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
上面四個字說的是客廳內的現狀,過了很久,鮑賢韜第一個緩了出來。仔細回味了一下胖子剛才的話,鮑賢韜想笑,但是沒敢笑。
他不敢笑,但是有人敢笑。
“哈哈,你們年輕人說話真有意思,現在流行這么開玩笑么……”
貝老爺子故意打著哈哈,拼著不要老臉化解著客廳里揮之不去的尷尬。在大笑的同時,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看了胖子一眼。
說實話,從開始到現在,閱人無數的老爺子都沒看透胖子。要說帥哥胖陰險吧,看起來不像。要說他單純吧,這貨拐著彎兒都沒帶臟字。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爺子這是有意想淡化一些東西,可是有人不領情。
不領情的人自然是姬巴恒霄,不,是歐陽恒霄同學。常年混跡于燈紅酒綠的地方,歐陽恒霄的淫蕩指數還是很高的,胖子一開口他就明白了真諦。
正因為如此,這哥們兒忍無可忍了。想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任何一個男人被人拐著彎兒罵自己JJ很小,都會生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憤怒感。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貝老站出來大事化小,歐陽恒霄卻絲毫沒有和解的意思。
此刻的胖子對歐陽恒霄充滿了同情,前幾年他研究過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據說原本并非復姓而故意折騰出復姓的人,本身都極度虛榮,以至于心理有缺陷。比如有的人本來姓歐,起個名字卻叫歐陽XX,有個人本來姓慕,取的名字則叫慕容XX……胖子高中時代就有這么一個同學,其父名叫慕剛,這位慕剛大叔給自己的兒子起名叫——慕容富!
這是我國一種很詭異的現狀,你很難評價這種現狀是好是壞,更無法預測它會對社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胖子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語言越來越有攻擊性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木訥,這種能力都是在幸福路鍛煉出來的。
而他剛才說那番話的意圖很簡單,其實他以前聽說過歐陽恒霄的名字,歐陽恒霄就江湖地位而言,肯定比茍沖天那種副局之子要高上一截。在天府范圍內,堪稱最上層圈子內的公子哥兒。當然,所謂的上層圈子中照樣也分三六九等,不過對很多人來說,只要踏進這圈子就足夠他們耀武揚威了。
帥哥胖不愿意和這圈子內的人打交道,但這圈子內的人和他過不去的話,他也一定會讓對方過不去。更有趣的是,歐陽同學曾經跟華仔有過節。胖子以前從華仔口中聽說過歐陽恒霄的事跡,本著朋友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敵人的宗旨,他剛才一點都沒客氣。
“小子,你等著!”
歐陽恒霄撂下一句狠話,雙眼快噴出火來,轉身拂袖而去。誰都聽得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句場面話,歐陽同學跟胖子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倘若他打得過胖子的話,哪怕貝老在旁邊看著,他也會撲過去跟胖子玩兒命。
鮑賢韜愣在原地,一時沒想好該追上去安慰歐陽恒霄受傷的心靈,還是繼續留在貝家。對于歐陽恒霄吃癟的事情,鮑賢韜心里是有點暗爽的,誰叫歐陽同學從前一直穩壓他一頭呢。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跟胖子不是一路人,誰知道那個來歷神秘的死胖子下個目標會不會是自己?
歐陽恒霄運氣還是不錯的,剛走到大門口,救護車就來了,這哥們兒氣急敗壞的上了車,那惡劣的態度使得跟車的醫生查看他臉上傷勢的時候偷偷來了幾下狠的。
一出鬧劇到底本該落幕,誰也沒想到接下來高潮迭起,居然還上演了續集。
眾所周知,很多續集都會換個主演以保持新鮮感。作為領銜主演的歐陽恒霄走了之后,接下來的主演變成了貝蓓蓓。
此刻的貝蓓蓓憋得很難受,其實她比鮑賢韜更快反應過來,早就聽懂了胖子那句含沙射影的話。可是為了保持淑女形象,這姑娘假裝沒聽懂,低著頭疑似嬌羞的強忍住笑,一個勁兒地在那裝清純。
接下來再看見胖子和歐陽恒霄徹底決裂,貝蓓蓓心花怒放,當場就想仰天長笑。遺憾的是老爺子在場,她只能轉過身假裝很好客地泡茶,肩膀一個勁兒地抽搐,用最低的聲音吃吃地笑個不停。
誰也沒想到,這個偷笑的姑娘忽然身體一軟,就那么毫無前兆的倒在地上。
婦科圣手有時候是很細心的,他早發現了貝蓓蓓在偷笑,但他沒料到這姑娘居然會笑得暈倒,這笑點也太低了吧……眼下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作為醫者,他做出的第一反應是跑過去查看貝蓓蓓的情況。
沒有挪動貝蓓蓓的身體,胖子拿起女孩兒的手腕開始號脈,緊接著他開始掐貝蓓蓓人中,翻開眼皮查看她的瞳仁。五分鐘之后,胖子臉色越來越凝重,眼神里透著匪夷所思。
眼看胖子忽然用雙手擠壓貝蓓蓓的小腹,就像救生員急救落水者一樣,鮑賢韜抑郁了,他強烈懷疑胖子接下來會搞個人工呼吸大占便宜,于是憤然道:“你救不醒她就馬上送醫院,別再耽誤時間!”
在鮑賢韜的記憶中,貝蓓蓓是個很容易暈倒的女孩兒,在她十六歲生日那天,就曾經當眾昏倒過一次。貝家對此的解釋是偏食造成的貧血,導致短暫的昏迷。這說法很容易被人接受,現如今很多女孩兒不吃主食,偏愛零食,久而久之身體就垮了。外人從來沒懷疑過這說法,鮑賢韜自然也不例外。
經過剛才一番查探后,胖子敢用小命打賭:貝蓓蓓的暈倒和所謂的貧血一點關系都沒有!
無視了鮑賢韜的嚷嚷,胖子抬頭將目光落在貝老爺子臉上。
于是乎胖子驚訝了,因為老爺子一點都不驚訝,表情甚至有點麻木,好像早已習慣了孫女突然暈倒。不驚訝并不代表沒動作,在孫女剛暈倒的時候,老爺子就已經叫來了那位力氣挺大的保姆,直到胖子停止檢查后,保姆抱起貝蓓蓓去了臥室里。
“小韜,你先回去吧,我有點私事跟小雷談談。”貝望山下了一個含蓄的逐客令,語氣很平靜,說話間額頭的皺紋仿佛多了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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