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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豪族

第十四章人猜天算

面前這位“千里相逢”有緣人如此做派,陳瑞瑜是愕然不語,那臨窗的兩人面露譏笑,一言不發起身離去,店家老者一時也未來招呼,只在柜臺處提筆算計著什么,似乎對這位的舉止早已熟悉。

陳瑞瑜楞了半響,才伸手推了推對面的那位,那人卻只換了姿勢,依舊打著時高時低的鼾聲。

“石頭,”那老者終于開口,“去扶他回屋里吧。”

小石頭不情不愿的嘟囔著什么,過來一把攙起,倒沒瞧出他人小力氣倒不小,就那么架著將那書生“扶”出去了。

老者笑著來到桌前,道:“小哥,小店這酒可好?要不要再來一壺?”

“哦......夠了。”

“聽石頭說,小哥打算住的久些?”

“這個......”陳瑞瑜略略遲疑,便道:“是有這個打算。”

“不知小哥想住多久?”

“或許一月,或許......”陳瑞瑜苦笑道:“老人家,這或許住上一年幾年的,也說不準。”

老者沒有再問,而是細細打量陳瑞瑜。陳瑞瑜倒沒覺察出那老者有何惡意,那眼神分明帶著些慈意。

“小哥可是遇到什么難處?”老者問道。

陳瑞瑜心里盤算了下,這個身世總要編一個的,總不能再說“受傷忘事”之類的。

“老人家,”陳瑞瑜先問道:“這路引若是丟了.......”

“不妨,不妨,”老者一副早有意料的模樣,笑道:“小哥若是住在城里,或是大道上的客棧,這路引自是要按朝廷規矩登記備查。此處倒不必在意,就是小哥身上有路引,在此住上十年八年的,也沒人來問你。”

“哦?官府不來此盤查么?”

“盤查?”老者笑道:“小哥莫疑小店硬要留下小哥住著......莫說此處,或是大道旁的客棧,就是城里幾家有名的大客棧,也未必有什么官府盤查。瞧小哥年歲也不大,這是頭一次出門?”

“晚輩剛滿十七。”陳瑞瑜道:“確是頭回出遠門。”

“嗯,嗯,小哥瞧上去也是讀過書的,”老者笑道:“難怪不知。這朝廷的規矩么......不說盤查,若是有什么大案、命案,自也要查的,只是這路引么......嘿嘿,如今這世道,只要有銀子,小哥莫說是住店,就是現辦一份路引,也不是不成的。小哥讀過書......這朝廷律法么,到未必處處都依著的,如今可不比開國那些年了。”

“哦。”陳瑞瑜明白了幾分,心里琢磨了下,便接著說道:“老人家,晚輩這回頭一次出門,本是帶了些南貨進京,不想被人騙了去,眼下身上只剩幾兩銀子,再有便是那匹馬,老人家,您瞧那匹馬若是賣了,能在此住上多久?”

“哦?”老者沒料陳瑞瑜這般說法,道:“小哥要賣馬?”

“正是。”陳瑞瑜苦笑道:“老人家,晚輩說的實話,身上這點銀子也不知能用上幾日,哪里還顧得上馬?”

“小哥是在此等家里人過來?”

“不是。”陳瑞瑜搖搖頭。

“小哥,既是賣了馬,何不回家去?為何還要在此常住?”

陳瑞瑜望著老者,一時語塞,倒不料這謊話越編破綻越多。

“小哥勿怪,我只是多問一句。這頭一次出門,遇上些波折也是難免,只是既不是等人,何不干脆回家去?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啊。”

“哦,老人家,”陳瑞瑜只得繼續編下去,“這回進京販貨,可是將家里積蓄全都填進去了,晚輩羞于見人,怎能就此回去?晚輩打算多留一陣子,想法子彌補回來,再怎么說,也不能空著手回去。”

“哦,原來如此。小哥倒是有一番志氣。”老者連連點頭。

“不知那匹馬......”

“小哥放心,那馬明日我便讓石頭去外頭問問,若有人要,便領了小哥去。”

陳瑞瑜忙道:“老人家,晚輩只想用那馬換個住處,倒不在乎能賣幾兩銀子。老人家算算,若是用馬來抵房錢,能住上多久?”

老者一時不語,沉吟片刻方道:“小哥真打算長住?”

“絕無虛言。”

“既是如此......那馬按說也能值個十幾兩銀子,這若抵算房錢,卻是不劃算。聽小哥說話,便知小哥是個實誠人,怎么也不能虧了小哥......這么著吧,那后院不遠處還有一處院子,原是我家老房,也不算大,左右五間房,索性家什什么的都還齊全。自打開了這家小店,那老房便沒去住了,不過是隔上半月過去打掃打掃。既然小哥說了長住,便就住在那邊如何?雖說是老房,可到底是獨門獨戶,出入也方便,不像此處人來人往的雜亂。”

陳瑞瑜倒沒想到能住上獨門獨戶的小院,忙道:“這可方便?”

“哪里不方便?”老者笑道:“若不是知小哥早晚要回去,那院子就算是賣與小哥了的。小哥只管住著,也莫說什么房錢,哪怕就是住上十年八年的也可。說實話,那老房若真賣了,也就值個十兩銀子,論起來還是小老兒我占了小哥便宜。”

陳瑞瑜還真不知十幾兩銀子竟然能買一處農家院子,一時沒有開口。

那老者又道:“雖不知小哥到底打算做什么,這樣吧,等明日打聽打聽那馬的市價,那老房就按十兩銀子算,這多出來的銀子,就算小哥的飯錢。這吃一頓算一頓,小老兒都給記在賬上,小哥說可好?”

“好,好,還得多謝老人家。”這下吃住都暫不用愁,陳瑞瑜哪能不多謝人家?

“小哥莫要客氣。說到底還是占了小哥便宜的。”

老者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打算。那老房左右是空著的,這住人進去,還能積些人氣,算下來不過是幾個月的伙食而已,還多得了一匹馬。這既做了人情又得了馬,何樂而不為?

隨后那老者便出去了會兒,再回來時便帶著陳瑞瑜往后院走,小石頭背著一大捆鋪蓋卷兒,不聲不響的跟在后面。陳瑞瑜剛想伸手幫忙,小石頭卻躲開了,只得作罷。

這從后門出去,在竹林間左右穿行,不多時便來到一處院子前。

那老者先進去點燃一盞燈籠,小石頭便直接進了正房。陳瑞瑜就著燈火一瞧,見果然是一處老房子,進到屋里見桌椅之類的果然齊全。

“小哥,這便歇著吧。”老者說完,便就出去了。

小石頭從里屋出來,坐在椅子上瞧著陳瑞瑜,道:“你倒是真打算長住了。這屋子昨日才打掃了,你還真趕巧。”

陳瑞瑜一笑,也沒說什么。眼下可不真是趕巧?

“等著,我去燒壺水去。”石頭道。

“也罷,我跟你一起去。”陳瑞瑜笑道。

農家的灶房、柴房,陳瑞瑜自然是從未去過,小石頭卻摸黑便能行走自如,抱著一大捆柴禾生火燒水。

陳瑞瑜蹲在一旁瞧著,時不時的往火里添柴。

“別添亂,”石頭皺著眉頭道:“照你這么燒法,有多少柴也不夠用的。”

陳瑞瑜有些訕訕的,只好縮手。

灶房里一時無話,只有干柴燃燒時響起的“噼啪”聲。

小石頭斜眼瞧著陳瑞瑜,見他出神,便問道:“我都聽爺爺說了,你住在這兒......打算做什么?”

陳瑞瑜回過神來,想了想,笑道:“還沒想好。明日去外頭瞧瞧,總能尋些活計吧。”

“你會做什么?”小石頭瞪著眼問道。

陳瑞瑜瞧著好笑,便道:“旁的不說,算是有些力氣吧。”

“就你......”小石頭明顯有些不屑。

“怎么?”

“連燒水都不會,”小石頭道:“可見你在家里也不會做什么,還說什么力氣。”

“會燒水才會有力氣?”陳瑞瑜故意逗他。

“自然。”小石頭道:“我這打小便做的,如今挑上百八十斤不算費勁。”

這下陳瑞瑜有些意外,打量了下小石頭的身板兒,問道:“你今年多大?”

“十五了。怎么?小瞧人?”小石頭橫眉道。

陳瑞瑜搖搖頭,笑道:“我十七,比你大,自然力氣也要大一些。”

小石頭“哼”了一聲,明顯不信。

陳瑞瑜心里一動,伸手拾起一根一握粗的干柴,在小石頭面前晃了一晃,笑道:“你瞧清楚了。”

說罷,兩手各握一端,運氣用力,左右一旋,只聽得“咔嚓”一聲,那根干柴頓時扭斷。

小石頭睜大了雙眼,像是壓根兒不信適才所見,伸手搶過那根斷柴,又自己用力試了試,才滿面狐疑的望著陳瑞瑜。

“信了吧?”陳瑞瑜道。

“怎么可能?”小石頭搖搖頭,他當然知道手里這根干柴有多結識,這若是打在人身上,斷的可是骨頭。

“這也不稀奇。”陳瑞瑜故意輕描淡寫道:“若你真能挑起百八十斤的,你也能。”

“真的?”小石頭皺著眉,也取過一根干柴,卻毫無辦法。

陳瑞瑜伸手接過小石頭手里的干柴,再次演示了遍“神奇”手法。小石頭頓時改了神色,滿臉羨慕的望著陳瑞瑜。

“你若是叫聲大哥,我可以教你些法子。”陳瑞瑜笑道。

小石頭二話不說,便叫道:“大哥。”

“好。”陳瑞瑜笑道:“就沖你這一聲,明日一早起來,我便教你。”

“多謝大哥。”小石頭滿臉憨笑。

一時間,爐火前的氣氛頓時暖了許多。

小石頭不過是個少年,心性簡單,叫了聲“大哥”之后,態度截然不同,陳瑞瑜問什么便答什么,倒免了繞圈子打聽。小石頭姓王,前面那對老夫妻便是祖父母,這家客棧倒開了幾十年了,一家三口日子過得不錯。王石頭的母親因病去逝多年,父親卻是被官府僉征往遼東運送軍糧,整整三年沒有音信。

“原本打算去尋父親的,可爺爺總攔著,”小石頭咬著牙低聲說道。

陳瑞瑜想起如今的遼東,可還是大明與后金對峙時期,由三岔河至錦州、廣寧一帶,還屬于兩軍交錯的緩沖區域,努爾哈赤正致力經營遼河以東之地,大明朝則由督師大學時孫承宗主理山海關一帶軍務。說起來,此時朝廷上正為遼東軍事扯皮,是堅守山海關,還是駐軍遼西,以圖收復遼東。

自然,不論朝堂上如何爭論,這遼東的軍需給養是不會斷的。小石頭的父親,怕就是數萬民夫中的一員。山海關外雖說并無大的敵情,可雙方小隊交戰卻是免不了的,這是生是死,可不敢妄自猜測。

瞧著小石頭埋頭沉默不語,陳瑞瑜伸手拍了拍他,低聲道:“會回來的,你莫要多想。你便是一人去了,又去哪兒尋去?再等等吧,說不準過幾日便回來了。若是回來再不見你,你父親豈不是還要再去尋你?”

小石頭點點頭,這才抬頭說話。

“那個秀才......”陳瑞瑜有意岔開話題,問道:“是怎么回事?我瞧著古怪。”

“他?”小石頭一時竟笑了笑,道:“那是個酸秀才,煩也煩死了。”

“到底是怎回事?你說說看?”

“大哥也聽到了,他不是說來做官的么?”小石頭笑道:“當初住店時,也是這么口口聲聲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聽他說好像說是捐了個什么監生的出身,原本帶著銀子進京求官補缺,還沒進通州城,便被人騙了去......大哥也是被騙了的?”

“先說他吧。”

“問他怎么被騙的,他光是吱吱唔唔,就不明說。反正是身上現銀都被騙得精光,原本帶著的兩個家人也跑了,就剩下身上兩塊玉,一塊拿去當了,換的銀子沒多久便用光了,這才尋到咱這店里。拿剩下那塊玉壓著柜上,說是已寫信托人回去要銀子,住在這里等著。這都過去兩個多月了,還沒音信。這不,他大概也是慌了,整日就這么醉著。”

陳瑞瑜想著那人的模樣,禁不住笑道:“就這般......還給他酒喝?”

“爺爺倒限著他,只給他一壺,他鬧了幾回,爺爺也沒答應,他沒法了,便想法子纏著客人混酒喝。你適才不也親眼見了的?”

“倒是。”陳瑞瑜道。

“店里另兩個客商,你也見了的,就是被他纏了幾回,豁了臉來罵了他一次,他才不纏著了。倒是大哥今日剛來,沒機會跟你說。”

“他倒是......”陳瑞瑜笑道:“爽快。”

“哼,不過是不要臉皮罷了,大哥還說什么爽快?要不是爺爺拿那塊玉去問過了,確是貴重,能值幾十兩銀子,不然早攆了他出去。”

陳瑞瑜一想,便問:“這么說,像我這般留在這里的,還有不少人?”

“是啊,”小石頭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道:“大哥,這里是通州,這北上的客商都要經這里過的。這成千上萬的人里,哪里能都順順當當的?也是咱們這里僻靜,房錢也低,有那心思的便能尋過來。不瞞你說,這里幾家店里都有這樣的人。”

陳瑞瑜低頭尋思了下,問道:“照這么說,這搶人的、騙人的......還真不少。”

小石頭笑道:“誰讓這里有這么多商貨呢?大哥,你是南邊來的,自不曉得此處的生計難處。這地里......我家里原也有幾畝地,可收的糧食怎么也不夠吃,后來才開了客棧的。左近人家大都如此,若是家里底子薄的,便只能在漕河上尋生計。可這生計......老實人便就賣力氣,這吃不得苦的,便要動腦子想些歪主意了。”

“你小小年紀倒知道不少。”陳瑞瑜笑道。

“大哥,我可是生在這里的。”小石頭笑道:“對了,大哥,你是如何被騙的?該不會也是......”

小石頭面色有些古怪。

“也是什么?”陳瑞瑜好奇。

“嘿嘿,那酸秀才不說我也猜得到,”小石頭道:“怕是被那些姑娘們騙了去的,有口難言。”

“姑娘?”陳瑞瑜納悶,“哪家姑娘?”

“唉......”小石頭似乎有些說不出口,“大哥來時沒瞧見么?那路旁可有不少家呢。”

“你是說那些青樓女子?”陳瑞瑜恍然。

“也不一定是那里的人做的。”小石頭忽然低聲說道:“我聽旁人說過,那些姑娘都做小媳婦、小娘子打扮,可不是什么青樓,反正遇到酸秀才那樣的,便自有人上門騙銀子。怎么做的我不曉得,不過聽人說,那些上當了的,就是連官府也不敢告去,那酸秀才那副模樣,怕正是因此。”

陳瑞瑜尋思,這法子倒不稀奇,只是沒想到此時便已有了。

“水滾了,”小石頭忽然叫道:“大哥,等會兒我給你泡壺茶去。”

瞧著小石頭利索的將滾水灌入一把大壺里,陳瑞瑜暗自感嘆,這些可比自己強多了。

“大哥,”小石頭道:“你先回屋,我去取茶葉來。”

“不必費事了......”

“等著,我就來。”小石頭說著,便摸黑出門去了。

陳瑞瑜就著昏暗的油燈打量著院子,卻生出幾分恍惚來。這不論如何算計,都不如親身經歷的來的實在。這家小店,這戶人家,這個憨厚老實的小石頭......

或許,這踏踏實實過日子,要比胡亂猜測的好。

陳瑞瑜仰頭望著昏黃的月亮,不禁又反思起這些日子的得失來。他忽然明白,無論自己知道什么,或是提防什么,這該來的都沒發生,反而處處都是從未料到的人、事。說什么朝堂,說什么歷史走向,站在這個農家小院里,那些都成了虛無縹緲之事......

“咦,大哥,怎么站在外面?”小石頭回來了。

陳瑞瑜回過神來,笑著與小石頭進到正屋里。

“這茶可是好茶,”小石頭笑道:“這是胭脂姐姐送的,說是南邊來的,貴著呢,要一兩銀子以小包,爺爺可舍不得拿出來的。”

“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小石頭滿不在乎的說道:“大哥,你當咱家里還能來什么貴客?”

陳瑞瑜一笑,也不再說什么,看著小石頭泡茶。

“大哥,你嘗嘗,可真是好茶?”

陳瑞瑜端起粗瓷茶盞,小口的品了品,一股熟悉的感覺猛然浮現。

“這是顧渚紫筍茶.......”

話一出口,陳瑞瑜便有些楞了。這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正是這副身子的本能反應。這么說,這茶定然是以往常飲的,不然怎能如此熟悉?出身江南定然不假,可是別的......為何還是不明?

“什么顧渚紫筍茶?”小石頭迷糊道:“大哥,可是好茶?”

“確是好茶。”陳瑞瑜笑道:“這可是專貢皇上的貢茶,能喝到的可是不多。”

“哦?”小石頭也喝了口,咂吧著嘴,道:“沒覺得有什么好,哪值得那么貴?”

陳瑞瑜一時不知怎么解釋,這茶的好壞,可與人的家境有關。

“下回胭脂姐姐再送,就不要這些了。”小石頭道:“還不如賣了換些別的。”

“胭脂姐姐?”陳瑞瑜奇怪道:“你還有個姐姐?”

“當然不是親姐姐......”小石頭有些遲疑,道:“是以往住過店里的一位姐姐......也是遇到難處,就留在這里了。對了,大哥,你打算在這里做什么?”

“這個......”陳瑞瑜皺了皺眉,道:“先四處瞧瞧吧,總要尋些活計。我身上的銀子還有幾兩。”

小石頭眼睛一轉,忽道:“大哥,你要教我的那些,可算是武藝?”

“武藝?”陳瑞瑜瞧著小石頭,笑道:“只是一些使力的法子,倒算不上武藝。”

“可大哥你總是會武藝的,可是?”小石頭追問。

“算是吧。”陳瑞瑜點頭。

“那正好。”小石頭道:“胭脂姐姐那兒正請人呢,大哥就去那里便好。”

“請會武藝之人?”陳瑞瑜起了疑心。

“也不算是。”小石頭轉著眼珠說道:“這個怎么說呢......胭脂姐姐那邊......總有人欺負她,便要多請幾個人護著。”

陳瑞瑜也不說話,只拿眼瞧著小石頭。

小石頭撓撓頭,道:“大哥若是急著尋活計的話,倒是可以去瞧瞧,去了便就知道了。”

蘇潛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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