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在門外阿良就聽到了家里傳出了的歌聲,鄧麗君的《幾多愁》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yīng)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木然在家?阿良喜上眉梢,開門進(jìn)去,沒人,只有書房里的電腦在放著歌,
雕欄玉砌應(yīng)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幾多愁》唱完,是《獨(dú)上西樓》。
阿良走過去,顯示器還是屏保,搖晃鼠標(biāo),屏幕上什么也沒有,除了幾個圖標(biāo),桌面空空如也。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廚房的香氣飄過來,阿良走過去,菜已經(jīng)端上了餐桌,飯也盛好了,都還冒著熱氣,木然呢?
“木然,別鬧了,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家。”
阿良一邊大聲說著,一邊尋找著,衣柜、床下,門后,窗簾后面,甚至連陽臺外都看了,沒人。
“木然,吃飯了,快出來。”
沒有人應(yīng)聲。
餐桌上的飯菜,漸漸沒了熱氣,冷卻。
阿良一直在沙發(fā)上坐著,從傍晚到深夜,一直沒吃飯,他以為木然會忍不住突然從哪個他忽略了的角落跳出來。
可是,一直沒有。
阿良就在沙發(fā)上,等得睡著了。
半夜,冷風(fēng)從窗戶吹進(jìn)來,阿良醒了。
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蓋上了毯子。
木然回來了?
阿良沖進(jìn)臥室,沒人。
靠在門上,阿良有種無力感。
木然究竟去哪了?真的不在家么,如果不在家,那些飯是誰做的,毯子又是誰給他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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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感冒了,發(fā)著燒,沒去上班。
迷糊中,有人給他喂姜湯,喂藥。
是木然么?
醒轉(zhuǎn)過來,守在床前的是姐姐。
“姐?怎么是你?”看清了的確是姐姐,他有些失望。
“我?不是我是誰?”姐姐摸摸他的額頭,松了口氣,“還好,不燒了。”
“剛才給我喂藥的也是你?”
“說什么傻話呢,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姐姐嗔怪道,“你剛才一直在叫,好像是個名字,是誰啊?”
一定是在叫木然吧?阿良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沉沉睡去。
一直睡到晚飯時間。
姐姐已經(jīng)給他做好了晚飯,見了醒了,招呼他吃飯。
“沒事了吧?快過來吃飯。”
阿良情緒低落地應(yīng)著。
“沒想到你跟素瑩分手之后,家里還是這么干凈,是不是有了新女朋友?”
“女朋友?”阿良失聲道:“姐,我結(jié)婚了難得你不知道么?我跟木然已經(jīng)在去年結(jié)婚了啊!”
“木然是誰?阿良你說什么傻話呢?”姐姐的頭探上他的額頭,“已經(jīng)退燒了,不會再說胡話了啊,難道你是燒糊涂了,有了后遺癥?”姐姐開始緊張起來,皺起眉頭,“阿良,我們?nèi)メt(yī)院吧,好好看看。”
“姐!”阿良拉住她,“我沒事,我很清醒。木然你不是見過么,你還說她很好……”
“阿良,我看你是真需要去醫(yī)院了!三年前你跟素瑩分手之后,你就一直是單身啊!怎么會又冒出個女孩子,還結(jié)了婚?”
阿良進(jìn)書房,他要找結(jié)婚證給姐姐看。
姐姐隨后跟著進(jìn)去,“你在找什么?”
“結(jié)婚證,”阿良一邊翻著,一邊說,“我要證明給你看。”
姐姐不再理他,退出書房,悄悄打電話給老公。
兩個人把阿良弄上車,送到了醫(yī)院。
起初阿良一直掙扎,一直嚷著“我沒事,不用去醫(yī)院”。姐夫笑著跟他說,“去檢查檢查不就知道了?”
阿良安靜下來。
他在心里呼喚著,木然,你在哪,你快出來,告訴他們,我們結(jié)婚了,告訴他們你是存在的,木然……
去完醫(yī)院,阿良堅(jiān)持要去派出所,查檔案。
醫(yī)院說,阿良很正常,除了感冒的癥狀還沒完全消失。
派出所說,阿良的確沒結(jié)婚。
那么,問題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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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放心阿良一個人,決定在阿良這里住幾天,照顧他。
阿良白天上班,晚上回來,吃了飯,看會兒電視就睡覺。沒有再提起木然,沒有再說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這樣的話。
這幾天,都是姐姐在給他做愛心午餐。
一個星期之后,姐姐確定阿良沒事了,給他做好晚飯之后就離開了。
阿良回到家,在門外就聽到了鄧麗君的《不了情》。
木然!
依舊沒有人。
吃過晚飯,阿良打給一個朋友,讓他過來檢查檢查電腦是不是出了問題,總是自動開機(jī),還放音樂。
朋友從軟件到硬件統(tǒng)統(tǒng)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
阿良有些氣悶。
“不如這樣,明晚過來我給你裝上攝像頭,一個房間一個,這樣你在公司就可以用電腦看到家里的情況。或者干脆這樣,”朋友拿過阿良的手機(jī)看了看,“你這個手機(jī)也行,明晚我給你弄弄,用手機(jī)你也可以隨時看到家里。”
似乎只能如此了。
只是,木然……
一覺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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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阿良又想說跟大家一起去吃飯,同事跟他開玩笑他說:
“經(jīng)理,今天的愛心午餐又不合你胃口啊?”
阿良皺起眉,有些不悅,沒說什么。忽然回頭瞥見辦公桌上的餐盒,他大吃一驚,他走進(jìn)自己的辦公室,確定辦公桌角落里放著的就是他平時的餐盒,打開,里面都是他最愛吃的,他也確定都是木然做的。
“這是誰放這兒的?”
聽見他的有些凄厲的聲音,幾個離得近的同事進(jìn)到他辦公室,見他看著餐盒和里面的飯發(fā)呆。
“怎么了經(jīng)理?”
“這是誰放這兒的?”阿良指著餐盒,厲聲問道。
幾個同事面面相覷,“這不是你自己拎進(jìn)來的嗎?”
“對啊,就跟你平時一樣啊,左手拎包右手拎愛心午餐。”
不可能!阿良當(dāng)即愣住,這絕對不可能!
揮揮手,幾個同事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有句話飄進(jìn)了阿良的耳朵,“也不知道是誰,天天給他做愛心午餐,他跟他女朋友不是早分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