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無爭坐著秦念給她準備的驕子起身去程府,方傳岳就走在驕子的邊上,這讓他很不爽,憑什么呀?又不是她的家丁或是侍衛,憑什么就得她坐著他站著,她歇著他看著?
無爭也從一擺一擺的轎簾縫隙中看到了他的臭臉,初見時這人不是挺成熟的嘛,好像什么事情就事不關己的樣子,怎么現在這么別扭,動不動就給她臉色看,本來給他定位在冰山男,現在發現就是個火山男。
很快,目的地程府就到了。
本來這一路山,她總覺得驕子慢的很,好像被按了慢速度一樣,可是現在真的到了門口,她卻又忽然感覺這段路太近了,心生了怯意。
她還在驕子中墨跡,這是怎么了?越活越見不得人了,然后就聽到方傳岳在外面的催促聲,“到了,快下驕呀!”
無爭癟了癟嘴,躬身彎腰下了驕子,不再門口多做停留,帶著方傳岳向府里走去,到了第一道門,就被門口的家丁攔住了,這里也不是可以隨便進的。
“你進去通報一下,就說程無爭過來看看程老爺。”
不管這些家丁是不是新來的,反正無爭是不認識的,巧了,家丁也不認識她,甚至于連名字都沒聽過,“程府現在不待客。”
無爭也能體諒,這命令肯定也不是家丁自己下的,“你進去通報一聲,告訴程祺玖少爺可以,如果他也不方便,那就告訴福伯,你只管通報,他們自會見我的。”
家丁面上都是懷疑的神色,但是見無爭說的如此肯定,心里也沒了底,萬一這要真是個厲害的角色,罪過還真擔不起,于是就給身邊的人使了個顏色,讓他去通稟一下。
不大一會兒功夫,福伯就親自迎了出來,人還未到就激動的喚著無爭“無爭小姐”說完又覺錯了,“哎呀,老奴糊涂了,糊涂了,應該稱王妃才是。”說著就要下拜。
無爭趕快迎了上去,雙手托住福伯的胳膊,“福伯,您這是做什么,在自己家,哪有長輩拜晚輩的道理。”
見到福伯后,無爭突然覺得很親切,其實如果真的要說讓她有親情感覺的,其實福伯可能要比程譜更排前一些,她在程府生活的五年里,都是福伯和程祺玖一直陪著她、關心她,福伯于她就是長輩。
福伯引著無爭和方傳岳向程府內宅走去,而門口的家丁還在兀自糊涂著,這位美女是誰?為什么福伯又喚她小姐,又喚她王妃的?
穿過幾層耳門,才到了程譜現在居住的內宅,還未走近就聽見哭鬧聲,無爭眉頭一皺,加快腳步向房間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態,但是就是想快點兒到那里,然后告訴大家能不能安靜些,對于生病的人來說,他需要的靜養,按照現在的吵鬧法,就算健康的人也會被煩病的。
房間的門口還有一些奴仆在候著,無爭也沒顧得什么禮節,到門口后就重重的推開門,房門打開的一瞬,濃濃的藥味混雜著煙灰還有很多其他東西的味道撲面而來,透過一層煙霧,無爭看見一個形如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屋子里空蕩蕩的,除了人以外,其他飾物什么的都沒有了,就剩下這么一間裸房,走近一看,甚至于老人身上的被子都已經是破舊的了,程譜躺在床上,頭發披散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姿,臉面上的表情很平和,大概已經感覺不出什么痛意了。
一名太醫,戰戰兢兢的站在那里,小心的觀察著跪在榻前的程祺玖,程譜的夫人和二個仍未出閣的女兒就在房間中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眼神中都是怨恨,根本就沒有眼淚留下來。
無爭進了屋子,就停下了腳步,方才的義憤填膺已經散去,只剩下深深的悲哀,無爭懶得和她們說什么話,她們都是沒心肝的人,說了不過是浪費唇舌而已。
她走到程祺玖的身邊,和他一起跪在榻前,一手牽著程祺玖的手,一手拉著程譜的手,同樣都是冰涼的。
躺在榻上的程譜似乎感覺到一絲溫暖,強打精神睜開雙眼,看到無爭后居然扯著嘴角笑了笑。
無爭心生憐憫,面對如此親情,讓老人情何以堪,就算是真的閉眼那一刻都無法真的安心,既然親身女兒指望不上,那么就由我這個干女兒來盡一份孝心吧。
無爭松開拉著程祺玖的手,程祺玖有一瞬的收緊,可很快就松開了,這里已經家不成家,他怎么可以將自己的脆弱要求無爭來和他一起分擔呢?這時候應該放開她的手,她能夠來到這里看看老人,就已經是盡心了。
無爭起身走出房間,沒在多看其他人一眼,看了都怕臟了自己的眼睛,到了外面,她親自動手燒了壺熱水,又讓福伯找出一塊新毛巾,再給程老爺準備一件新衣服,然后她端著水盆又走進屋子。
她將毛巾用水沾濕,然后又回到老人的榻前,手持毛巾幫著老人輕輕的擦著臉,同時聲音輕柔的說著話,“爹,我是無爭,我回來了,都是兒女們不好,常言道,父母在不遠行,可是我和祺玖哥哥卻在您生病的時候都沒有陪在您的身邊,我們現在很后悔、很自責,爹爹會不會原諒我們呢?”
老人眼睛對著無爭眨了眨,“我就知道爹不會怪罪兒女,天下的父母對子女都是最無私的”擦完臉,無爭又開始解老人的衣服,然后動作無比輕柔的幫老人擦著身體,她并未覺得這些動作有什么不妥,眼中滿是虔誠。
老人靜靜的注視著無爭,等了好久積攢著最后的力氣,伸出一直枯槁般的手,將無爭的手輕輕的附在程祺玖的手上,當然整個過程是無爭配合著,嘴角浮現出欣慰的笑,眼淚自眼角中流出,“原來我還有一個女兒……”
然后,就此長眠。
老人但凡還有一口氣的時候,程祺玖什么都不愿意計較,只想全心全意的陪著老人,現在既然老人已經走了,可以說走的也沒有什么遺憾,至少“兒女”都在身邊,帶著干凈的身子,穿著干凈的衣服,也算了無牽掛。
那么也該凈化空氣,處理這些人渣的時候了,認為人妻、人子竟然在丈夫、父親奄奄一息之際,只顧分割家產,這樣的心腸,又豈是薄涼可以形容的?
“今天你么對不起我爹的,我會讓你們十倍百倍的償還,福伯。”守在門外的福伯走進屋里看向程祺玖,等著他的命令。
“找人將程府所有出入的們封死”福伯領命而去,至于這個屋里的人,在程祺玖說話的一刻就全部安靜了下來。
有個奴才感覺到事情的不妙,許是在程老爺病的時候,他做過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此做賊心虛,扭頭想外跑去,可是還沒到門口,就已經身首異處了,知道他躺在血泊中,眾人才反應過來,于是驚叫聲四起。
無爭如果見到如此血腥怕是也會尖叫,可是在她看到之前,方傳岳就閃到她的身邊,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為她擋住了這一幕。
程祺玖的眼神在屋子里掃了一圈,再也沒有人敢動一下。
一會兒工夫,福伯進來復命,說是所有的門口都已經被封住了,程祺玖繼續交代下一步,“將府中所有無辜的人都放走吧。”
福伯再次回來的時候向程祺玖點了點頭,程祺玖走到老人的榻前,跪了下來,沖著老人的尸體磕了三個頭,然后站起身,“爹,您生前孩兒不孝,現在您去了,孩兒就讓所有對不住您的人為您陪葬。”
聽了程祺玖的話,那三個母女嚇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陪葬?他是要干嘛?他瘋了嗎?
程祺玖率先走出了房間,然后大家也都陸續跟著跑了出去,可是所有的門都已經封死了,跑又能跑到哪去?除非你會武功,可是會武功都已經被挑斷了手腳筋躺在地上了。
程祺玖讓福伯將油灑在程府的各個角落,這下大家都明白了,他是真真的要讓所有人陪葬呀,不過潑油這個行為沒人能阻止,就算你把油搶走又怎么樣,你抱在懷里那么你就是第一個死的,頓時,整個程府內一片鬼哭狼嚎。
方傳岳攔著無爭的腰已經躍除了院子,他可不希望她親眼目睹這一幕,就算這些人罪有應得,但是無爭如此善良,她要是看到了,準保會夜夜噩夢的。
無爭知道她根本無法阻止程祺玖,他現在就是已經瘋了,所以肯定會做些瘋狂的舉動。
直到程祺玖和福伯一干人等躍出院子,無爭已經躲到了50米外的地方,片刻功夫,整個程府就被熊熊的火苗所包圍,喊叫聲是越來越凄厲,無爭用雙手使勁的捂住耳朵,可是仍然阻止不了哭喊聲傳到到耳膜,她害怕的搖著頭。
方傳岳將她攬入懷中,嘴唇湊到她的耳邊,居然聲音輕柔的唱起了小曲,而曲子恰恰是她昨天洗澡時候哼唱的《笑紅塵》:紅塵多可笑,癡情催人老……
程府大門的左側馬蹄聲響起,亦博塵、奕博庭兩兄弟揮鞭而至,馬的速度異常快,當他們二人想要勒馬停下的時候,馬的前腿全部都高高抬起,仿佛要將人從后面摔下去一樣。
一個商販打扮的人跑到他們身邊,“回王爺,奴婢只看到王妃從正門進去了,卻未看到她出來。”
看著漫天火苗,亦博塵也向瘋了一樣的跑到大門前,一把揪住程祺玖的脖領,“無爭呢?無爭呢?你對她怎么樣了?她是不是孩子里面,你說呀……”
程祺玖就讓他那么揪著,也不反抗也不說話,亦博塵騰出一只手,掄起拳頭將他揍的摔在地上,程祺玖伸手摸了一下嘴角的血。
福伯趕快上前攔在亦博塵的身前,“王爺,王爺,小姐已經出來了。”
亦博塵聽了他的話,眼睛四下尋找,終于看到了幾十米外那個熟悉的身影,雖然只是個背景,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的無爭。
真的見到了,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離自己幾十米外的眼前,亦博塵突覺眼眶都在發酸,可是稍微清醒后,他皺了皺眉,那個將她納在懷里的男人是誰?不是唐丁!
“無爭”他站在原地喚著她的名字。
方傳岳聽到聲音后直起身子,無爭也松開了捂著耳朵的手,她隱約之間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聲音很熟悉,她知道是誰,可是她不敢回頭,所有的思緒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方傳岳低頭看看她,“離開嗎?”只要她點頭,他會帶著她立刻離開所有人的視線,其實在他的心底,無比期盼著她點頭。
聽到亦博塵叫無爭,方傳岳抬頭看向那個男人,在他心理就已經給他判了刑,不喜歡他,非常不喜歡,好像他的出現會搶走自己的某件東西一樣,只想快點兒帶著無爭離開。
無爭在原地深呼吸,可是越呼吸,越覺得大腦缺氧,甚至于有些頭暈了,不過這樣很好呀,先暈一會兒再說,沒準能做個夢,夢到什么好辦法呢。
于是,她再接再厲的深呼吸,于是,下一刻身子一軟,真的暈了過去。
無爭毫無征兆的就暈倒了,方傳岳將她抱在懷里,顧不得什么,只想立刻帶她離開這里,可是后面的亦博塵和亦博庭怎么可能同意,無爭這次回來是奔著程譜來的,現在程譜死了,現在再把握不住,到時候就沒線索了,去哪找人呀,別說出城,就是在日陽,要找個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呀。
兩位王爺也是將輕功運用到了極致,方傳岳就聽身后的惱怒的喝叫,“站住!”口氣極為不善。
方傳岳沒想到后面那兩位反應如此之快,并且武功并不在他之下,而自己負重著無爭,想要順利離開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所以身形一頓,停住了腳步,收緊手臂轉過身,盯著追趕過來的兩人。
“把無爭交給我,我保證不會難為你。”亦博塵首先沉不住氣了。
方傳岳笑笑“你保證?我不需要你的保證!”他見到亦博塵的臉色瞬息萬變,收起了戲謔之色,“我為什么要將她交給你?”
“她是我娘子!”
原來猜的沒錯,他果然是那個王爺,“亦博塵?那抱歉,就因為你是亦博塵,我才不能將她交給你!”
亦博塵聽了他的話,已經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可是亦博庭壓住了他的手,“這位兄弟,從剛才的情形來看,你應該也是無爭的朋友吧,那也就是我們的朋友,所以咱們有事好商量。”
方傳岳眼神一直盯著亦博塵,“沒什么可商量的,不過我到是可以給你們一個保證,保證她不會去打擾了你再娶新妻。”
亦博塵兩兄弟都皺了皺眉頭,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此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亦博庭作為代言人提出建議,“兄弟,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些誤會,不如這樣,我們誰都不爭,大家找個地方,先看看無爭為何暈倒,是不是傷到了哪里或是病了,然后等她醒來后再做決斷如何?”
不管方傳岳多么不愿意,面對現實都不得不妥協,可是不論去什么地方,對自己都是不利的,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既然哪里都不是絕對安全的,至少不要暴露了滿紅樓。
方傳岳自然不會將無爭交到亦博塵的懷中,亦博塵也不敢動手去搶,刀劍無眼,真的動起手來,保不齊會傷到她。
大街上,以為氣度風華的白衣青年“公主抱”著一位美女,在他的兩側站著兩位同樣氣質不凡的青年,其中一個正是京城中的緋聞男主九王爺亦博庭,另外一個人眉眼間與他有幾分相似,大概也是個王爺吧。
不過這個組合到底在做什么呢?悠閑的走在大街上,女人要是病了就應該帶著她去看病呀,難道這么抱出來走走就能痊愈不成?
方傳岳剛才已經替無爭把過脈了,沒什么事,應該就是一時急火攻心吧,幾人已經走過好幾條街了,方傳岳并未有脫力的感覺,首先當然是他有武功底子,其次就是無爭真的好輕,有夠80斤嗎?整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也不長點兒肉。
在路過一個茶攤的時候,亦博塵有些沉不住氣了,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碗茶,用手感覺了一下溫度,不冷不燙,得嘞,一晃手腕,小半杯的茶就潑在了無爭的臉上。
這個動作雖傷不到無爭,但就算是傷不到,方傳岳也感覺這觸犯了自己的底線,他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發生了逆轉,雖身著白色長衫,樣貌如月皎潔,可是他的眼神卻赤裸裸的表達著濃重的殺意,讓途經的路人趕到一陣威脅和恐怖。
關鍵時刻,無爭一聲嚶嚀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清醒后就立刻打了一個冷戰,這大冬天的潑水成冰。
看到方傳岳的臉先是從了一口氣,轉過頭,無爭的目光好像陷入了漩渦中,混亂焦躁不安,這時心頭放佛又被人潑了涼水一般。
方傳岳緊了緊手臂提醒無爭,無爭總算是清醒了一些,她伸手抹了一把臉,“哪來的水?”
雖是說了一句最無關緊要的話,但是話一出口,無爭到突然覺得輕松了,好像身上也沒有什么壓力或是心里負擔,不是已經見面了嘛,我已經說了第一句話,后面就不需要我主動了,你們可以選擇說話或是提問,你們如果說,我就聽著,你們如果提問,我會回答的就回答,不會回答的也無能為力。
其實人最恐懼的除了死亡,莫過于未知,因為未知所有百般忌憚、千般防備,頓悟之后,無爭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而且是得意的笑。
她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了,就這么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是應用到了《三十六計》中的金蟬脫殼、以逸待勞、拋磚引玉、渾水摸魚的混搭。
“程無爭,既然你醒了,是不是能夠選擇自己站著了?”亦博塵有些咬牙啟齒的說。
無爭聽了他的話,緊張的掙脫著方傳岳的懷抱。
方傳岳雖然是將她放了下來,但是立刻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后,無爭在后面錯出了半個身子,看著眼前自己的相公和小叔。
現在四人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直徑5米左右的真空罩,儼然是閑人勿擾,途經的路人遠遠的觀望著,什么情況?一個美女躲在一個男人的后面,對面兩個男人一個緊皺眉頭,一個幾近暴怒攔著這對男女,這是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呀!
還有些路人昨天看過方傳岳與無爭在街上上演的那出苦情戲了,琢磨著,故事升級了?昨天就沒看懂,現在就當連續劇來看了。
過了片刻,無爭覺得如芒在背,自己前后左右都被各種眼光所包圍著,傷不起呀!
“咱們還是找個清靜點兒的地方坐下聊吧。”說完無爭拉起方傳岳的衣袖往前走去。
亦博塵真想一掌劈死那個男人,他是什么東西?憑什么對她的女人又摟又抱,而且現在無爭居然信任他而疏遠自己,憑什么?
亦博庭拉住哥哥的胳膊,沖他搖搖頭,現在可不能逞一時之快,必須要想想更深層次的問題,為什么無爭會如此做?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大家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將事情說明白,這才是現在的首要任務。
四人找了一家酒樓,上到三樓的一個包間里,方傳岳首先拉著無爭去將窗戶打開,然后選擇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就相當于咱們現代先要檢查應急逃生通道一樣。
四人還是選擇兩兩相對而坐,無爭本著“敵”不動,我不動,就坐著靜觀其變。
“這位兄弟怎么稱呼?”亦博庭先向方傳岳提出了問題。
方傳岳神情淡薄,語調平靜的回答,“天露山方傳岳。”
人家老老實實的回答,亦博庭也暫時找不到問題了,畢竟也不是方傳岳單方面的霸著無爭,現在似乎是無爭選擇站在他一邊。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將頭轉向無爭,“無爭,既然提前回來了為什么不通知我們?”
無爭丟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回來還用告訴你們嗎?現在這里沒有外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亦博塵猛的一怕桌子,“什么叫沒有外人,這個姓方的不是外人嗎?”
無爭翻了一個白眼,這頭“大獅子”說個話就非得這么暴躁嗎?她稍稍歪了歪腦袋,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是!比起那些背叛我,然后還算計我的人,救命恩人當然不是外人了!”
亦博塵站起身,用胳膊撐在桌子上,將上半身想無爭探過去,盯著她的眼睛問,“救命恩人!那你是不是要對你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呢?”
無爭對他的邏輯思維能力實在是不敢恭維,這不是重點好不好,所以沒說話,不承認也不否認,就像剛才職責他背叛和算計,他不是也沒有否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