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旋即便要跪下,雷莎莎連忙笑著阻止:“逸,免禮!”
逸公子狹長的眸彎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在她身邊坐下,纖長的手指自然的撫上她的額頭,溫柔的問:“好些了么?可有吃藥?太醫怎么說?叮囑陛下如何休息了么?”
雷莎莎抿嘴一笑,說道:“你這么多問題,倒要我先回答哪個?”
他揚起頭,爽朗一笑。
雷莎莎默默看著他的精致的五官,那朗朗的笑聲,沖淡了從前他對她的疏離和冷淡。雷莎莎舒服的閉上眼睛,斜靠在床沿上,她希望可以一直和逸這樣下去。
逸含笑的看著雷莎莎,道:“臣妾剛才聽說陛下又戲弄了靳兄一回。”
雷莎莎睜開烏黑雙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剛想要說是阿寶所為,想想這事不該這樣張揚,于是裝傻道:“哦?朕也覺得莫名其妙,靳將軍怎么和朕說著話,就大笑不止。”挑挑眉尖,問道:“逸可知這其中緣由?”
逸公子一怔,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真實所想。
雷莎莎有一秒鐘的恍惚,她感覺逸的笑,那樣的冷,剛才的親密無間又被這沒有感情的一笑,沖的煙消云散。
心中不免有些惆悵。逸,總是讓她捉摸不透呢。不過,她轉念一想,也許是因為逸在乎靳將軍吧。
閑閑談了一些,也就散了。
這之后雷莎莎在床上躺了七天,早朝也沒去上,只讓人將奏折拿到寢宮內,雷莎莎仔細的批了。
南方水患在童傖桀的治理下漸漸得到控制,疫情也沒有再擴散,雖然難免有一部分感染瘟疫的戰士離世,但總體來說,不算太糟糕。
天下太平,沒有發生特大的案件,也沒有暴亂。
這大概要歸功于從前的若寒女王吧。鐵腕手段,也有它的好處,那就是大部分的人都很聽話。只是不知這表面上的聽話,暗地里又有隱藏多少不服呢?一定有的。雷莎莎明鏡似的清楚著。若不是有人蓄意想要叛變,若寒不會身中慢性毒藥……玉璽也不會無緣無故不見。
此時,雷莎莎披衣在新辟出來的書房翻閱奏折,再一次想到玉璽的事,一雙秀眉微微蹙起,嘆了一口氣,玉璽究竟被誰拿走了呢?雖然她早已偷偷刻了一枚假的玉璽,但假的就是假的,心中總還是為這慌慌的。而且,這一直是靳慶威脅她的把柄啊。雖說靳慶沒有宣揚出去,可保不準那天他就說溜了嘴呢?
托著腮,讓眼睛休息休息,朝籠著青碧色薄紗窗的窗外望去,這一天天氣極好,天空碧藍如洗,陽光溫和。上了年頭的櫻花樹,將長長的紙條伸展在半空中。忽然驚喜的發現,那些枝椏上粉白的花苞不知什么時候悄然的綻放開了。
一朵,兩朵,三朵……花團錦簇,擠擠挨挨……
她歡喜的丟下手中的折子,奔出書房,來到樹下。
兩個宮女不明所以,嚇的丟下手中活計,跟在雷莎莎身后,叫著:“陛下,請保重龍體!”
雷莎莎扯下身上披著的衣服,順手朝跟過來的宮女丟去,歪著頭,咯咯的笑道:“朕覺得身體好好多了。”
兩個宮女面面相覷,又不敢說什么,只好小心的陪在雷莎莎身邊。
雷莎莎看了一會櫻花,心底陡然失落起來。她記得第一次發覺這片樹林是櫻花的時候,她曾經命令彩云和彩虹做些點心,留著花開的這一天吃呢。花開了,人卻不見了。
她惆悵的在櫻花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看眼前彩蝶飛舞的雙眼也變的呆呆的了。
忽聽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雷莎莎無心去看來人是誰,只見一雙白色的靴子越來越近。
是逸。
她猛的抬頭,果然對上逸清新飄逸的容顏。
他淡淡的笑,身后跟著端了點心盒子的宮女。
跪下行禮:“臣妾參見女王!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雷莎莎微笑著。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逸總會適時出現。他是不是會猜心術?若非這樣,他怎知雷莎莎心中的遺憾便是沒能和彩云彩虹一起在櫻花下吃點心?
逸在雷莎莎身邊坐下,宮女將幾樣精致的點心放在面前的石桌上,也不打攪他二人,欠一欠身,便退下了。
他捏起一塊豌豆黃喂給雷莎莎,低低的道:“臣妾聽說,吃甜食可以讓人忘卻憂傷。”
雷莎莎輕輕咬了一口,甜糯軟綿的口感。
他也捏了一塊吃下,細細的咀嚼,陶醉的閉上眼睛,好像在回味那豌豆黃的滋味一般,然后陳贊:“好吃……”尾音拖的長長。
只不過是普通的點心,卻被他豐富的表情演繹的好似無法比擬的美味一般。
雷莎莎忍不住懷疑,這豌豆黃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好吃?
她遲疑的拿了一塊,放在唇邊,也想要體會一下逸感受到的美好滋味。
逸鼓勵她:“用心去體會,一定會感受到其中的美好。”
多么的富有哲理啊。雷莎莎會心一笑,將點心塞進嘴里。
起風了,有花瓣洋洋灑灑的落下,頓時形成一片浪漫的櫻花雨。
雷莎莎抬頭去看紛紛揚揚的花瓣,用心去體會,感受不一樣的美好。
忽然感覺眼睛一刺,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有灰塵落入了眼中。
難受的拿手去揉。
逸忙拿下她的手,聲音飄渺的不像在耳邊:“我幫你。”
雷莎莎就那么傻傻的閉著眼睛,等著。
他捧著雷莎莎的臉,認真的看著她俏麗的容顏,低聲說:“眼睛睜開。”
雷莎莎聽話的眨眨眼睛,睜開。一眼看到他認真的樣子,專注的神情,心撲撲的直跳。
眼中有沙,經不起又閉上,再睜開。
他湊進了些,嘴唇對上她的眼睛,伸出溫熱的舌,輕舔她的眼睛。
那感覺比電擊要酥軟,比震撼要熱烈,一顆心亂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