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鐘離澈走的時候答應會經常來看她,可是一連六天過去了仍不見他的蹤跡。沐晨驍當然知道是為了什么。
初春的天氣讓人有些困乏,沐晨驍常常是看書的時候就睡著了,每次醒來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只是為什么懶惰如沐晨驍竟會看書呢?事情還要從頭說起。
不知是誰打了小報告,沐晨驍得罪皇上的消息竟然不脛而走,一路傳到了沐弦淩的耳朵里。沐弦淩深感家門不幸,心想多是沐晨驍平日里不學無術所致。由此為她請了幾名教書先生。
這一日沐晨驍睡的正熟,突聞耳邊傳來一聲驚雷,不禁馬上覺醒。眼前,尊敬的音律老師正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她。老先生自恃教過的貴族子弟無數,從來別人都是崇拜于他的高超琴藝。直到碰見沐晨驍他才深刻領悟到什么叫做“對牛彈琴”。
“郡主趴在琴弦上也能睡著?”語氣中分明充塞著不滿。
沐晨驍摸了摸臉上一條條斑馬紋似的印跡,似乎還未搞清楚狀況,傻笑道:“多謝老師關心。”
老先生氣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當下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摔,訓道:“請郡主自重!”
沐晨驍也不是什么善茬,語氣淡然道:“我很自重啊,您沒聽別人都稱呼我為‘千金小姐’嗎?”
老先生就差吐血了,顫聲道:“你你你……老夫簡直是在對牛彈琴。”
“哞—哞—哞—是這樣嗎?”沐晨驍手翻著鼻子,夸張的叫道。
于是,第二日一早,音律老師就已經不辭而別。
書畫課上,沐晨驍很乖的沒有睡覺。她托著腮仔細的凝視著書畫老師,這位老師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長的也算儒雅。只是由于身患重度鼻炎,兩道清澈的鼻涕總是不乖的爬出“家園”。
發覺到美女學生在注視著自己,他有些受寵若驚的問道:“郡主,您在看什么呢?”
沐晨驍收回眼神,笑道:“沒什么,只是覺得老師長的實在是……太帥了!”她由衷的豎起大拇指。
“噢,呵呵……那為師叫你畫的‘青竹圖’怎么樣了?”
一旁陪讀的青竹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是我嗎)。沐晨驍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是什么陪讀啊,陪暈還差不多。她恭敬的奉上自己的作品。
書畫老師接過來一看,下巴差點掉到腳面上,“郡……郡主,您這是畫的什么呀?”
明明是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這畫怎么畫的如此……驚心動魄啊。這兩道濃墨重寫的條條算是竹子嗎?
“老師,我畫的是那個哦。”說著,她使壞的指了指老師的鼻孔下端……
老師愕然,猛地一吸,兩行清涕又縮了回去。同時,他的老臉漲的通紅。
不料沐晨驍長嘆一聲,黯然道:“喲!退潮了。”
當晚,書畫老師掩面而逃。
某日,青竹在一旁打著瞌睡。
“老師,您是這幾位先生中我最喜歡的一位。”
對面,一位細眉細眼,弱柳扶風的苗條小生坐在棋盤旁。他纖細的嗓音慢吞吞的說道:“多謝郡主贊美,在下不得不說:郡主好眼力!”
沐晨驍吞了一下口水,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說道:“學生想請老師賜教一盤。”
圍棋老師衣袖輕拂,“那為師今天就讓你開開眼。”剛才還“在下”呢,現在就已經是“為師”了。
兩人你一手我一手的對弈著,中間,沐晨驍不停地聆聽著老師的教誨。
“這圍棋啊,講究一個韻味,棋要下的飄渺靈逸。攻擊對方也要一點即離,莫要被對方來個甕中捉鱉。”
“老師講的好好哦。”
“那是,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可是……老師,您這條大龍好像沒有眼睛喲……”
文弱書生不敢相信的盯著棋盤上的“大龍”,可不是?一條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大龍”現在已經橫死中原。他的鼻尖幾乎已經粘到了棋子上。
老師嘴唇有些打顫,“我好像被甕中捉鱉了……”
沐晨驍翹起二郎腿,得瑟的說道:“不是我說啊老師,我感覺至少可以讓您四顆子呢。您打算拿什么來教我呢?”
圍棋老師冷汗直冒,諾諾道:“郡主棋藝精湛,在下不才,這就告辭。”說著便急匆匆朝外走去。
“慢著——”
老師形體一顫。
沐晨驍嫣然一笑,“收了棋再走嘛,這是規矩!”
老師直接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