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后了。
這兩天整個京都都在傳那天忽然發生的爆炸事情,京都最有名的相思樓連同周圍的幾家酒樓都被燒得干干凈凈,特別是相思樓,幾乎已經毀了。因為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東西能有如此威力,百姓們人心惶惶。
這件事情自然也傳進了宮里面,蕭禪派了許多人下去查,發現了相思樓的底下竟然還有一個巨大的空間,雖然里面被燒完了,但是還是發現了一批刀劍。
于是他心里一驚,懷疑起這里就是兵器營的總部。這個猜想讓他十分氣氛,盛白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竟然敢把總部設立在京都,而且在這么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么多年,他竟然從來沒有察覺過。
好在這次兵器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眨眼就被人燒成了這樣,他心里總算安慰了一些,連老天都是在幫他的。
安璽一直守在白笙的床邊,發現她的眼珠轉了轉之后抓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她感覺到痛,眉頭輕輕皺了皺。
“李媽!”
安璽沖門外喊了一聲,李媽聽到后急急忙忙地就進來了。在看到白笙眼睛動了之后竟然激動地熱淚盈眶,手里的盆子都掉在了地上。
“李媽,你好好照顧她,我先回去了?”安璽看了白笙一眼,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安公子就要走了么?可是姑娘才剛醒,你不等……”
“不用了,等她醒來之后不要告訴她這兩天我在這里守著。拜托你了。”
李媽看著他的背影疑惑起來,還真是奇怪,之前他明明那么緊張,甚至這兩天都沒有休息過,為什么姑娘一醒他反而又走了?
盛府外面,閆青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了,看到安璽終于出來,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主子。”
“閆朱呢?”
“在棣紅閣。”
“走吧。”安璽翻身上馬,面無表情地開口。
閆青心里很不安,總是感覺到他身上隱隱散發著陣陣寒意,以前只有在主人想到已故的皇后之時才會感覺到,可是現在……
想起閆朱回來后得意地跟他們說他炸了兵器營的樣子,恐怕這一次他真的是闖了大禍了。
果不其然,安璽回到棣紅閣以后無視掉上前邀功一臉自豪的閆朱,只是冷淡地吩咐道:“將閆朱帶下去,關進暗室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他出來。”
閆朱只覺頭頂一道晴天霹靂閃過,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安璽,“主子,你說什么?你要關我去暗室?”
暗室是一個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過,以前他待的最多時間的地方就是那里,只不過都是去拷問別人的,甚至將所有的手段都施行在了別人身上。就算是什么也不做,暗室里的壓抑也會逼瘋一個人。
現在主人卻說要把自己關進去?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他的語氣近乎崩潰。
安璽眼睛一瞇,饒有深意地看著他,“你去千虞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何這次回來變化這么大,竟然敢不聽我的命令擅自行動?如果你不是閆朱,恐怕你現在早已經死在我的劍下了。”
閆朱瞳孔瞬間放大,心里一陣恐懼,目光開始有些閃爍,“主子,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你要相信我,我閆朱今生今世絕對不會背叛你!”
“你的忠誠,就是去傷害我所在意的人么?”
“在意的人?主子,你說那個不男不女的盛白么?主子,我跟了你那么多年,難道還不及她么?難道你不想毀了兵器營教訓臨乾么?我這么做都是為你報仇啊!”閆朱已經近乎咆哮了,一雙眼睛泛著紅。
“別說了。”閆青有點看不下去,抓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二哥,難道你也覺得我錯了么?!”
“你不該違抗主子的命令擅自去炸相思樓。”閆青有些無奈,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閆朱的膽子會這么大。
安璽直接背過身去,看也不看他們,“帶下去吧。”
“是,主子。閆朱,走吧。”
閆朱仍是一臉的失望與迷茫,究竟是為什么?他本來以為這次他做了這么漂亮的一件事主子會很高興,會像以前他完成任務回來時那樣夸贊他,但是,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局面?
通往暗室的道路很黑,閆朱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閆青在后面靜靜跟著。
“二哥……”
“怎么了?”
“我在千虞發現了……”說道這里他又停住,想了一會兒之后又搖了搖頭,“沒什么。”
閆青疑惑,但是看不清他的臉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但是直覺告訴他閆朱在千虞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他并沒有選擇坦白。
“到了,你自己進去吧。”
閆朱看著眼前暗室的門,陰森的,冰冷的,他曾無數次踏進過這里,只是這一次,他是為了受罰而來。
“哐當”一聲,鐵門被牢牢關上了。
“閆朱,你暫時好好待在這里,等過幾天主子態度稍微緩和了,我在幫你勸一勸。”
閆朱背對著門,什么話也沒有說,閆青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周圍重新安靜下來之后,暗室里其他一間牢房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笑聲,聽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是誰?是誰在笑?!”閆朱警惕起來,最近暗室里新關了犯人么?還是個女人?
笑聲依舊,并沒有回應他的話。
“究竟是誰?再不說話信不信我殺了你!”
“哈哈哈哈,你?就憑你?你算什么東西?”
女人的聲音嫵媚妖嬈,透露著絲絲魅惑。
“你敢看低我!”閆朱被激怒,“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女人諷刺一笑,“不管你是誰,現在不是和我一樣只是一個階下囚么?”
被刺到痛點,閆朱瞬間愣住,是啊,現在他不過只是一個階下囚罷了。
“好啊~好~我在這里待了這么久,總算有人來陪我了!”
“你在這里很久了?”閆朱疑惑,“我怎么從來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你叫什么名字?”
“為什么我要告訴你?哼!”
女人又笑起來,“那你不想出去么?”
聽到這話閆朱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進了這里幾乎跟死就沒什么區別了。”
“可是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啊,不是么?”
他還想說些什么,女人卻又打斷他繼續開口,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做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