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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那一年的歌

第六話阿良

飄飄是素瑩的女兒。

素瑩死后三個月,素瑩的妹妹嫁到了日本。

素瑩的妹妹出嫁后一個星期,素瑩的丈夫把女兒送到了福利院,然后在家開煤氣自殺了。

素瑩的丈夫沒辦法接受素瑩離世的消息,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

半年后,安明輾轉得知了這個消息,于是他收養了素瑩的女兒。他隱隱覺得,這個女孩兒跟阿良有關系。

或許,這個女孩兒可以讓阿良徹底蘇醒。

女孩兒一周歲的時候,安明帶她去看阿良。

可是還不等走近,女孩兒突然嚎啕大哭,哭得凄涼。

安明不敢再帶著女孩兒接近阿良。

一直到現在,在那些事過去二十年之后,安明再次帶著女孩兒來看阿良。

促使他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夢。

在夢里,他看到了屏山療養院的湖,湖邊站著一對男女。他走近,卻還是看不清二人。只隱約聽到二人的說話聲。

女的竟是飄飄,而那個男人,竟然是二十年不曾開口說話的阿良!

而就在他做這個夢之后的那天,飄飄竟給她講起她的夢。從飄飄的描述里,安明聽出飄飄夢里夢到的地方就是屏山療養院。

難道說,冥冥之中,已經有了這樣的安排么?

和屏山療養院聯系好之后,安明再一次帶著飄飄來到這里。

安明怕又出現上一次的情況,于是帶著飄飄遠遠地看著阿良,悄悄地觀察著飄飄的反應。

看到阿良,飄飄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于是,安明放心了。

看著飄飄走近阿良,阿良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安明心里敲起了小鼓,這樣真的沒問題么?

如果飄飄知道,她的媽媽是因為阿良而早產,而她的爸爸也是由于阿良才會選擇自殺。如果她知道了這一切,還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地看著阿良,去關心這個看似毫不相干素不相識的人么?

安明離開阿良和飄飄,去了阿良的主治醫師那里,想知道阿良最近的狀況。

“咦?”站在窗前的護士突然驚叫,“他居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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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和飄飄陪阿良一起吃了晚飯,然后說好,一個星期之后來接他回家。

對于離開屏山療養院回家這件事,阿良并沒有表現得特別興奮,只是一直盯著給他喂飯的飄飄看。

從開始到現在,他也只是說了那一句話勉強完整的話而已。

安明吃得很開心,四十多歲的人了,笑得像個小孩兒。安明是真的很開心,原來飄飄的出現,真的對阿良的治療有效。已經和阿良的主治醫師聊過了,主治醫師也很開心這樣,建議讓阿良和飄飄多接觸。對于讓阿良回家,主治醫師沒有反對,卻也并沒有說贊成。如同當年是不是讓阿良長期住在這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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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后,安明一個人來接阿良。可是卻看到負責照顧阿良的護士推著其他的病人去湖邊。

安明皺起眉,就算今天出院,也不應該現在就不管了吧?

“安先生。”那個護士看到他,有些詫異,不過還是笑著給他打招呼。

“嗯。”安明隨便應了聲,繼續朝著原來的方向走著。

護士遲疑著,還是叫住了他。

“安先生,你今天來是……”

安明有些不悅,冷聲答道:“接阿良回家。”

“可是,他前天就已經被接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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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然消失二十年之后,阿良也消失了。

安明苦惱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等下飄飄下課回來要怎么跟她交代。說好的要把阿良接回來,可是,卻還是被人搶先一步。而且,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負責辦手續的人描述的那么籠統,除了知道對方的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其他的就沒了。不,還有一句,長得很好看。

雖然那位負責人已經五十多歲了,孩子估計也差不多這么大了,但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安明皺著眉離開那位歐巴桑的辦公室,沒辦法知道誰接走了阿良,也就沒辦法找回阿良吧?那個人留下的電話,是阿良的,雖然一直都在繳費,可是打過去,多半是沒人接吧?

雖然這樣想,但安明還是試著撥通了阿良的電話。果然是沒人接。懊惱地把手機丟一邊,卻在手機落地的一剎撿起來——是不是,要先打個電話告訴飄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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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間——

飄飄回來了,還帶了一個男生。

這是飄飄第一次帶男生回家,安明很高興,可是,阿良的事要怎么說?

“安明,阿良呢?”

安明看著興高采烈的飄飄,阿良已經被別人接走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飄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飄飄最親近的人就是安明,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飄飄了解安明。安明是個很簡單的人,想到這兒,飄飄又笑了。

“是不是事情辦得不順利?不讓接嗎?沒關系,下次我們再去看他好了。”

安明想哭。飄飄的話,讓安明很想哭。安明覺得自己很委屈。二十年前的好心,釀成了一場悲劇。二十年后的好心,讓阿良不見了。所幸的是,還有飄飄,親生女兒一樣的飄飄,她漂亮,她懂事,她善解人意。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面對這樣的飄飄,安明怎么忍心讓她失望?可是,阿良不見了,是真的不見了啊……

“安明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被安明抱著的飄飄看不到他的表情,今天的安明讓她很不安。

“飄飄,阿良不見了,不知道被誰接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安明帶著哭腔的聲音,重重地砸在飄飄心上。

心情忽然變得沉重,不知道是因為安明的難過還是因為阿良的消失。

飄飄拍拍安明的背,像從前安明安慰她一樣。

“好啦安明,阿良不見了我們可以慢慢找,一個大活人,怎么會找不到?頂多就是多費些力氣嘛,當年你找我,不也沒太容易么?”

“飄飄……”

“好啦安明,我帶了天涯回來噢,不可以冷落了客人嘛。”

那個男孩子叫天涯?

無淚獵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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