海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對云溪道:“云溪,你放心,哥沒有殺彩虹,哥不會有事的。”
靳慶指揮著押械的人道:“送往地牢。”
雷莎莎看了一眼目光空洞且茫然的云溪,有些同情,更多的是痛心。
云海真的是冤枉的嗎?
終于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整個飛櫻殿籠罩在一片悲傷。
左側(cè)書房內(nèi),雷莎莎一言不發(fā),趴在桌前,下巴抵著手背,呆呆的看著燭燈搖曳,那閃閃爍爍的燈光晃花了她的眼睛,她還是呆呆定格在一個姿勢,一言不發(fā)。
彩云體貼的為她加上一件外衣,聲音哽咽的說:“女王對彩虹如此情意,彩虹若地下有知,也會很開心的。”
雷莎莎還是呆呆的愣著。
腦海里驚鴻般的閃現(xiàn)云海驀然抬頭的眼神,那樣清澈的雙眼,那樣震驚的神色。
沒有掩飾,沒有心慌。
但同時,靳慶手中那根細長閃著銀光的針,也在腦中浮現(xiàn)。
鞋底的泥跡,彩虹湖綠色裙裾下擺上的鞋印……
世界上真有這么巧合的事么?
小德子忽然走了進來,支支吾吾的,一副有話想說的神色。
彩云朝小德子撇撇嘴,示意不要打擾女王。
雷莎莎仍舊呆呆的看燈,沒有注意到小德子異樣的神情。
卻隱隱聽到殿外有漸漸尖銳的爭吵聲。并且越來越大,夾雜著宮人們極力勸阻的聲音。雷莎莎終于慢慢的抬起頭,水霧般的眸子看了看小德子。
小德子連忙跪下,說道:“奴才這就勸云溪公子回去。”說著就往外跑。
雷莎莎沒做阻擋,她現(xiàn)在不想見云溪。云溪要說的不過是為云海求情的話,而那些證據(jù)樣樣指向云海,云溪如果拿不出足夠證明云海清白的事物,見了只會徒增煩惱。
起身往寢宮里走去。
耳不聽為靜。
但那聲音還是逐漸清晰的傳來。
“女王,求求你聽云溪一句話,就一句話!”猶如吶喊般的聲音已經(jīng)接近嘶啞。
雷莎莎不想聽,加快了步伐,關(guān)上了門,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把云溪的聲音關(guān)在門外,卻不想還是一字不差的傳來。
“云海絕對不會殺女王身邊的人。女王,這個理由云溪一定要向女王說明!請女王見見云溪。”
“要不,女王就見見云公子吧。”彩云小聲的勸著:“也許云公子真有對案件幫助的話呢。”
雷莎莎不說話,坐在銅鏡前讓彩云卸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憔悴的沒有半點笑意的臉,透著深深的哀傷。也許在從前的若寒女王眼中,彩虹只的低賤如螻蟻的宮女,但在雷莎莎心中,早已將彩虹當成可以依賴的親人和朋友。
而這樣的親人和朋友,在這個世界上,僅有彩云彩虹兩個而已!
失去彩虹,她便失去了一半呵!
如何不心痛?
彩云默默為雷莎莎梳理著如墨長發(fā),耳邊傳來云溪聲嘶力竭的喊聲和宮人們逐漸不耐煩的斥責聲。
雷莎莎亂亂的拿起桌上一把牛角梳子,緊急的敲著桌面,像是這樣便可以減輕一些煩躁一般。
忽聽的,云溪的聲音像是沖破了極限一般,大吼道:“因為我們愛女王!哥哥絕對不會讓女王傷心!哥哥亦不會……唔……”想是有人再也聽不下去,緊緊捂住了云溪的嘴。
而雷莎莎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全身的血液仿佛忽然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