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莎莎臉上一熱,仿佛一陣溫熱和煦的春風蕩過心間,淡淡的感動著。揚著如玉小臉笑道:“這花是從哪里摘的?”
梔子花,至少也是要待到初夏才開的。
云溪眨眨眼,調皮的眼睛神秘又得意:“女王猜猜。”
雷莎莎抿了抿唇,黑眼珠滴滴的轉,俏生生的模樣不免讓云溪看的有些癡了。
她絕對不是若寒女王!雖是同一張臉,但若寒的眼睛里從來只有精明凌厲和不可抗拒的威儀!
雷莎莎歪著頭想了片刻,終于眨著清澈雙眸茫然的搖搖頭。
云溪不再賣關子,他的眼神溫柔如月光,淺淺的照在雷莎莎眼里,聲音輕柔:“是臣妾在抱翠潭附近尋到的。想是溫泉的水熱些,所以這花便開的早了。”
雷莎莎恍然大悟,埋首花中,輕輕一聞,低語:“原來是這樣。”
云溪便將兩只手肘撐在窗臺上,笑著看眼前的雷莎莎,道:“自陛下解除抱翠潭的禁令,臣妾便經常去那一帶散步。今天恰好聞到梔子花香,就想著給女王送來。”頓了頓,似是自言自語:“臣妾覺得好的東西,總是想要和陛下一起分享的。”
好的東西,總要和女王一起分享的。
雷莎莎聽著,心里又翻涌起一種莫名的動蕩。眼角飛快的瞟他一眼,復又垂下,道:“你進來吧。”又小聲責怪:“以后要來,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里進,這像個什么樣子。”
云溪一面答應著,忽然又道:“不如陛下出來,臣妾帶陛下去一個好去處。”
雷莎莎有一些遲疑:“這……”
“來嘛!來嘛!”云溪很熱情:“整日悶在書房里有什么好玩的。”
雷莎莎微微一笑,拗不過她,只好說道:“你等等。”放下手中的花,說著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云溪在后面叫住她:“陛下!”
她回頭蹙眉,滿臉疑惑:“怎么了?”
他臉上咧開了笑:“陛下敢不敢從窗子爬出?”
雷莎莎微怔片刻,她望了望并不高的窗臺,忽然掩嘴一笑:“誰說不敢?”于是拳了衣袖,露一截新藕一般白嫩的手腕,提了裙子踩上窗臺。
小德子端了一碗冰糖燕窩正進書房,忽然看到女王陛下從窗子上跳下,驚詫的睜圓了眼睛,叫道:“陛……陛下!”
雷莎莎扶了云溪遞過來的手跳下,回頭對那小德子做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的道:“朕出去走走,你別作聲!”
小德子不明就里,但既然女王叮囑不要作聲,他便也乖乖的睜圓了眼睛,木木的點頭,手中還端著那一碗冰糖燕窩,憨憨的樣子煞是惹人發笑。
雷莎莎記得某一年的暑假,奶奶硬是把她關在家中不準她出去幫忙賣菜,她趴在窗前盼啊看啊,眼睛都看直了,歐陽哥哥忽然出現在窗前,他打開她的窗,扶了她跳出來……
前塵往事浮上心頭,她仿佛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膽小的女孩,身旁的男子還是手掌厚實總是給她保護的歐陽哥哥。
不由自主的,她朝小德子伸出舌頭,扮個鬼臉,咯咯的笑著,拉了云溪的手,一路跑遠。
那一晚升的是上玄月,夜幕中幾顆孤獨的星子發出微弱的清輝。
風很柔,吹在臉上涼涼癢癢。
云溪的手很軟,卻很溫暖。
他帶著她在飛櫻殿后院的齊人高的花木從中貓腰前行,故意讓花草擋住身子,不讓宮女太監發現,有一種新鮮的刺激感。
他沒有回頭,對她說:“陛下,這樣偷偷出來,是不是更好玩?”
她難得放肆一次,想到剛才小德子傻傻的吃驚樣,便忍不住在他身后壓抑的笑著:“很好玩。”
他握她的手加重了力度:“看小德子的樣子,該不會認為我要帶著女王私奔吧。”
帶著女王私奔!
就那么的,身子猛的一震,有點難為情的害羞起來。
在前面帶路的云溪沒有發覺,依舊只笑道:“如果云溪真的能帶女王私奔……”忽然意識到失言,立即止住,回頭看著雷莎莎不好意思的笑:“陛下,臣妾失言了。”
雷莎莎正為他的話而臉上發燙,他忽然回頭,雷莎莎嚇的往后一退。
后院的花每天都有太監們辛勤澆灌,因而他們腳下踩的泥地很是濕潤。
這樣一退,雷莎莎腳下驟然滑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
云溪慌拉了她一把,她身子便朝前倒去,腳下依舊是滑的,于是便朝他的身上倒去。
云溪嚇了一跳,想要扶穩女王,但看著她微微驚恐的臉越來越靠近自己,心念瞬間一轉,他假裝腳下不穩,頭朝后仰去。
雷莎莎便直接撲倒在他身上。
她的身子軟軟的,帶著女兒家特有的清香。
他便忘了摔倒在地的疼痛,眼角眉梢都是陰謀得逞狡詐的笑。
伸手環住她纖細柔軟的腰,她的發絲搭在他的脖子上,有令人顫抖的癢。他慢慢合上眼睛,但愿,這樣便是一生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