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在榮大教師家屬院里有一套房子,屋里的擺設很簡單,客廳里正中央是沙發,墻壁上掛著液晶電視,書房里的書架上擺滿了書,都是英文版。有一排是關于米蘭?昆德拉的作品以及海外學者對他作品的評論和最新研究。
以前佳佳說,她的導師是研究米蘭?昆德拉的。聽到這,落落笑得整個人都要坐到地板上,就佳佳這么低情商的人,要她去看《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她能看懂嗎?這導師也真是的,研究性與愛怎么能收佳佳呢?這論文還怎么寫。
佳佳的梳妝臺上除了梳子就是抓頭發的皮筋,沒有化妝品,水和乳液也沒有。榮市是一個比較干燥的地方,冬天的風如同刀割一般,吹在臉上,似乎要從臉上掀掉一層皮一樣。可佳佳還是堅持什么也不用,就連大寶也不擦,佳佳嫌便宜的護膚品對臉不好,又買不起貴的,只能僵持著。
大三暑假,落落和佳佳都留在學校,佳佳冒著大太陽去做家教,那段時間一直是三十八九度,人走在烈日下猶如蒸桑拿。
晚上,佳佳洗完臉,指著她的臉讓落落看,“落落,你看我的臉,曬出了斑點還曬紅了。”
佳佳把臉湊到落落的眼前,讓落落看她被太陽曬紅的臉頰。
“你白天出去抹點防曬霜,就可以了。”
“不抹,我臉上什么都不抹。”佳佳摸著自己的臉一邊心疼,一邊堅決不在臉上抹東西,這難怪曬出斑來了。
“佳佳,你也不想想,你白天跑去做家教,陽光那么毒,沒有一點防護措施,你臉不曬壞才怪。”
佳佳一直摸著她的臉,一邊照著鏡子,嘴里不停地哀嘆:“哎呀,我的臉怎么這樣啊,怎么會變成這樣啊?”
家里雖然簡單,但是很整齊,床上的被單疊得跟豆腐塊似的。
“佳佳,你的小日子過得可真不錯,怎么不找男朋友呢?”
“麻煩。單身的女人沒有痛苦,看透了一切。”這番言論怔住了落落,這家伙什么時候說出這么有哲理性的話。
佳佳讀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學習,到現在還是那樣,她的生活千年都不會變。
“落落,你還記得咱班的絲絲不?”佳佳忽然問道。
“記得。很文靜的一個女孩,愛學習。我記得她好像是你表妹。”落落在班上就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只是住在隔壁寢室,抬頭不見低頭見,落落對絲絲印象還是有的。
“她現在嫁到天津的一個農村去了,我和姨媽去看過她,生了三小孩,懷里抱一個,手里牽一個,背上背一個。上個月我還寄了三千塊錢給她。”佳佳談到她的時候,牙齒咬住雙唇,臉上還帶著一副怒氣,女人的悲劇都是自己造成的,佳佳的臉上分明寫著這層意思。
“大學的時候,我聽說她一直沉迷于網戀。”
“你知道咱們實習那一段吧,有個天津男來咱學校找她,她就搬出去跟人家住了半個多月。后來那男的沒錢了就回天津去了。她借錢去天津又住了十幾天。”佳佳說著。
“那男的根本不喜歡她,就是在玩她。每次打電話,那天津男就老是顯得不耐煩,你都不知道絲絲老是問那男的,你在說什么啊?很明顯那男的不想跟她說話。天天這樣,分明是玩膩了想甩手。”
絲絲是佳佳的表妹,佳佳一直比較關心她,兩人關系比較好,只是佳佳對她這種癡迷的愛情觀不認同,一直苦勸絲絲放手。
“落落,你知道不?我一直懷疑絲絲有網戀癖,開始她就在網上認識了一個男的,好了幾個月,那男的把她甩了。后來她又在網上認識了這個天津男。她經常向我借錢,一借就是幾百。不上課,就去找那男的。什么,我看她就傻,那男的不喜歡她,她就倒過去貼。”
佳佳一直對絲絲的事比較操心。
“大學畢業后,她蠻著家里人和那天津男私奔了,回來的時候懷里已經抱著一個小孩了。我姨媽氣得差點暈過去,家里好不容易出了個大學生,現在又這樣……你說,男的有幾個是好東西。”佳佳說得咬牙切齒,落落坐在那里干笑著。想起可可說的那句話,我們女孩子不能犯錯,因為我們輸不起。
“絲絲現在過得好嗎?”落落若有所思地問道。
“能好嗎?她又沒工作,那男的好吃懶做。”
別人的經歷猶如一道殘月印在自己的身上,佳佳其實什么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