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太子府內更是沸騰,太子素逸澤被葉嵐轟出彼岸堡后,一回到府上把聘禮當靶子來練劍,此時正坐在亭中喝著悶酒。
“他的妻,哼,既然是你的妻子我更要把她奪過來”素逸澤緊緊握著酒杯,內力瞬間把酒杯震得粉碎,嚇壞了一干宮女太監,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來人,從新準備聘禮”大手一揮,素逸澤陰險的瞇起了眼,葉嵐,真不錯的名字,越聽越是順耳。
“去拂柳閣”起身,素逸澤高大的身軀搖晃了兩下,太監連忙上前攙扶,因為素逸澤太過高大,一路上太監扶得是左右搖擺。
拂柳閣
太后壽辰后,素逸澤回到府中立即將憐云閣改成了拂柳閣,半月內里面便住進了四位相貌清秀的小官,到也奇怪,小官各個長得都很是相似。
第二天,素逸澤再次親自前往彼岸堡。
過了橋,進入彼岸堡,陽月早已等候在大廳,葉嵐不在,身邊跟著的是昨天才回來的夏薛琦。
“恭迎太子”眾人下跪行禮,陽月也是一貫的兩手放置腰間微微曲膝行禮。
“起來吧”說著素逸澤上前親自扶陽月,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
“謝太子”
座到主位上,素逸澤開門見山直接說了來意“想必妖月樓主也知道本殿下前兩天親自來提親之事了吧”
“是,民女前些日子外出游歷不在堡內,還請殿下見諒”陽月很是恭敬的回答。
素逸澤端起茶杯抿了抿才道“那樓主意下如何?”
“承蒙太子厚愛,民女怎可不答應”
這回答在素逸澤的意料之中,如果她不答應,他也有辦法讓她答應。
素逸澤帶著笑起身,來到陽月面前,高大的身體形成的陰影把陽月整個都籠罩在內,輕撫黃金面具,素逸澤的唇與陽月的輕輕擦碰。
這個唇你也碰過吧,這么近都能聞到你身上特有的淡淡麝香。
素逸澤輕瞟通往內院的門,葉嵐就站在門后,看到那一幕,手緊緊在袖中握成了拳頭,一股股殺氣在強忍中還是泄露了出來。
“月,我希望在大婚當天,這面具能取下來”在離開時素逸澤很是曖昧的叮囑。
素逸澤不達眼底的笑讓陽月微瞇了眼,他絕對不是真心想要娶自己,也對,宮廷里的男人娶妻哪個是出于真心!
素逸澤走后,陽月坐回主位等待葉嵐自己出來。
葉嵐緩緩來到陽月身前,兩人相視無語,葉嵐原本清澈的眼底寫滿渾濁的悲傷。
別過頭,陽月承認自己是不敢看葉嵐的眼,沒有任何責怪,只是淡淡的開口,不帶任何情感波動“你去夏國吧,去那里打理事務。”
葉嵐眼神晃動,微低了頭,長長的睫毛掩飾住了微紅的眼眶,他不想答應,卻不得不答應,那個人畢竟還是樓主,即使身體在近,他和她除了這個身份便找不到任何身份來形容。
大婚定在半月以后,皇帝和太后都希望能盡快完成大婚,能逮到她這只大耗子還是趕快綁起來的好!
葉嵐也答應會去夏國,但要參加了她的婚禮才啟程。
讓葉嵐參加大婚一定讓他更難受吧!她從沒見過如此脆弱的葉嵐,雙眼不在流光溢彩,消瘦的臉頰更顯那雙大眼的無神,她一直都覺得葉嵐的眼睛是她見過最靈動的,而現在卻如經歷了風霜飽和般暗淡,她當初就不該心軟吧,如今的我們回不去了,那些互相扶持,不需要言語便明了彼此心思的日子。
坐在楊府中自己的落院,夜幕遮住了所有星光,就如陽月此時的心情。
“什么女強人,哼······”自嘲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上好的花雕帶著辛辣從喉嚨一路熾熱的滾入胃中,在二十一世紀她從來只喝洋酒配飲料,來到古代后她只喝花雕,花雕,花雕,多凄美的名字。
“我很想愛他
但是眼睛在說謊
隱瞞比較容易吧
免得感情變得復雜······”陽月斷斷續續的唱著不搭調的曲子,亂接著自己模糊記得的一些歌曲片段,七年,真長啊,她都已經記不清楚好多那個世界的東西。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你的瞳是褐色的迷夢
睫毛像翅膀逆光撲動
看不透那黑白的漩渦
愿沉醉在這永恒的虛空······”
得之婚訊定在何時的那天晚上,陽月醉得一塌糊涂,只因為心理憋得慌。
第二天楊賢以為陽月誤把酒當成了水來喝,連忙讓下人把酒藏好,以免下次又誤喝。
半個月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也就是十多天的時間,卻也是十多天的時間。
這段時間,城中早已沸沸揚揚,佳話滿天飛,什么妖月樓主被太子的三次親自提親而感動,什么妖月樓主去皇宮參加太后壽辰時就和太子看對了眼,然后就是妖月樓主和太子是如何如何般配,什么亂七八糟,瞎編的都有。
他們誰見過妖月的真面目?還般配,別是個美男和野獸,那就般配到家了,陽月諷刺的想著。
穿著大紅囍袍,陽月的黃金面具依然端坐于臉上,那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太子當眾揭囍帕,被爹看到別把他驚成老年癡呆癥。
葉嵐今天穿的是難得一見的白衫,白紗輕飄,猶如謫仙降臨,說實話,她覺得白色不適合葉嵐,絢麗才是葉嵐的風格。
遣退了房中丫鬟和喜娘,葉嵐從身后看著鏡中的陽月,兩人就這樣久久的在鏡中看著彼此,最終,還是葉嵐先開了口。
“對不起”
“如果連愛都要說對不起,還有什么不用說對不起”陽月站起,轉過身看向葉嵐。
聽了這話,葉嵐稍稍寬慰了心,輕扯唇角的笑,這笑卻淡的幾乎讓人看不見。
“我可以抱你嗎?最后一次。”葉嵐的話卑微得讓陽月心痛,沒有猶豫,主動上前擁住了葉嵐。
葉嵐承認自己的“抱”帶著其它意思,在陽月主動投入自己懷中的時候,他再也承受不起心中那份如魔鬼般的渴望,輕擁變成了熱吻,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陽月被抱著坐在梳妝臺上,身體上下搖晃,銅鏡,鳳冠在身后震動。
“樓主,吉時已到,請上轎”喜娘的聲音很不合適宜的在門外響起。
親自為陽月帶上鳳冠,蓋上紅蓋頭,望著陽月的眼被火紅的紗巾阻隔,猶如曼珠沙華花開時,阻隔忘川與人間的紅海。
“我們就到這吧,從此······從此葉郎是陌路”走過葉嵐身邊陽月停頓,想了一下才想出個不是特別貼切的語句,但也還算有點貼切吧。
轎簾放下,鞭炮,鑼鼓,嗩吶熱鬧而風光,太子親自迎接,長長的隊伍如紅龍般橫穿皇城,小孩,大人,老人擁擠在道路兩旁,雀躍得像是自己家辦喜事。
轎內陽月突然想到葉嵐進來時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我可以抱你嗎?”好像也有這樣一首歌!
已不記得歌詞,模模糊糊的哼著旋律,陽月輕笑,自己還真是淫,蕩,竟然在結婚當天出,軌。
在彼岸堡的儲物室里,還掛著那件自己設計的純白婚紗,那是幾年前就已經縫制好的,本想在古代來個歐式結婚典禮,穿著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婚紗(當然,古代女人除外),和老公互相交換戒子,然后將一身托付給彼此,沒想到自己就這么匆匆的嫁了,連談戀愛都直接省略,最不幸的是嫁到帝王家,和一大堆心機比皇帝還重的女人搶男人,悲催啊,自己的白馬王子呢,咋還不出現。
深沉的嘆息,陽月笑得苦澀,如果白馬王子真的出現了也不屑我這個殘花敗柳吧!
古代結婚一向繁瑣,皇家結婚更甚,平時出門都由馬車代步的陽月累得夠嗆。
終于拜完了堂,陽月就等著那句送入洞房,折騰那么久自己肚子早空空如也。
等了很久不見叫,陽月正在疑惑,頭上一空,光頓時清亮起來,紅蓋頭被揭了去,這太子也太會折騰人了吧,幸好自己還算聰明,帶著面具。
看是隨意,實則很是認真的掃視,陽月站在高高的臺上,看到楊賢正在人群中伸長了脖子看。
“我的太子妃,你好像忘了件事”挑起陽月尖尖的下巴,素逸澤笑得明亮。
“太子不急,面具還是留在洞房中揭好,增加情趣”
陽月故作嬌嗲的話引起下面涼氣倒吸一片,女孩子家竟會在大廳廣眾之下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
素逸澤依然保持著微笑,但皺眉厭惡的瞬間表情陽月盡收眼底。
“你既已是我太子妃,怎好不讓眾人一睹我太子妃的風采”素逸澤說得委婉,句句都是在逼她揭面具。
面具下秀眉緊皺,沒想到素逸澤會這么鐵了心想看自己面具下的容顏。
“好,那勞煩殿下了”陽月轉身面對素逸澤,淡淡的笑,沒有表現得特別愿意,也沒有特別不愿意。
臺下的各路人士在聽到陽月愿意揭面具時一下就沸騰了,等啊等,等啊等,終于能見到妖月樓主面具下的容貌,誰不興奮。
陽月在心里翻白眼,感覺自己被當成了唱戲的,在臺上表演變臉給下面的觀眾娛樂。
面具在眾人期盼中被緩緩揭開,帶著面具時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妖月,在脫離面具的那一刻,臺下的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真實的妖月秀而不媚,剛脫掉幼氣的臉蛋楚楚動人,剪水的雙瞳似星辰般仿佛有了第二生命。
“月兒”楊賢驚呼,在他身旁的幾名官員紛紛側目。
“月兒”楊賢努力向前擠,扒開人群來到禮臺下,他的月兒怎么會是妖月樓主,這是在做夢嗎,但這夢為何如此真實。
陽月居高臨下看著楊賢,上帝般淺笑。這事早晚都會知道,與其費盡心思隱瞞,不如光明正大,這樣,家中老爹還能撈個未來國丈做做。
“爹,是我”從容不迫,陽月一點都沒有真實身份被揭穿的尷尬。
“真的是月兒啊,你怎么會是妖月樓主,成親了也不告訴爹爹?還有你不是···不是···”不是瘋了嗎?這句話楊賢堵在嘴里說不出口。
“爹爹,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聽了陽月很正常的回話,楊賢一半驚喜,一半擔憂,驚喜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有瘋,擔憂的是她的未來,讓女兒入宮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事,皇宮是座金籠,一召入宮就意味著失去自由,失去最初美好的一切,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自己的后塵吶。
素逸澤帶著趣味的眼神看著陽月“原來是楊大人的大女兒楊月,呵,太子妃,現在我該叫你楊月,還是妖月呢?”
“隨你”
下面像炸開了鍋,陽月依然平淡,一塵不染似仙子。
“是楊大人女兒更好,親上加親麻”這是太后說的,眾人一聽都表示贊許,楊賢被請到上座,因為剛才拜天地沒拜他,所以從新又拜了一次。
終于被送入新房的陽月覺得今天的不是一場婚禮,是一場鬧劇。
突然,房間有異香彌漫開來,楊月迅速吃下一顆隨身所帶的百毒丸,合著房里的丫鬟們,暈倒在桌上。
熟悉的腳步來到自己身邊,是葉嵐,陽月睜開眼,待看清來人,果真是葉嵐,他怎么會跑來這?
“你來這干嘛?”葉嵐身上很大一股酒味,那迷蒙的眼緊緊盯著自己,轉而漸漸濕潤開來。
“你喝醉了?和琦快點回去,明天還要趕路”別過頭不去接葉嵐的目光,都已說了結束,那么就不能在給他任何理由和機會。
“一起走,我們一起去夏國”說著葉嵐拉著陽月就往外走,陽月默默嘆息,她會走,只是不會和他一起走。
“別任性了,快回去”掙脫葉嵐的手,陽月向后退了幾步。
“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說著葉嵐有點搖晃的向陽月靠近,本想跑,沒跑兩步手就被葉嵐拉住,猛地被拽入懷中,懷抱是熱乎乎的卻沒有留戀,只有哀傷,她還是無法傷害葉嵐,可是這樣卻是對他更深的傷害。
依然是瘋狂的吻,星星點點落下,衣服開始被拉扯,這時,還關著的另一半門被狠狠的踹開,兩人都停止了動作,看向來人。
“你們在做什么”帶著怒火的話有著說不出的威嚴,來人正是素逸澤,宴席上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葉嵐,葉嵐前腳離席后腳他就跟了過來,他要等的就是這一刻。
“太子”陽月連忙推開葉嵐慌忙跪地,被捉奸的感覺真是不好,現在死翹翹了。
“你們還真行吶,偷人都偷到本太子頭上來了”素逸澤緊接著是不溫不火的話,俊逸的臉卻冷得像結了層霜。
“那又怎樣,月是我的,即使你是太子也別想和我搶”葉嵐不知死活的杠上了。
“哼,來人”素逸澤不與他爭論這些,爭論只會讓他火氣更大,既然再次在他面前為這個女人和他抬杠。
侍衛從門外串入,有十多個,被這么多人擠著,在大的房間都會顯得有些小。
葉嵐上前護住陽月,同時從腰間抽出了軟劍,準備拼個你死我活。
“你確定能走出這個房間?”素逸澤帶著皇族的高傲腔調,雙手環胸問道,棱角分明的臉晦暗到了極點。
“走不出也得走“說著劍如閃電般像素逸澤刺去,沒有躲閃,連腳都沒移動半分,素逸澤就這樣冷笑著看著發著寒光的劍向自己胸口刺來。
“叮”劍與劍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后面的侍衛統統護在了素逸澤的身前,兩個與葉嵐打了起來,看那功夫一定是高手。
陽月站在邊上看著中間的打斗,知道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逃不了了,果真戀愛中的人都是零智商,葉嵐就這樣冒冒失失的跑來,是想害死她嗎?還準備過段時間就想辦法逃出去呢,現在看來得進那個想進很久的大牢逛逛了。
結果,腳趾頭都想得到,葉嵐失手被擒,關入了大牢,奇怪的是素逸澤竟沒有降罪于她,而是跟著出去了。
今后的幾天都沒在看到素逸澤,難道她這是被華麗麗的下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