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顏小泥強烈反對:“別說我顏小泥不恥用下三濫的手段幫你得到他們!就憑他們是女王姐姐的人,我顏小泥也絕對不會幫你!”顏小泥小小的臉上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讓阿寶震了一下。
“不幫就不幫!到時候就別后悔哦!”阿寶還有幾分不死心。
“絕對……不后悔!”顏小泥一字一頓堅決的說。雖然他也很討厭云溪云海那妖里妖氣的樣子,但絕對不會幫阿寶這個忙!
“哼!”阿寶有些生氣,別過臉不看顏小泥。
顏小泥轉身就要走,剛邁開步子又回頭半是勸告半是警告的說:“你絕對不能打女王姐姐身邊的人主意!”
阿寶促狹的說:“唉呦!還女王姐姐,難不成你喜歡她?”
此刻正是黃昏,夕陽如火,忽然被阿寶說他喜歡女王,顏小泥的臉上一片緋紅,卻不知是被希望染紅的還是……
阿寶擊掌笑道:“你看,你看,臉紅了吧!怎么樣,你幫我把他們弄到手,我讓你的女王姐姐喜歡你。對付女人,我可是有一套的哦!”
顏小泥平實雖然愛玩,此時卻換了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一副面孔,冷冰冰的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無恥!”
“哎!”阿寶氣的跳了起來:“我是你師叔!你敢這樣說我?”
顏小泥扯出一個冷笑:“師叔?剛才下跪拜我的人可是你?”說完,再也不理會氣的要崩潰的阿寶,大步走了。
阿寶一甩袖子,望著顏小泥的背影恨恨道:“哼!我就不信我得不到他們!”
夜里,云喜宮。
云溪和云海躺在同一張床上,云海伸著手臂在云溪頭下,為他充當枕頭,云溪的頭靠在云海的肩窩,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間。
云海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云溪,現在天氣不冷?!?/p>
云溪的身子朝他那邊拱了一拱,說道:“哥,我只是怕……”怕忽然有一天,又見不到他了。
云海輕輕撫摸著他一頭黑緞般的烏發,聲音飄渺:“我們有多久沒一起睡了?”
“哥,從前天冷的時候我們都是相擁而眠。”云溪合了眼睛,鴉翅般黑長的睫毛微翹,他想起那些苦難貧窮的日子,那些顛沛流離的時光,相依為命互相取暖……眼角便有一滴淚無聲滑落。
“是。哥自然不會忘記。當日我們流落街頭,差點被當做女孩賣到煙花之地,是蓮兒救了我們?!痹坪R查]上眼睛慢慢回憶。
云溪道:“和蓮兒在一起真的很快樂?!蹦鞘撬麄冇猩詠恚瑩碛羞^的最快樂單純的時光。
“后來蓮兒的家被若寒女王抄了,蓮兒也不知去向……”
云溪嘆道:“所以,我們才想到為蓮兒報仇。當她說是除掉若寒女王的時候,我們沒做多想就跟她走了?!彼锹曇糸_始顫抖,不知是否在后悔當日草率的決定。
“沒想到,她是那樣訓練我們的。”云海自然不會忘記那不堪的回憶,即使他想忘記,他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也會時刻提醒著他。
“睡吧,不要再想了。我們的人生大抵也就這樣了……”
窗外,新月似鉤,像極了他們那殘破不堪的人生。
風卷著樹葉沙沙吹過,一抹黑色的身影貓一樣輕巧的跳到屋頂,疾步在屋脊上走過……
云溪摟緊了云海的身子,在他耳邊極小極小聲的說:“哥,你想不想要幸?!也桓摇?/p>
云海的身子一僵,沉默了良久,才慢慢說道:“云溪,哥如果是一個人,當然敢,可是云溪你怎么辦?”
云溪激動的搖了搖云海的肩膀:“哥,你不怕,云溪也自然也不怕!哥,我寧愿她們殺了我,也不要留下遺憾!”
云海靜靜的聽著,胸口的起伏卻是越來越快。
阿寶趁著月色,偷偷躍入云喜宮的宮墻。
他會飛天,也會隱身,但做這種事么還是要遵守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
一襲黑色夜行衣,矯健靈巧的身手,讓他在這樣的黑夜里游刃有余。
很快便潛到云溪云海的寢室內。
捅破薄薄的紗窗,一只紙卷成的小筒伸了進來,輕輕一吹,一縷白色輕煙便隨著淡淡的鳳在室內彌漫開來。
床上的云溪云海忽覺得頭腦昏昏,說話的聲音漸次小了下去,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阿寶得意的掩嘴一笑,顏小泥那家伙還不肯幫他,難道他這天下第一毒醫就沒辦法了嗎?
所謂得意忘形,他居然沒發現什么時候身后已經站了一個人,直到那個人的手重重的拍了他一下肩膀。
心虛的他陡然一驚,手上的東西便掉在了地上。
轉過頭看,卻是雷莎莎。
“師傅……”他極力陪笑著,一面想著贓物要毀滅,馬上拿腳死死踏著紙筒。
“沒想到你居然會干出這樣的事來?!崩咨娴暮檬?,若不是顏小泥告訴她,那云溪云海豈不是?越想越氣,這樣的人怎么是她的徒弟?
阿寶苦著臉認錯:“師傅,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毙睦锩鎱s懊悔,真不該這么早動手,應該猜到顏小泥那個家伙會去告狀的……唉,先認個錯,等他把她的秘籍學完在偷走這兩個人間絕色也不遲嘛!
雷莎莎怎能原諒?
厲聲道:“朕絕對不能姑息!朕罰你去暴室受罰,你服不服?”
暴室,是皇宮中處罰犯錯的宮女和太監的地方,那里及其恐怕,充斥著各種刑罰,被送進去的人,不死即殘,幾乎沒人能完整的活著回來。
外面的動靜,很快驚動了云喜宮的宮人們,他們緊張的披衣出來查看,見是女王立即跪下行禮。
雷莎莎心中正煩叫了聲:“都起來吧。”
宮人們謝恩平身,見女王正要罰她宮中的太監入暴室,卻不知那位“太監”到底犯了什么錯誤,竟讓和善的女王如此生氣。宮人們懷著好奇,又因為事發地點是在云喜宮,不知和他們有沒有關系呢?于是這好奇中便夾帶了擔憂。
雷莎莎對云喜宮的宮人吩咐道:“快去看看你們公子。”
幾個宮女領命,連忙進去,卻見云溪云?;杳圆恍?,于是急急跑出來,戰戰兢兢的報告。
“陛下,云公子不知何故,竟然暈了過去?!?/p>
雷莎莎失望又無奈的剜了一眼阿寶,道:“還不隨朕進去看看?!?/p>
阿寶自知理虧,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微弓著腰,跟了雷莎莎進去。
雷莎莎一雙秀眉因為擔憂而緊蹙著,她快走了兩步,在床邊看著云溪云海一臉蒼白,想到他兄弟二人不是被人打傷就是被冤枉入獄,真是多災多難。雖一直最開始他二人給她的印象是妖媚狠毒,視其他人的生命如螻蟻的不知憐惜,但想到云溪那日在飛櫻殿大門外高聲吶喊的深情,看到他們昏迷中似乎因痛苦而打結的眉頭,雷莎莎跟著難過起來,而那難過中,也帶著一絲絲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