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路遇刺客,侍衛力戰而亡,剩下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好色誘下殺手,看他能不能憐香惜玉,沒想到,竟然偶遇青鸞公主!”秦暮煙不在意的聳聳肩,動作優雅而魅惑天成,流波的美目中瀲滟出格外的意味,“不過,我倒是很驚訝,青鸞公主怎么會在這里呢?”
難道,她也是為了那個來的?
“隔壁是我住的芳華苑。”華青鸞自然沒有忽視她意味深長的目光,淡淡解釋道,“倒是艷公子,深更半夜,為何會離了四方館,來到這里,以至于被人追殺呢?”
秦暮煙只是笑笑,俯身撿起杏黃的外衣,松松垮垮地披上,卻依然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林羽若看著她,只覺得那簡簡單單的動作里,充滿了誘人的魔力,讓她不自覺的沉溺其中,只覺得眼前之人是天底下最溫柔美麗的女子,讓她忍不住想要親近。神思恍惚下,身不由己地踏出一步,正要向她走去,忽然手腕一緊,被人猛地拉住,這才驟然清醒,見自己居然盯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出了神,頓時面紅過耳,不敢再看。
“哎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秦暮煙嬌笑著,收起媚術,若有所思地道,“青鸞妹妹好定力!”
作為殺手,又是藥人,華青鸞的心志遠比常人堅定,加上也曾接受過媚術的訓練,因此視秦暮煙如無物,也只是笑笑,轉身離開。
沒想到,秦暮煙居然也跟了上來,月色下,身姿嫵媚誘人。
華青鸞淡淡一笑,眸光微寒:“艷公子還有什么指教?”
“哎喲,指教不敢當,只不過,”秦暮煙雙手一攤,環視周遭橫陳的尸體,面不改色,笑嘻嘻的道,“青鸞妹妹也瞧見了,我現在被人盯著,侍從又死光了,我又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這風云變幻的魏國,處境凄慘。沒辦法,只好賴上青鸞妹妹,求個庇身之所!”
“艷公子真會說笑,”華青鸞皮笑肉不笑的道,“青鸞質子之身,身份卑微,怎么庇佑艷公子這等貴人?”
這秦暮煙擺明了一身事端,她又沒傻,平白給自己招麻煩!
“哎喲,青鸞妹妹太謙虛了,我可不是什么貴人。”秦暮煙掩袖嬌笑,花枝招展:“再說,云煙樓一場比武,引得四國少年權貴為青鸞妹妹出手,這幾天病重,更是殷勤問候,處處出力,睿王爺還親自耗費內力為青鸞妹妹療傷,這等風光,幾人能有?如今,恐怕整個魏國,也找不出比青鸞妹妹更加風光的女子了!”
“艷公子如今被人追殺,”華青鸞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秦七皇子那邊防衛嚴密,想必能更好的保護艷公子!”
“哎喲,那可不成,剛才這殺手,說不定就是七皇子所派,我要去了七皇子落腳的地方,不出一個時辰,就得命喪黃泉,我可沒想那么早死!”秦暮煙清楚,花祭宴上,若非她見機快,動亂方起,就離了前席,否則,絕對會命喪當場,“再說,妹妹若收留了我,如果有男人前來叨擾,我也能替妹妹擋上一擋啊!”
聽她話說得曖昧,再加上之前聽到秦暮煙的放蕩言語,之后又莫名中招,林羽若對秦暮煙厭惡已極,扶了華青鸞的手,悄聲道:“公主,別理她,這女人不是好人!”
華青鸞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
“既然如此,青鸞就更加不敢收留艷公子了,我可得罪不起秦七皇子。”
“哎喲,青鸞妹妹好生謙虛,且不說如今眾位權貴對妹妹的呵護,單七皇子想接妹妹回戎狄,替代我的位置這一條,七皇子就不會動妹妹。”秦暮煙嬌笑著,柔軟如棉地聲音中充滿了誘惑,“而且,我雖然有些麻煩,可是,我也知道很多妹妹不知道的各國內情哦!比如……清寒太子他們為何會齊聚魏國?”
華青鸞頓住腳步,轉過身來。
“妹妹感興趣了?”秦暮煙嬌聲道,“那現在,我們是不是能夠到妹妹的住所好好談一談呢?”
一刻鐘后,芳華苑,華青鸞臥室。
華室高堂,紅燭滴淚,秦暮煙慵懶地半靠在椅子上,正要說話,目光忽然瞥到窗外皎潔的明月,清輝如霜,妖嬈嫵媚的眼眸里,忽然閃過一抹極沉極沉的痛楚之色,起身將窗戶掩上,站直身體,扶著窗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妹妹可曾聽過詹諶寶庫?”
聲音沉靜如水,與之前判若兩人。
華青鸞有些驚訝她的異樣,搖搖頭,道:“不曾!”
“當真不曾?”秦暮煙有些驚訝地回首,妙目凝視著華青鸞,許久才輕笑道,“我倒是忘了,妹妹混沌了十五年,剛剛蘇醒,沒有聽過也是尋常,那么,青鸞妹妹想必也不曾聽過天機門吧?那是是個流傳數百年的門派,這個門派非常低調,遺世獨立,只有當天下大亂之時,方才派遣弟子入世,匡扶明主,兼濟天下,但凡天機門弟子所助之人,無一例外,最后都成就了經天緯地的霸業,因此,天機門又有個別號,叫做帝王谷。”
秦暮煙的異樣一閃而逝,轉眼間又恢復了先前嫵媚妖嬈的模樣。
華青鸞思索著道:“這詹諶寶庫,跟天機門有關?”
“天機門的始祖,就叫做詹諶,那是位文韜武略,超凡脫俗的奇人,武功謀略,陣法機關,醫藥星卜,無一不精,這詹諶寶庫,就是他所遺留的。”秦暮煙聲音恢復了先前的沙啞甜膩,勾人魂魄,“老實說,沒有人知道,詹諶寶庫中到底有什么東西,但是,自古以來,都流傳著一句話,令眾人深信不疑,那就是——”
她頓了頓,這才鄭重地道:“得詹諶寶庫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