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湖邊的時候,宮靈櫟不禁放慢了腳步,生怕驚擾了這個正陷入沉思的男人。
清幽的聲音驀地響起:“小姐也閑來無事嗎?”
不知是不是宮靈櫟的錯覺,從他動聽的聲音里隱隱透漏出一絲不安和激動的情緒。
“我并不是有意打擾你清修,實在是因為……”宮靈櫟暗叫不好,理由沒有杜撰好呢。
男人哂然一笑,驀地回首說道:“究竟是因為什么呢?”
當宮靈櫟看到他真容的時候也不禁呆怔了一下。這個男子年約二十多歲,五官深邃清奇,英俊中不乏英氣。尤其是那雙溫柔的眼睛,此刻像會說話似的凝望著她,讓她不自覺地心生依賴。
見宮靈櫟只是呆望著自己并不言語,他輕嘆一聲,喟然道:“小姐是不認識我了。”
這話的意思令人捉摸不透,似乎是預料之中,又仿佛是自問一般。
宮靈櫟很是奇怪,問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男子苦笑一聲,再抬眸時又恢復了他溫柔的平靜。
“自然是不相識的,在下炎樹有禮了。”說著竟真的一揖到底。
宮靈櫟反倒不好意思,爽朗一笑道:“炎樹?好名字,聽著便覺親切。我叫宮靈櫟。”
炎樹的笑容有一刻竟僵住了,他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楚,隨即消失不見。
炎樹仰首望著天上的明月,低聲輕嘆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宮靈櫟不禁渾身一顫,忍不住陷入他編制的悲傷氛圍里。這個憂郁的炎樹每說一句都好像是愁腸百結似的,盡管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也會情不自禁的陪他落寞。
“炎樹的身上是否發生過什么令人悲傷的事情?為何這般傷感?連我都跟著憂傷起來。”
宮靈櫟言辭簡單,但每一句莫不發自肺腑。炎樹倏地看向她,精光閃爍的眸子益發的光彩奪目。那其中閃爍的驚喜差點讓宮靈櫟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哈!你終于笑了。”宮靈櫟笑道。
炎樹略微有些羞赧,他垂首走到沿湖的一塊長石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宮靈櫟坐過來。
本以為宮靈櫟會猶豫一下,可是她想都沒想便挨著他坐下,一股清幽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
炎樹側首笑望著她,盡管還帶著憂思,可較之前卻不知好了多少。她仍是這么坦誠可愛呀!
宮靈櫟驀地對視著他溫柔的眼睛,說道:“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我都好奇死了。”
炎樹啼笑皆非,“都知道這故事是悲傷的還要問?你這不等于是揭人傷疤嘛。”
宮靈櫟抓頭想了半天,說道:“這一定是關于一個女人的故事。”
炎樹輕笑起來,哂道:“你倒是狡猾,繞著彎的引我說出來。”稍頓,他輕嘆道:“我和她終究是有緣無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作弄,我越是想忘記她,心里卻只會把她記得更清晰。她的一笑一顰,一嗔一怒都像刻在我的心上。”
宮靈櫟怔怔聽著,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的男人。讓她忍不住也心生妒忌。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她呢?”
炎樹呆看著平靜的湖面,有如刀削的面容清冷而寂寞。
“她仙逝了!”
宮靈櫟一口涼氣吸到肺里很不舒服,她終于明白炎樹的傷感了,同時有些后悔問了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