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漆黑一片的崖底,云狂焰心中的支撐點轟然倒塌!
云狂焰跪在地上,雙手狠狠的抓進了泥土,手背上的傷口盡數(shù)裂開,鮮血順著手指流了下去,浸進了冰冷的泥土里。
她其實不想跳的,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硬拉著她跳了下去!
“傳令下去,立刻去懸崖下面搜尋,本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蒼天在上,有朝一日,若是我云狂焰能見到那男人,定將他五馬分尸,挫骨揚灰!
“噗通!”落水聲忽的在這寂靜的山谷地下響起。
兩抹黑影重重的從上而下掉落,恰好掉進了崖底的一泉湖泊,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而后,湖水漸漸的平靜下來,與之前無所不同。
直到一分鐘后,兩個身影才突然從湖泊中冒出頭來,“嘩”的一聲,水波翻滾。
司空南使出蜻蜓點水功,將孟如藥抱著朝將岸邊疾飛而去。到岸之后,將她輕輕的放在了地上。皎潔的月光反射在波光銀銀的湖水上,湖泊周圍居然比點著火把還亮上不少。
看著雙眼緊閉的人兒,司空南心頭一沉,將她身子直起,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語氣竟有些焦急起來,“藥藥,快醒醒。”
忽然,孟如藥皺了皺眉,在大力的作用下,“哇”的吐了一大口水!
好一會兒,孟如藥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看著周圍。
當視線轉(zhuǎn)到司空南那張臉上之時,孟如藥一下回復(fù)往日身材,瞪大水眸,憤憤的大吼道:“司空南,你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啊!不知道我說的是假裝跳啊,是假……裝!”
孟如藥氣急敗壞的瞪著他,似乎還不解氣,干脆狠狠的一拳打在司空南的胸膛上。
“咳咳!”
司空南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蹙著眉頭緊捂胸口,無奈苦笑道:“藥藥,你怎么這么暴力,真想打死我嗎?”
他怎么這么不經(jīng)打啊,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孟如藥一怔,微瞇著雙眼上下打量他,“喂,你沒事吧,我沒用多大力氣啊。”
司空南竟然孩子氣的一癟嘴,神色委屈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人家背上好疼。”
人家背上好疼……人家背上……人家……
堂堂司空皇朝的三王爺,變態(tài)狠辣冷血無情辣手摧花前無古人后無來人的司空南,竟然在這光天化日,哦,不對,是在這朗朗乾坤下,竟然用起了“人家”一個女流之輩用詞,居然還對她撒嬌?要是被別人聽到了,不光眼珠子,下巴也得一起落下來吧!
司空南不顧她的驚訝神態(tài),眉頭更加蹙緊幾分,干脆臉全部埋在他的肩膀上。
“背上好疼?背上怎么了?”
好不容易恢復(fù)正常的孟如藥疑惑自語,便朝他身后看去。
只見一支黑色長箭的箭頭全部刺進了司空南的后背,而且剛好在心臟的位置上,鮮紅的血跡早已將他的后背染成了刺目的紅色。孟如藥頓時心驚膽戰(zhàn),不敢胡亂動彈。
孟如藥仔細的觀察測量,最終松了一口氣,要是箭再進去個幾分,恐怕他就一命嗚呼了!
“藥藥,你可不能扔下我。”司空南抬起頭,撒嬌似的環(huán)抱著她腰間,虛弱的念叨著。
孟如藥頓時渾身一顫,俏臉爬上一抹潮紅,微微愣神,便任由他抱緊了自己,羞赫的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啊……咳咳,不會的,你放心吧。那個……額,對了,還好我身上帶著金瘡藥,眼下咱們最要的還是找個地方幫你把箭拔出來,咳咳……不過你得先把手松開,我才好扶你嘛,呵……呵呵……”
權(quán)衡利弊,司空南最終不情愿的“哦”了一聲,才將他的手放到孟如藥肩膀上。孟如藥一收扶著他的腰,一手拉著他的肩,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這小子看起來瘦,沒想到這么重,差點把她吃的東西壓得吐了出來!
孟如藥心里不滿的碎碎念了好一會兒,調(diào)整好子時候,在懷中左右摸索,拿出一只火折子來。
“還好沒有浸濕。”孟如藥面色一喜,將火折子蓋子取開吹了吹。火光逐漸由暗轉(zhuǎn)亮了起來。兩人借著微弱的火光,互相依靠著,亦步亦趨的朝湖泊外面陰暗處走去。
穿過一片矮矮灌木叢后,兩人面前豁然開朗。一塊面積約有校場大小的荒廢農(nóng)田出現(xiàn)在眼前,平地旁邊還有幾間低矮的茅屋。應(yīng)該是早些年有人在這里建的,后來不知是什么原因離開了這里,田地也就荒廢兩人。
孟如藥小心的將他扶著,吃力的朝茅屋走去,“雖然有些破敗,但也勉強能用。走吧,我先幫你把箭拔出來。”
進了茅屋之后,孟如藥將司空南輕輕的放在地下,在墻角找了些稻草鋪在地上,又將他扶到上面坐著。
孟如藥神色凝重幾分,司空南好像已經(jīng)有點虛脫了,臉色白得跟紙一樣,要是再拖下去,傷口發(fā)炎不說,失血過多的話,恐怕性命也會有危險。
可惜的是剛才掉進湖里,身上只剩下一瓶金瘡藥。不過不管怎么樣,也得搏一搏,總比坐以待斃得好。
“我現(xiàn)在就幫你把箭拔出來,你忍一忍,疼的話就咬住這個。”孟如藥走到他面前坐下,將一張手絹團著遞給他。
司空南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搖頭說道:“不用,你動手吧。”
看著那抹牽強笑意,孟如藥忽然慌了神,有種心愛的東西不見了的焦急感覺。
她連忙使勁掐了自己一把,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隨后從腳踝處抽出一把短劍,割開了他后襟被射穿的衣服。接著,小心伸手將他的上衣一件件脫了下來。
片刻之后,司空南赤裸的上身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孟如藥眼神一蕩,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的胸膛,雖然纖瘦,卻依然有著男子的優(yōu)美線條。
“你對別的男人,也是這么毫不避諱的嗎?”司空南忽然握住她的手掌,直直的看著她話語帶著濃濃的妒忌意味。
看著他如此小孩行徑,孟如藥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只當他被疼糊涂了。
孟如藥溫柔的放下他的手,笑著說道:“當然沒有,你是第一個。”至少在這個時代,他是頭一個。
司空南緊蹙的眉頭漸漸舒緩,表情竟變得有些得意起來,小聲的呢喃起來,“我想也是!”
怎么語氣跟個小孩似的?孟如藥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在他后面坐下。
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孟如藥用手輕輕握住了箭尾,謹慎說道:“要是疼就叫出來。”
“恩。”
孟如藥雙手捏緊,調(diào)整好角度慢慢朝外拉去。不知怎的,箭頭還剩三分之一的時候,竟然卡住不動了。孟如藥低頭仔細看了看,發(fā)覺這箭竟是六棱型的。不過任由它卡在半路也不是辦法啊,孟如藥深吸一口氣,握緊箭尖,用勁朝外一拉!
箭頭終于被拔了出來,不過鮮血卻立刻噴射而出,濺了她一身。孟如藥哪里顧得上其它,連忙將傷口用手絹捂住,把金創(chuàng)藥倒在上面。
終于,血漸漸地被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