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的時候,安然接到了程子希的電話。
“然然,林阿姨說你這兩天不在家,到底怎么回事?”程子希的聲音透露出來的憂心很明顯。
即使只是這樣聽著他的聲音,仿佛自己的靈魂都要出竅了。安然咬咬唇,壓抑著心底泛起的疼痛:“我沒事。”
如果告訴他自己在醫院,大概他會與萬以心一起來看自己。
“你在哪個朋友家里過夜?”程子希知道安然并不算是合群的女生,傍晚時分他親自到安家給安達云和林孜遞自己訂婚邀請函的時候才從林孜口中得知道安然這兩天都不在家。
安然沉默了兩秒,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回話:“我在郊區,今天晚上可能也趕不回去。”
既然害怕面對他們,就讓自己把這個謊言繼續下去吧!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如果你今晚再不回來,林阿姨和安伯伯都會很擔心。”程子希溫潤的語音傳達進來。
對我那么好,都是為了報答父親。
安然有些自嘲地苦笑,因為程子希看不到,所以笑得有多難看都沒有關系。
只是,安然沒有料到林孜居然會對程子希隱瞞自己因何不在家的實情,她是知道自己不愿意與程子希碰面嗎?她怎么會如此心細呢?
“然然。”得不到回應,程子希有些焦急地問。
“子希,你跟以心一定要幸福。”雖然不喜歡提到這件事情,但安然還是把話題帶開。
果不其然,說到萬以心,程子希的注意力立即也被轉移。他逸出笑聲:“這是當然的。”
他幸福就夠了,安然這樣對自己說。
她放在床上的手指握成了拳頭,緊得手心不斷地冒汗。
最難奈的苦楚,莫過于愛人結婚了,自己還得微笑著給予他祝福。如果痛徹心扉是自己最終的宿命,她也只能對自己的決擇無怨無悔。
對于安然的沉默,程子希早就已經適應了。自從自己去香港讀書以后,跟她的接觸就減少,對于她的成長雖然時常關注,但畢竟天各一方。回來后自己把重心都投放在事業上,繼而又與以心拍拖,與安然的交流變少了,也就生疏了些許,到最后他發覺她對著自己越來越沉默,都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然然,一個人到郊區散心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嗎?”鑒于兩家一直都有往來,程子希早就把安然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他知道安然的性子,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會向家里的人訴說,以前在自己的關心下她偶爾還會說一些,而如今她更喜歡把一切都悶在自己心里。
他,為什么還要關心自己呢?他這樣讓自己如何放得下他?一瞬間,安然感覺自己很迷惘。她用力深呼吸,搖晃頭顱讓自己清醒些:“不用了,朋友叫我,我掛了。”
她迅速掛斷電話,如若再多聽他說一句,她害怕自己會脆弱地告訴他自己如今的處境。
知曉程子希脾性的她立即按了關機鍵,她知道他一定會再拔自己的手機。
就這樣吧,他不再是那個可以陪伴自己的人了。
安然把手機丟到枕頭下,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桂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