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澈:
你離開已經(jīng)三個多月,一切還順利嗎?我很擔心你。
我現(xiàn)在在家里,放寒假了,很快又是新的一年,不知道這個除夕夜你會過的怎樣。阿晨前些日子捎信回來說再過半年他就可以回來了,正好和你的時間定的差不多,一年半沒見他,不知道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了,很期待和他的見面。
葉爺爺身體很好,你不必掛心,我和荔兒每天都會去你家陪他說說話,我試探過幾次荔兒,她好像還是不知道哥哥的心意,突然覺得哥哥好可憐呵呵。
昨天和媽媽一塊去逛街,買了一件很漂亮的外套,穿在身上很暖和。黎城下了一場大雪,我和荔兒在院子里堆了一個胖嘟嘟的大雪人,模樣倒跟你有幾分相似,不知道你那里的天氣怎么樣,會不會很冷,有沒有下雪,你也該知道自己身體,出門一定要記得戴好圍巾和帽子,千萬不要凍著才好。
望你一切安好,我會等著你回來。
沐暮”
沐暮是等到開了學才知道小四和紀飛凡的事情,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對于紀飛凡,小四目前還是采取逃跑方式應對。沐暮有些擔心,紀飛凡跟小四之前接觸過的青澀大男孩不一樣,他是個成熟的男人,懂得女孩喜歡什么,需要什么,想讓女孩子為他哭為他笑實在太容易。
總這么躲總也不是辦法,老大領了沐暮,約紀飛凡出來談一談。
“你并不適合她,”安然也不啰嗦,直入主題,“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她。”
沐暮在一旁做筆錄,暗想這臺詞咋聽起來這么耳熟。
紀飛凡笑的淡然,“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適合她?”
“如果我沒記錯,我曾經(jīng)見過你一面,在一家叫“隨風”的KTV,那個時候你和人在打架,還被捅了兩刀。”
她說的云淡風輕,沐暮聽完卻是驚的差點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下意識的去看紀飛凡的反應,他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可可太單純,不是你的對手。她需要的,是找一個普普通通的同齡男孩,談一場不算驚天動地但稱得上風花雪月的戀愛,然后安安穩(wěn)穩(wěn)的結婚,生子,過著有些小波折但算得上平靜的生活。而這些,你給的起嗎?”
不可否認,如果紀飛凡繼續(xù)追求小四,小四動心的可能性是大大的有,或者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擾亂了她的心,其實換做是其他女孩,也難以抵抗紀飛凡。可是,正如老大所說,小四和紀飛凡,不適合。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不要讓她受傷,不管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沐暮發(fā)現(xiàn)老大給紀飛凡挖了個坑,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歡小四,他都得放棄小四。
坑是挖了沒錯,可跳不跳就是人家的問題了。
“我不會放手,我認定她了。”紀飛凡放下杯子,很認真的語氣。
老大沒了耐心,“啪”的一聲拍桌子站起身,“認定你個大頭鬼!你們倆才見了幾次面,你了解她多少?她今年多大?她什么時候生日?她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最擅長什么?你一個路人甲憑什么隨便打擾別人的生活!”
紀飛凡也站了起來,“她今年十九歲,生日是一月十七,最喜歡動漫最討厭做飯,至于她最擅長的,是跆拳道。”
完全正確。
安然石化了,沐暮也石化了。
“你們這么關心她我很感謝,但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如果有什么想法,我希望她能親自跟我說,失陪。”他說完到柜臺結帳準備離開。
沐暮在門口截住了他,有些氣喘吁吁的問,“你真的可以保證有能力護她周全?”
紀飛凡似是很認真的考慮的一會,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可以。”
“我信你一次,”沐暮笑了起來,“那么,祝你好運了。”
愛情的模樣本就千差萬別,這是小四的緣分,既然擋不住,何不放開了試著去接納善待它呢?
課慢慢變得越來越多,沐暮又開始每天穿梭于自習室和圖書館之間,直到有一天,張揚再次找上門來。
“沐暮,我們的約定你還記得吧。”
約定?沐暮歪頭想了半天,“我們有過什么約定嗎?”
張揚氣的跳腳,“就是我去年說要挑戰(zhàn)你的事!”
見他如此激動,沐暮連連應承記得記得。
“等這學期考試一完,學校就會合并一年的成績進行全校排名,作為獎學金的重要參考。”他洋洋得意的說,“上學期我可是比你高了那么兩分。”
沐暮的第一反應是干嘛告訴我,等了一會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認真考慮過后開口道,“繼續(xù)加油,我看好你。”
張揚只覺得熱血澎湃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涼颼颼的風“呼”一下吹過,帶走幾片落葉。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沐暮掰著手指算日子,葉天澈走了已經(jīng)差不多大半年了。
總感覺,越來越不安。
三姑娘是最后一個知道小四也有了主的人,順手就扯了沐暮的袖子抹眼淚,哭的亂七八糟稀里嘩啦,眼淚鼻涕全往沐暮衣服上蹭。
鑒于她內心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沐暮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
三姑娘發(fā)泄情緒向來只有一種手段,吃。
老大看著一通狂吃的三姑娘,滿心滿眼的都是擔憂,“三兒啊,你這么吃很容易發(fā)胖的。”
三姑娘含了滿滿一口薯片回過頭無限凄涼的看著老大,“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的心太空虛了,只能用食物來填滿它。”
小四插話,“不對啊,食物明明是吃到胃里的,怎么跑到心里面去了?”
三姑娘甩過去一個白眼,“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說完繼續(xù)盯著韓國帥哥流口水。
小四氣結,動作敏捷爬上三姑娘的床,兩團不明物體迅速扭打成一團。
沐暮拿筆敲桌子,很鄭重的語氣,“各位,容我說一句,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考試了。”
老大驚的從床上跳了起來,“不是吧,現(xiàn)在第幾周了?”
沐暮淡淡道,“第十七周。”說完立刻捂了耳朵往后退了幾步。
果然,老大尖叫之后是三姑娘,三姑娘之后是小四,尖叫之后是三張臉湊到她面前開始狂噴口水。一直到她們停下咋呼好一陣子,沐暮的耳朵還能聽見“重點重點”這兩個字的回音。
半夜,三姑娘打著小臺燈無限感慨,“果然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別人在復習,我在預習。”
小四這會兒正撐著下巴趴在床上看書,一聽就興奮起來,“這兒還有條經(jīng)典的說說,”她干咳了聲,聲情并茂的念道,“所謂重點和考試范圍就是,整本書都是考試范圍,我講過的都是重點。”她念完,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沒點反應于是只得訕訕停了下來。
老大感嘆,“四兒啊,自從你上了紀飛凡這條賊船以后,笑點與智商都在呈指數(shù)下降。”
眼看著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眼底的黑眼圈也越來越深。于是一邊看一邊罵,這編書的人當真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把書編的這么厚一本干嘛啊他?馬克思也是的,他當初寫《資本論》的時候肯定不知道會害苦一眾莘莘學子。
大學里的考試要拿優(yōu)秀不容易,可要想掛科,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考完最后一門,幾個人照舊要出去搓一頓,當是這個學期的散伙飯。
沐暮這回是再不敢讓她們喝酒了,于是只點了橙汁和可樂。吃到一半,小四家那位打了電話來,那邊不知說了什么,逗的小四眉開眼笑,只一直應承著好。電話一掛,小四扭扭捏捏的表達了紀飛凡召見,自己要先撤人的想法。
聞言,六道目光立刻化作飛鏢,一鏢一個洞。
“小四啊,”老大苦口婆心,“對男人不能太好你知道不,你要是對他太好他會不珍惜你的。”
三姑娘痛心疾首,“沒想到紀飛凡的魔爪已經(jīng)延伸到這種程度,小四你——你——”
小四一點沒聽進去,抱歉的笑了笑,一點兒沒猶豫的奔向了紀飛凡。
小四剛一走,秦子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老大聽著電話,笑的眼睛都快沒了。
收電話,拿包,準備走人。
三姑娘拖住她開始撒潑,“老大你也太沒原則了吧你,剛你怎么跟小四說的去了——”
“不能對男人太好,否則對方會不珍惜你的。”沐暮啃著排骨,重復。
“對對對,”三姑娘指著老大的手指不停抖啊抖,“這一放假小四和紀飛凡分隔兩地他們兩抓緊時間談戀愛我還能理解,你跟秦子墨本來就是一個地方的,他跟著湊什么熱鬧啊?”
老大一根一根的掰開三姑娘的手指,“他寢室有個哥們生日,說好要帶家屬過去的。”說完朝沐暮送了個飛吻,風情萬種的扭著腰走了。
剩下沐暮和三姑娘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著一桌子的菜沒一點胃口。
“木頭——”三姑娘正想開口說什么,鄰桌一個帥哥似乎認識三姑娘,很熱情的過來跟她打招呼,兩個人聊了一會,帥哥開口邀請三姑娘一起去K歌,出于禮貌,他臨走前又加了一句,帶上你朋友一起吧。沐暮對于K歌這種一頓狂吼的集體活動實在興趣缺缺,婉言拒絕。
一個人踏著月色慢慢在校園里走,假期已經(jīng)到來,香樟路上難得看見幾個人,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沐暮有些不習慣。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溫柔,沒有白天的烈日高照,靜謐的世界里只有習習微風吹過,聲音宛如曼妙的少女在低吟淺唱。
過了這個暑假,他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