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風安安雇了一個車夫。畢竟,趕馬車可也不是什么輕松的活兒,昨天趕了一天可是累得她腰酸背痛的。勾勾唇角,這身子,當真是弱啊。
當風安安準備趕路時,祁寒戴著他的粗狂大斗篷,背著那把碩大的劍,理直氣壯的再度上了她的馬車。風安安傻眼,趕緊上前嚷嚷,“喂喂,你可真不拿我當外人啊!”祁寒壓根不理她,徑直進了馬車。
由于那一低頭,車夫無意間看到祁寒的臉——沒有臉?當下嚇得臉都白了,這,這不是通緝的逃犯么?
風安安轉向車夫,笑瞇瞇的說道,“唉,讓你見笑了。我家娘子就喜歡這稀奇古怪的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那通緝的殺人不眨眼的刺客呢。大叔,你說呢?”隨手抽出一張昨天從祁寒那里得來的銀票,笑得更是無辜。
明明是美如冠玉,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的翩翩無害公子。可那車夫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錯覺,一定是錯覺。
拍拍車夫的肩膀,感覺到手下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風安安笑得人畜無害?!按笫澹甙桑液湍镒舆€趕著回去給岳母拜壽呢?!?/p>
“是,是?!避嚪蛞彩锹斆魅?,又得到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銀子,自然識時務為俊杰。
風安安吹著口哨鉆進馬車,毫不意外看到祁寒殺人的眼神。擺手訕訕的笑,很小人的樣子,“我這不是權宜之計么?!逼詈凵窀洌蹲铀频?。驀地,抬起了那高貴的腳,在風安安驚訝的表情中直接把她踢了出去。
‘砰’,落在車夫旁邊位置上的風安安拍拍身子爬起來,沖車夫嘆氣道,“唉,我家娘子最近惱我呢。這不,又把我趕出來了。大叔,只好和你擠一擠了。”
話音剛落,馬車里‘砰’的一聲,明顯又有什么東西被毀壞了。車夫一臉同情的看著風安安。風安安又嘆了一口氣,把怨夫樣做了個十足。
就這樣,風安安和車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車夫到也把先前對風安安的懼怕忘了。突然間又搖了搖頭,“我看公子一表人才,穿戴不俗,必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卻獨愛他那一種。大叔,誰叫我稀罕我家娘子呢?!?/p>
車夫很替風安安不值,但也不好說什么。風安安摸出兩個油餅,一個遞給車夫,自己咬了一個??戳丝赐饷娴奶焐?,又鉆進馬車里。
又掏出一個油餅,“美人,給你?!闭f著就把油餅扔過去。祁寒避開,滿臉的寒氣。風安安撇撇唇,“這路上可就只有這個吃了。真是不識好歹啊?!庇忠Я艘豢?,然后突然湊近祁寒。還沒等她開口,祁寒猛地一下扣住她手腕。
那力道,疼啊。風安安討好的笑,“美人,你可輕點,唉喲?!苯o了教訓祁寒滿臉嫌惡的扔掉風安安的手,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忍掉。然后,抬腿,踢人,一氣呵成。
風安安再度沖車夫笑,揚了揚手中的蔥油餅?!拔壹夷镒邮懿涣诉@味兒?!痹捯魟偮?,一根細細的銀絲一閃,她被卷進了馬車。
祁寒開始認認真真的看風安安。他真的一點也不怕他?
風安安看著祁寒那張美輪美奐的臉,真想親一口啊。想了,就做了。這是她一貫的原則。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祁寒震撼不小,臉都氣白了。他居然被一個男人親了!還是這樣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風安安笑嘻嘻的,“親了你一下,不得不說,你的臉真是嫩得都能出水了。比我皮膚都好。真想……啊!”
死亡,咫尺的距離。玩過火了。風安安覺得呼吸困難。脖子被掐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右手卻悄悄的探向腰側藏毒針的地方。雖然眼前的人殺了可惜,可是她也不想丟了自己好不容易自由的小命啊。
祁寒看著那水漾漾的雙眼,那憋紅的小臉,不知道為什么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的遲疑了一下。這一冷靜了些,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馨香,不同于任何脂粉花香,而是一種很特別的,很……舒服的香味。
一個男人,居然香噴噴的,祁寒滿臉鄙視。就在風安安的銀針慢慢上揚時,毫無預警的放開了她?!肮芎媚愕淖欤 崩淅淇峥岬木妗?/p>
不著痕跡的收好了銀針,挑眉不怕死的說,“是,是,不會偷親你了?!?/p>
“你!”他指的不是這個!
風安安無辜,歪頭看他,很是無邪?!半y道,你讓我多親幾下?”
祁寒閉上眼睛,索性不理她。這個該死的娘娘腔,等他傷好了,一定扒了他的皮!居然,居然敢親他!膽子這么大的人,他只遇到兩個。一個是皇宮里那個古怪的丑女人,一個就是眼前這個娘娘腔。
風安安勾勾唇角,這人,還是像第一次遇見那么有趣啊。
翌日,途徑一個小茶棚,一行人停下來休息。今天的祁寒戴了一張人皮面具,在常人的眼里終于算是有臉了。風安安卻撇撇唇,這人皮面具比起他本人可是相差太遠了。
茶棚很簡陋,生意倒是不錯。畢竟,這段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有這里可以歇歇腳。各自要了茶,風安安見祁寒總是一臉不善的盯著自己,索性拿了茶坐在車夫那一桌去。車夫很理解風安安這個畏妻如虎的‘軟腳蝦’,一臉同情。
“這位兄臺,拼個桌子如何?”端著茶杯走過來的年輕男子一襲白衣,搖著折扇,風度翩翩的摸樣。
風安安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隨便?!?/p>
那人也不在意,徑自坐下。那眼睛卻一直在風安安身上打轉。憑他身經百戰的經驗,一眼便看出眼前的美公子其實是一個絕色少女。而且她身上有一種比她本身的絕色容顏更吸引人的東西,那種東西說不清是什么,可是很致命。
“不知兄臺家住哪里,是何方人士?”風安安很反感,而她一向不喜歡委屈自己。站起來就要離開。那搖扇子的公子哥哪能讓到口的鴨子飛了,也沒想許多,一下子就抓住了風安安的手。
是個練家子。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從來只有她風安安輕薄別人,這等貨色就想輕薄她,看來不給點教訓都不行啊。正當風安安想怎么出手時,一把碩大的劍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在了那公子哥的脖子上??斓枚紱]人看見他是怎么出手的。
祁寒很生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眼前這個娘娘腔被人抓著的手讓他覺得很礙眼。公子哥顯然也被嚇到了。一下子松開了風安安的手。就在那一剎那,他剛剛抓風安安那只手被完完全全斬斷,落在地上手指還在抽搐。茶棚里的人嚇傻了,尖叫都叫不出來。
風安安也有些意外,更讓她意外的還在后面。因為祁寒酷酷的照樣霸道的宣布了一句,“他是我的人,只有我可以動他!”
被砍了手得公子哥臉色煞白,捂住斷臂滿面怨恨的跑了。這個仇,他一定會報!放眼整個江湖,誰不給他三分薄面!他一定會讓他們后悔的!
風安安眨眨眼,“原來,你喜歡男人啊。”眼見祁寒向前走了兩步,風安安趕緊表明立場,“喂,我不歧視同性相戀。你沒必要殺人滅口的……”還沒說完祁寒一口鮮血吐出,直接華麗麗的暈倒了。還是向前倒倒在了風安安的身上。
風安安大致瞄了一眼,滿心無語。這人身體傷成那樣,還逞什么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