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莎莎命阿寶解了云溪云海所中的毒藥,又叮囑云喜宮在場的宮人們統一口徑,只對外面人宣稱阿寶見云喜宮兩位云公子受寵,便想要偷竊一些金錢財物,正好被抓著,這才送入“暴室”服刑。
宮人們一一應了,雷莎莎也不管阿寶哭鬧求饒,硬了心腸讓人拖了阿寶關進“暴室”服刑。
阿寶好歹被人拿下,云喜宮才恢復寧靜。
云溪云海早已醒來,雷莎莎憐惜他二人中了毒藥,只讓他們在床上休息著,一切禮儀都免去了。
云溪云海也漸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了個大致。見女王為了他二人這深更半夜的來去奔波,兩人心下感動,絕美的眸子帶著滾燙的熱情總是不經意的落下雷莎莎臉上,欲言又止。
雷莎莎覺得面對著他二人,很是是尷尬,于是說道:“夜深了,你們歇下吧,朕也要回宮了。”說著便轉了身要走。
云溪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云海在被子下面輕捏了他的手,云溪才終于忍住,想說的話終是沒說。
雷莎莎有一瞬的失神,耳邊又想起那天在飛櫻殿外,云溪嘶聲的吶喊。
他們之前是若寒的寵妾,雷莎莎雖然想像不出他們和若寒在一起是如何相處的,但日久生情,也許他們對若寒也是有感情的。
只是她不是若寒,心中更有了喜歡的人,雖然那個人喜歡的并不是她,也永遠不可能是她……
想到這些,心間跟著閃過被生生撕碎般的疼痛。
不知,此時的云溪云海是不是也和她一樣難過……深愛的人愛的并不是自己。
于是看云溪云海的眸子里便帶了些愧疚……云溪云海,喜歡一個人很容易,但忘記卻是相當不易,所以,云溪,對不起……終于背轉過身。
阿寶到底練過武,身子強壯些,暴室的懲罰也只是讓他在床上躺了幾天。但自從那天之后,阿寶倒是老實的多了,每天靜靜聽雷莎莎講一段“秘籍”,然后就是本分的和小德子這些太監們做著太監該做的活計。
只是他心下未必真的聽話,畢竟生來的性子也不是那么輕易就改了的。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是放長線釣大魚,學了雷莎莎的秘籍之后,再弄走云氏兄弟也不遲。
雷莎莎也沒有一刻閑著。最近北方邊境不斷受到騷擾,靳慶一再請求出征。雷莎莎和朝廷各位大臣商議了一下,眾大臣們覺得讓靳慶派了手下副將去就足夠了,畢竟他們的騷擾也只是小打小鬧。雷莎莎也覺得沒必要派靳慶親自出征,但私心里還是希望靳慶能離開京城。后來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畢竟國家大事為重,怎能憑著私下的恩怨主觀的辦事。最后還是依了眾人的意見,只是派靳慶手下得力的一名副將出征北方。
南方的水災漸漸得到遏制,董皓皖大人的病也已得到痊愈。
雷莎莎便讓童大人擇日回京,畢竟朝廷上也少不得童大人。
童大人卻回信說,這次南方水災為春季所發,恐入夏之后還會有新一輪降雨,到時候只怕還會引發水災,于是要求仍然守在南方。
于是雷莎莎便讓董皓皖先回京,也好養好身子。那董皓皖畢竟是女人,一時也離不開丈夫,見童傖桀不肯回京,她也任性的不愿回來。雷莎莎又去信勸童大人還是先回來,等董皓皖身子養好,南方之事交由部下即可。
童傖桀也沒再推去,將工作與部下做好了交接,擇好了日子,便啟程回京了。
閑暇之余,雷莎莎最主要的事,便是偷偷的勤練習顏臻所教的小法術和跆拳道,柔道之類。只因為她時刻記得和靳慶的三個月之約!除了這些,她還在教阿寶“秘籍”之外,向他學了一些識毒和解毒的常識,至于制毒,她暫時還不想學。
飛櫻殿門前的櫻花謝了,綠葉越發長的又濃又密,遮的飛櫻殿門前一片綠意盎然。日子便這樣有條不紊的過去了。
顏小泥有時候會進宮,和雷莎莎玩一會兒,有時候也會談到即將去另一個世界找若寒靈魂的顏臻。
說到這里的時候,顏小泥的語氣就會走驟然沉了下來,他始終是不想讓顏臻冒這個險的。再說,找回若寒的靈魂對他有什么好處呢?他一方面不喜歡殷若寒,另一方面,也十分舍不得雷莎莎。
再說到那天云溪云海差點被阿寶算計之后,雷莎莎也意識到冷落他兄弟太久,所以才讓阿寶對他們肆無忌憚吧。
也因著對他們的那一點愧疚,雷莎莎打算保護起云溪云海來。
而她能給的保護,不過是對他們好一點。
于是時常還招他二人來飛櫻殿一起用膳,聊天。
阿寶有時在飛櫻殿里干這活,看他們三人說說笑笑,總會不屑的一笑,但畢竟還是礙于雷莎莎對他們的“寵愛”而假裝的老老實實。
這一日晚上,雷莎莎依在書房的窗下,閑閑的拿了一本書翻著,眼睛不時瞟向窗外在夜色中靜立的櫻花樹,卻始終集中不起精神來。
打了個哈欠,書拿在手上也懶去看了,索性推開了窗,讓涼風襲來,托著腮望著外面發呆。
待顏臻找回了若寒的靈魂送她回去,這樣的夜也難得一見了吧。
明年櫻花開的時候,逸會給若寒女王作畫嗎?這樣想著,眼睛不免酸澀起來。
是啊,愛一個人容易,忘記一個人卻何其的難?
正暗自出神,忽聞的一縷幽香淡淡傳來,雷莎莎深吸一口氣,那香味便越發濃郁,竟好像是梔子花的味道。
可是怎么可能,梔子花不是這個季節的花。
不過這個味道,讓她懷念起從前在學校的日子。她閉著眼睛,仿佛回到遙遠的從前,白色的梔子花,藍色裙子,朗朗的讀書聲,單純的笑容……
宮中御花園不知多少奇花異草,原來她獨愛的還是梔子花,即使云蒸霞蔚的櫻花也不及這淡淡梔子花香來得親切。
再睜開眼,忽然被嚇了一跳。
面前,赫然一張男人的臉,靠的極近。
雷莎莎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后退了退身子,再去看,原來是云溪。
云溪笑臉盈盈,手捧了一束潔白的梔子花。
“陛下,喜歡嗎?”
雷莎莎嚇過之后是驚喜,忙伸手去接了,繼而嗔道:“怎么來了也不走大門?”
云溪看著雷莎莎的羞怯的臉,嘴角噙著笑意:“因為,想給女王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