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瀅輕輕的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卻悄悄的打量著那對耳墜子。其實她也不知道這對耳墜子有什么特別,但是殷雨辰剛才別的不看,就看那對耳墜子,引起了她極大的好奇心,隱隱約約間,她覺得殷雨辰這個人,和別人是有點不同的,對他不由自主的上心了。
殷雨辰沉吟著說道:“你要是喜歡,我幫你贏回來就是了?!?/p>
李詩瀅急忙說道:“不要……”
殷雨辰看到她的眼睛悄悄的眨了眨,顯然是內心喜歡的。如此精致美麗的珍珠項鏈,還有溫潤柔美的玉鐲,晶瑩剔透的鉆石耳墜,又有哪個女子不喜歡呢?
意念及此,殷雨辰下樓來,昂然擠入人群,大聲說道:“我來?!?/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張說和李迥秀也不例外,只有屹力扎羅神色暗自喜歡。
鄒鳳熾皺眉說道:“你是何人?何年進士?”
殷雨辰不卑不亢的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不問身份來歷,不問功名利祿,只憑才華高低。既然如此,我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必要呢?”
屹力扎羅含笑說道:“正是如此。”
王元寶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如此,你也來一首詩吧!讓我們看看你的水平。”
殷雨辰回頭招手,叫李詩瀅下來。
李詩瀅粉臉紅暈,低著頭,輕移玉步,來到殷雨辰的身邊。她雖然個子不高,體型偏小,但是容貌清理,精雕細琢,讓人覺得眼前一亮。那幾個評委的姑娘,也暗自自慚形穢,居然不敢和李詩瀅直接對視。
殷雨辰含笑說道:“我的字見不得人,想請這位姑娘代勞,不知道算不算違反規矩?”
屹力扎羅說道:“不算?!?/p>
殷雨辰含笑點點頭。
當即有人鋪開紙張筆墨,李詩瀅明白了殷雨辰的意思,又是含羞又是刺激,當即伸出纖纖玉手,提筆靜候。她自小對天朝上國文化極為仰慕,平常除了研究佛經之外,也閉門修煉書法,頗有自信,只是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忍不住甚為緊張。
周圍的人群漸漸的安靜下來,凝視著殷雨辰,看他有什么本事可以挑戰兩個大才子。殷雨辰微微一笑,清清嗓子,不假思索的剽竊了李商隱的千古名句《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話音未落,所有人都已經呆住,全場鴉雀無聲。李詩瀅提筆忘字,也是愣愣的站在那里,顯然是被詩句吸引了,片刻之后才回過神來,急忙小心翼翼的揮筆,將全首詩寫下來。她寫得一手娟秀的字體,該詩的意境,竟然躍然紙上。
良久,人群中才報出巨大的喝彩聲,七個評委姑娘齊齊起立,敬佩的凝視著殷雨辰。如果殷雨辰愿意做她們的入幕之賓,她們肯定會無上歡迎的。鄒鳳熾和王元寶對望一眼,都覺得難以置信,張說和李迥秀素有才情,在洛陽幾無敵人,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不肯透露名字的青年人,一舉摘冠。只有屹力扎羅開懷大笑,對殷雨辰充滿了好奇。張說和李迥秀對望一眼,也都露出敬佩的神情來。
根本不需要評判,勝負已分。
鄒鳳熾堆出滿臉的笑容,熱情的說道:“這位公子,才華高絕,未知尊姓大名?”
殷雨辰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
他轉身拿起那串珍珠項鏈,塞入張說的手中,不顧張說臉色的變化,淡然自若的說道:“張兄,你該當榜眼。本來張兄應該是桂冠,只是我一時魯莽,搶了兄弟的榮耀,莫怪莫怪!”
張說一愣,急忙推辭,但是殷雨辰的臉色,卻是推辭不得的,只好將珍珠項鏈收了起來。
殷雨辰又拿起那對手鐲,送給李迥秀,同樣不顧李迥秀的表情變化,淡然自若的說道:“李兄,你的詩固然是好的,就是脂粉味稍微重了點,青樓的姑娘們是喜歡的,只怕洛城殿未必喜歡。”
李迥秀如夢初醒,急忙低頭致謝:“謝謝……公子指點。”
洛城殿乃是進士們殿試的地方,李迥秀要金榜題名,要不了在洛城殿展現一番。正如殷雨辰指出的那樣,他的詩詞脂粉味太濃,恐怕皇帝是不會喜歡的。
殷雨辰最后才拿起那對耳墜子,落落大方的對著屹力扎羅說道:“老板,有機會再找你,今天就卻之不恭了。這副耳墜子才是真正的價值連城,日后定當酬謝?!?/p>
屹力扎羅開懷大笑,哈哈笑著說道:“難得識貨之人,以后還望公子多多關照,酬謝兩字,休得提起!”
殷雨辰哈哈一笑,朗聲說道:“好說,好說,我們還會見面的!”
鄒鳳熾和王元寶都轉頭看著屹力扎羅,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打什么啞謎,看殷雨辰的意思,分明是屹力扎羅的兩個耳墜子比自己的禮品還值錢,但是以他們的眼力和知識,卻也不知道鉆石的價值。
殷雨辰轉過身來,當著眾人的面,將耳墜子給李詩瀅戴上。李詩瀅本來臉頰就已經通紅,這時候更加羞不可耐,只覺得全世界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又是激動,又是幸福,又是羞愧,差點將頭都埋入殷雨辰的懷里。兩個耳墜子戴上以后,果然嬌艷動人,引來無數艷羨的目光。
“好!好!好!”屹力扎羅大聲叫好。
殷雨辰轉過身來,大方的左手牽著李詩瀅,右手握著屹力扎羅,含笑說道:“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大老板,后會有期?。 ?/p>
屹力扎羅兩眼一亮,喃喃自語的說道:“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哈哈,我發達了,我發達了!啊,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然而,殷雨辰已經帶著李詩瀅出了月下香了。
鄒鳳熾、王元寶、張說、李迥秀等一干人,看著殷雨辰的背影,露出各種各樣的神色來,那七個青樓來的姑娘,忽然對望一樣,跟著就迅速散開。她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青樓,為這首《錦瑟》譜曲,將其傳唱開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平康里,今晚將是不眠之夜……
出了月下香,街道上來往的人群更多。平康里本來就是魚龍混雜之地,既有一擲千金的妓院,也有只需要十幾文錢,就可以留宿的大眾超市妓院,因此,走到街道上的人,各色各樣,大家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來,互相照面,也就心照不宣了。唐代風氣開放,似乎沒有人覺得嫖妓有什么不妥,最多也就是士大夫們不齒而已。
李詩瀅喝了幾杯櫻桃酒,臉頰上浮起兩朵紅暈,平空添了幾分艷麗,又戴了兩個價值連城的耳墜子,只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在發熱。她習慣性的默默低頭走路,似乎顯得更加的羞澀了,其實,她的內心可是歡喜的很,一顆芳心在悄悄的跳動著,倒是殷雨辰在他身邊顧盼神飛,受到了無數羨慕和妒忌目光的洗禮,那些嫖客們還以為殷雨辰要帶別人出去過夜呢!
不知道是不是李詩瀅姿色出眾,還是殷雨辰犯了眾怒,周圍騷動的人群,似乎都在向殷雨辰壓迫過來。殷雨辰本能覺得有點不對勁,潛意識里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于是不經意的靠近了李詩瀅的身軀,隱約聞到一股發自少女身體的天然清香,在這脂粉味濃厚的平康里,顯得特別的清新宜人,沁人心肺。
說時遲那時快,殷雨辰忽然瞥見一點寒冷的亮光,向著李詩瀅的腰間刺過去。殷雨辰心里一個冷戰,急忙一手扯開李詩瀅,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后。那道明晃晃的亮光,順著李詩瀅轉向殷雨辰。殷雨辰他一把抓住那個人的手,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平康里的燈光璀璨奪目,這把匕首反射出的亮光,觸目驚心。
李詩瀅被殷雨辰拉在后面,沒有看到那把危險的匕首,還以為殷雨辰借機非禮自己,抬手就要一巴掌,驀然間,旁邊有兩個青衫漢子沖上來,舉起匕首朝李詩瀅刺過來。李詩瀅頓時臉色煞白,情不自禁的和殷雨辰貼在了一起。
殷雨辰的反應還算快,一個手肘砸過去,將前面的匕首砸落,順便飛起一腳,將那個刺客踢倒。但是后面的兩把匕首卻攔不住了,眼看那兩把匕首就要刺中自己,幸好殷雨辰的反應還可以,不向后退,而是快速向前沖。前面有個挑擔的腳夫,左手隨意拿著根扁擔,殷雨辰毫不客氣地搶了他的扁擔,轉頭對敵。
那兩個刺客盯著殷雨辰,殷雨辰扁擔在手,虎虎生風,事實上卻是外強中干。那兩個刺客不理會殷雨辰,轉頭去對付李詩瀅。李詩瀅轉身就跑,不料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眼看兩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刺中她的身體。但是殷雨辰的動作也很快,扁擔從后面擊中了那兩個刺客,頓時將他們砸翻在地上。
“?。 敝車娜巳褐邪l出齊聲驚叫,都用驚駭的目光看著殷雨辰。
殷雨辰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原本乃是文弱書生的自己,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力氣,這么快的反應速度?真是奇怪。他卻不知道,盡管呂布已經形神俱滅,可是殘留在他腦海里的意識,還控制著大部分的技能,只是呂布的意識殘缺不全,又被其余一百多人的意識牢牢的壓著,無法顯露出來而已。現在突然遇到了危險,呂布的意識頓時后來居上,控制了殷雨辰的身體,若不是殷雨辰身體素質跟呂布本人相差太遠,這么一扁擔下去,那兩個刺客多半要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