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讓你們如何處置,你們就如何處置,帶到我帳內做什么?”他的錦書依然握在手中,冷漠得在像說一個陌生人的事。
“三皇子如此說就好了。”閻虺像是撿到寶一般,凝出氣劍就朝我肩上刺來,“呯”一聲,冥澈手中飛出氣箭打掉閻虺手中的劍。
心里一暖,我抬起頭,期望能再看到他關切的目光。可是沒有,他從座上下來,一眼都未看我,從我們身邊經過時他說:“要殺帶出去,別在我大營里,別弄臟了我的地方。”
心里好痛,被活生生的捅了一刀,他就那樣消失在大營外,將我丟給這個要置我于死地的男人。
“公主,現在三皇子也不管了,你總沒話說了吧。”閻虺轉身問冥嫣,冥嫣揮揮手出去,魅娃笑著拍拍手,壓低聲音說:“姐夫,你終于可以解除心頭之恨了,那,把她帶去西邊的樹林里,隨便你怎么處置。”
夜色沉沉,烏云遮月。閻虺拽著我往樹林而去,我手中暗暗運力,將靈力集中到一處。雖然受了傷,可要與這閻虺拼死一搏,他定然不會有那么輕易將我制服。
可恨的是,魅娃一直蹦蹦跳跳跟在我們后面。
這兩人都善用迷幻術,我只有做好必死的準備。
閻虺用力一推,我摔倒在地,冰冷的草上還有些濕氣,冰涼涼刺得疼。
“姐夫,你準備怎么折磨死她?”魅娃上前問,閻虺眼中的兇光畢露,他手中凝出氣劍,伸到我眼前,冰涼的劍刃帶著寒氣。
胸腔內一陣疼痛,喉中泛出腥味,血又涌上來,吐出一口鮮血后,我有些喘不上氣,胸前不停起伏,卻惹得閻虺的眼神變了意味。
“水月公主,你果然是這世間難得一見的美貌女子……”他伸出手,在我臉上撫了一把。
“呸!”我一口血噴到他面上,他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啪”一聲,打的我耳內嗡嗡作響。
“姐夫,那你慢慢玩,我先回去了。”魅娃見狀,不想攪了閻虺的好事,往大營方向飛去,閻虺伸手就來扯我的衣衫。我雙手猛的聚起靈力,朝他胸前打去一掌,被他翻身躲開。他似有些火了,脫下衣衫來綁我的手。
“閻虺,你不是想做魔蠱國的駙馬,你要是做了這樣的事情,被冥嫣知道,她更加不會要你。”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做了什么,她根本就不會知道。”
“你是個沒種的男人,魔蠱國的任何一個皇族你都怕,你活著不會覺得恥辱嗎?”
“啪”這記耳光打來時,臉側火辣辣的痛,牽扯著體內的傷一起痛。
“公主,你連自己都保不住了,還管別人這么多閑事,你最好聽話些,伺候得我高興,說不定就饒了你一命。”
衣衫被他扯開了……
腰帶被他扯開了……
誰能救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呯”一支氣箭飛來,閻虺翻身躲過,他往樹林中看時,手中繞起靈霧。我趕緊起身,用綁著的雙手笨拙的拉好身上的衣衫。
“是誰?”閻虺喝問,樹林內沒動靜。
我驚慌的看著樹林深處,冥澈,是你嗎?我多希望是你,這樣,我心里會好受很多。
閻虺手中凝出氣劍,又喝問一聲,“到底是誰?”
還是毫無動靜,他猛然一劍刺到我肩上,我忍不住慘叫一聲,一陣暈眩。抬起頭,眼見閻虺的劍又刺過來時,樹林中飛出一人,手中揮舞氣劍與閻虺打到一起。
來人蒙著面,看不見是誰,他沒用自己的專屬武器,只用氣劍與閻虺打斗。閻虺的大錘面對靈巧的氣劍毫無辦法,沒幾下,腿上就中了一劍。這來人使的,分明是魔蠱國的暗魔法,閻虺心中恐怕也有些顧忌,再打幾下,轉身移行換影逃走。
來人見閻虺沒了蹤影,才走到我身前問:“公主,要緊嗎?”
“你是誰?”我問。
他取下面上蒙著的黑布,是鏡賢,我暗自驚訝,“怎么是你?”
“奉父王之命,邀公主到蘭城做客。”他輕笑一下答,上前來解開綁著我手的衣衫,又在我肩上的穴位處點了兩下,止住不斷滲出的鮮血。他禮貌的說:“公主,若是行動不便,那在下冒犯了。”說完就伸手來抱我。
“不、不用了。”我慌忙推開他起身,雖然渾身上下都痛,走動還是不成問題。他并未介意,收回手,隨我一起慢慢朝蘭城走去。
“我欠你兩次了。”我一邊走一邊說,見他微微笑了笑。
“公主,舉手之勞而已,不要總是記掛在心上。”
“其實,算起來,應該是三次。上次是你送我到土城去的吧。”想起恩雅說過的事,我問他。
“嗯。”他答,“上次去冥澈營中,見你們兩人都暈在樹林里,冥澈那時受的傷可真不輕,把他交給他營里的人后,在下就自作主張,把你送到土城去了。”
“謝謝你。”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卻無端受了他那么多恩惠。
“公主無需客氣,在下今后自然會有求到公主的地方。”
這誓蘭親王教出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鏡賢與誓蘭王處事風格,真是如出一轍,心里不免對他們父子兩都覺得欽佩。
“我那妹妹,是有幾分刁蠻,也不過是因為感情在作怪,其實,她心地不壞。”鏡賢補了句,我對他微笑作答。這個心里當然明白,鏡虹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子,比起那恩雅來,她要好多了。
雖走得慢,不知覺,已到誓蘭親王府。
誓蘭王在門前的木椅上坐著,看似已等候多時。他見我們后從急急上前來,欠身說:“公主,傷得不輕啊。”又對鏡賢說:“賢兒,快去請醫者。”
鏡賢接令下去。
魔蠱國就要與凌陽國開戰,這父子兩人依然對我彬彬有禮,我忽然有些猜不透。對誓蘭王雖覺得親切,可深知他是個頗有城府之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提醒自己還是多加小心為妙。
醫者幫我處理了傷口之后,鏡賢便帶我去歇息,誓蘭王一直未說邀我來此作甚,心里帶著疑慮,思來想去毫無頭緒。第二日一早,誓蘭王在一起用早膳時問我是要回紫雪國還是凌陽國。
他們真的沒有什么目的嗎?
“去凌陽國吧。”我答了聲,仔細觀察他們面上的神色。誓蘭王聽聞后,吩咐鏡賢去準備靈獸。席間,能看出鏡虹十分不快,卻忍住沒有發作。
她也知道,冥澈對我已經不再有感情了吧。
他昨夜那冷漠的目光,不管不顧的神色,都是我心里的傷。可是我能要求什么,在對他說了那些絕情的話之后,還期望他一如既往的護著我,心疼我嗎。
“公主,需要犬子護送您過去嗎?”誓蘭王問,我回過神來,對他搖搖頭。
“已經很麻煩你們了,不礙事,我自己過去就好。”
誓蘭親王點點頭,所有所思。鏡賢從大堂外上前來通告,靈獸已經備好,與他們告別飛到空中時,我心下還在納悶,究竟這誓蘭王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飛了半日,就看到大漠土城,風沙揚起,吹得人睜不開眼。我將靈獸降到土城內,想稍作歇息再繼續往凌陽國皇宮趕,我失蹤了一日,不知道淵皇子是否已知道。指不定他正跟那個假的我風花雪月得不亦樂呼。
我將寬大的斗篷拉過頭頂,走進上次見鷹王的客棧,叫了壺茶。
“哎,你聽說了嗎?”旁邊兩男人在說話,因離得近,所以能聽得清楚。
“聽說什么?”
“二皇子和水月公主要大婚了。”
心里咯噔一下。
“現在據說大皇子決意要與魔蠱國開戰,他們怎么還有心思大婚,真是不像話。”另一人接話。
“這個我也不知,不過二皇子對那水月公主是十分癡情,上次你沒見嗎,水月公主不知為何騎靈獸飛了,那二皇子在這個客棧,諾,就是我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醉倒了無數次,鷹王怎么勸說都沒用。”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啊。那些個皇族之間的事,咱老百姓可不明白。只希望戰事不要波及土城,也好讓我們多過幾年安生日子。”
我放下茶杯起身,得趕回去,阻止淵皇子娶那個來歷不明之人。正要往客棧外走時,上方響起一陣劃破長空的鳴叫,旁邊一個男人說:“鷹王來了。”
另一人接話:“說不定,二皇子也要來,每次鷹王都是在此與二皇子會面,咱等等,沒準能見到那水月公主,傳說她是當今世上最美的女子。”
兩人又叫了壺茶,我坐回椅子,不知這兩人的猜測是否準確,還是再等等看。
等了好幾個時辰,旁邊兩個男人終于等不下去,結賬離開。
“姑娘,還要添茶嗎?”店伙計看我坐了那么久,上前來問,看來那兩個男人猜錯了,我正想結賬,門前跨進一人。
果然是淵皇子,我坐回椅子,將些金子放進店伙計手中。他見我出手大方,熱情起來,“姑娘,我馬上給您添茶,再給您上些小菜。”
淵皇子瞥過來一眼,我趕緊低下頭,只見他身后,那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女子踏進來,然后,是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