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
兩個人看著窗外的大雨，各自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想……”
“要不要……”
兩個人同時開口，“你先說吧。”David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望著我。
被感染了悲傷的情緒，整個人都低落起來，想要縮回自己的殼里去，很抗拒什么似的。
“如果不想說的話，那就先不要說了……“
“沒關系，都是過去的事了。”
David暖暖的笑，讓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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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從上海回來的時候，小雨也跟著父母回四川去了。沒有小雨的日子，David知道了什么叫空虛。
白天跟龍哥他們一起，晚上就在家打游戲，整天整宿不睡覺。他怕一閉上眼就看到小雨，卻不能擁抱。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David體會到了什么是食不知味，只要填飽肚子就行，根本不在乎吃的是什么。他一直在想念小雨做給他的荷葉飯。
這些日子，David迅速瘦了下來，二姐以為他是因為擔心爸爸的身體。
暑假終于過去了，因為可以見到小雨，David去學校的路上忍不住哼起了歌，可是在教室并沒有看到小雨。
開學第一天，小雨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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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那時候我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就那樣回到四川，再也不回來。”
David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宛如黑夜。內外溫差的緣故，玻璃上升騰出一片霧氣。
看著那玻璃上霧氣凝結的水珠慢慢滑下來，David忽然笑了，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畫畫。
畫了一個房子，然后是花朵，太陽，還有兩個人。
看著自己畫出的畫，David愣住了。
“以前，她總是會畫這些在玻璃上。”
我看著玻璃上的畫，陽光照耀下的幸福小屋，還有一對甜蜜依偎的愛人。很美好的憧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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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一周后小雨才出現在教室里，可是那天David并沒有來學校。
放學回家，小雨在家門口看到了坐在門口抽煙的David，頓時眼淚溢出眼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大偉，我回來了。”
David以為自己幻聽，抬頭看到小雨站在不遠處，看到小雨的眼淚，他站起來，盯著小雨，緩緩地走過去，生怕小雨會像蝴蝶一樣被驚走。
一步步走到小雨近前，確定站在那里的是小雨，David笑著用手去替她擦眼淚，“傻瓜，回來就回來了，哭什么？”
話說完，他的眼淚也下來了，用力把小雨抱在懷里，狠狠地箍緊她，他聽到了小雨呼吸變得急促，他自己也開始呼吸困難，可他還是一點點兒加重手上的力道，生怕一松手小雨就會消失不見。
小雨也緊緊回抱著他。
那樣用力的擁抱著彼此。
那晚，小雨給David做荷葉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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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葉飯，你吃過么？”
我搖搖頭，“正宗的荷葉飯里面不少肉餡吧？我是吃素的呢。”
David一臉惋惜，“你還真是沒福氣。荷葉飯是廣東那邊的，小雨是在那邊長大的，會做不少好吃的，最拿手的就是荷葉飯。”
“是你最愛吃的吧？人家拿手的你不喜歡吃，你就不會覺得那是她最拿手的。”
“好像真的是這樣，呵呵。”David憨笑著，像個大男孩。
David又看向窗外，雨已經停了。烏云也漸漸散開，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俯視地上車來車往，David忽然轉過頭，說了句，“我知道了，我身上的檸檬味是車里的熏香。”
突然這么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我瞪著他。正沉浸在美好的劇情里，就這樣硬生生被扯到甜膩的檸檬味里，還真是大煞風景！像是又聞到了那甜膩得有些惡心的味道，我一臉厭惡地捂住了口鼻。
“負責接待我的那位秦小姐，好像很喜歡這個味道，身上的香水和車里的熏香都是這檸檬香。哎，你怎么這個眼神，不需要反應這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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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David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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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皮膚很好。”
沉默良久，David突然吐出這句話，我驚愕。
“呃？”
接下來他要說什么？
David臉紅紅的，有些羞澀的笑著。
“現在回想起來，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再也無法觸及……”David的聲音低了下去，神色也跟著黯然。
后來發生了什么事，兩個人究竟還是分開了么？這樣純純如童話般的愛戀，最后竟也不能免俗成了不堪回首的記憶么？我垂下眼簾，看著杯里的茶葉，無聲地冷笑著。接下來，是誰的始亂終棄，還是誰的不得不背叛？
David并沒有說分開的原因，他繼續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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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暑假，小雨要回家。David給她買了足夠多的好吃的，買了很多漫畫書給她，因為要坐很久的火車，然后還要倒大巴才能到家。看著David買了那么多的東西，小雨苦著臉，看著自己的行李。
“要不，還是我送你吧。”
David狡黠的笑著，他就等著小雨這樣的表情，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跟她一起回家了。
可是，小雨很堅決。
“不。”
小雨很少這樣堅決。
“為什么？我送你回去不好嗎？你行李那么多，路又那么遠，萬一……”
“大偉，不可以，我要自己回去。”
小雨很認真的看著David，一番對峙之后，David繳械，“好吧好吧，我只送你上車總行了吧？”
David早就有了主意，買站臺票送她上車，然后跟她一起上去，到火車上之后再補票。
可是，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小雨堅持他走了才上車。沒辦法，David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小雨，雖然依依不舍，卻還是一步一步挪出了站臺，離開了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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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回味當時的感覺，David臉上滿是不舍，笑著低下頭，雙手十指相扣，抵著額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店里的客人已經不多了，除了我們，還有一位客人。那位客人似乎是在等人，不停的看手表，不停的向入口張望。
快到晚飯時間了，怎么還會約在這里？
“嗨！”一個一襲紅衣的女人，風風火火的坐到了他對面，“等了很久么？”
分貝很高，不過聲音很好聽。
David像是嚇了一跳，扭頭看去；看到David抬頭，我也嚇了一跳。
他，居然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