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靜寂,沐晨驍干笑兩聲,很是尷尬。小辰和青竹別提有多別扭了,攤上這樣的主子,真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唯有青刃好像是丟了寶貝一般,開始哭爹喊娘,“郡主,你說有您這樣的嗎?就算朝令夕改也還得緩一緩呢,您這是拿說話當放……”青刃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青刃,你說本郡主什么?”沐晨驍陰沉沉的說道。
青刃干脆拍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得了,老規矩,屬下這就去刷恭桶。”說著,果真卷卷袖子稀松平常的勞動去了。
對于另外兩個人,沐晨驍也裝作打哈哈過去了。“本郡主累了,要回寢室休息。你們就先退下吧。”
笑話,既然解開了心中的謎團,誰還有工夫考慮善后的事情?
與此同時的黃昏,空間轉移,“天祭”總壇。炎樹疲憊的打開自己的房門,抬眼,不禁驚住了。
“屬下參見尊主!”炎樹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一幅巨大的壁畫下,一位身材頎長的男人背手而立,似乎是在欣賞壁畫。一身名貴的黑色錦衣襯出他偉岸的身軀;如緞的黑發被紫金冠束起,沒有一絲亂發;單看背影便想一睹他的尊容。他的旁邊立著一位姣美的女子,正是久未露面的白芷音。
又看了一會兒壁畫,男子緩緩轉身,昏暗的光線下,他竟是戴著一副銀白色的面具,透過面具,他的目光如炬,讓人不敢直視,自有一股威嚴。
終于,他開口了。
“炎樹,你似乎過了。”語速不疾不徐,語調清冷。
炎樹沒有抬頭,“屬下知錯!”
“哦?你錯在哪里?”又是這可以凍結空氣的聲音。
白芷音擔憂的望著炎樹,卻不敢插嘴。
炎樹靜立片刻,緩緩抬起頭來,臉色略顯蒼白。“屬下不該自作主張帶她來達奚國,更加不該對她路上設伏。”每說一句,那個男人的目光就越加深沉。
“夠了。”
話音未落,他抬手按在炎樹的右肩,沒有人看見他是怎么瞬間移到這里的,即使炎樹也不能夠。
“記住,做你該做的。多余的想法不要有,多余的聰明更是要不得。”
炎樹雙眉一皺,蒼白的臉上流下一滴冷汗。
移開手,面具男子輕嘆一聲,“話說回來,她可真是一個麻煩的女人……”
聞聲,白芷音低首,濃密的睫毛下垂,掩下一臉的陰霾。
“芷音,我們走吧。”
“是,尊主。”最后看了炎樹一眼,白芷音走出房門。
炎樹頹然倒地,緊緊按住右臂,掀起衣袖,整個胳膊一片紫紅,血管曝出,顯是血淤所致。炎樹心道,他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條胳膊已經廢了。
良久,他冷笑一聲,為自己的愚蠢而笑。原以為自己做的萬無一失,到末了只不過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演戲而已。他對自己的行蹤了若指掌,甚至連他的心思都一清二楚。
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想他在江湖上呼風喚雨、叱咤風云的天祭公子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塵埃罷了,他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