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提李仲領兵追趕陸塵等人。此時,陸塵等人正身處平寧縣鄰近的安華縣境內。一行人沿著官道,一路向安華縣城前行。
日前大旱著實令無數百姓被迫舉家遷移。如今眾人一連走了數日,都沒見到行人。路邊的村莊也是人煙全無,顯是逃荒百姓尚未歸家。
直至他們來到安華縣城附近,才見到百姓在農田里播種,以挽回大旱所帶來的損失。見到百姓們正在恢復往日平淡而又充實的生活,陸塵心中大慰。
突然,東張西望的陸羽叫道:“大哥,快看,那邊有百姓需要幫忙?!?/p>
陸塵轉頭望去。只見一位老農與一位年不過二十,滿身污泥的青年正在農田中與耕牛較勁。見狀,他遂招呼陸羽,一同上前去幫忙。
走到近前,陸塵打了個稽首,問道:“不知二位有何麻煩。貧道二人或許能幫得上忙。”
那青年抬起滿是污泥的臉頰,不好意思的說道:“有勞道長。此牛不聽使喚,甚是讓在下為難。還請道長施以援手,助在下一助?!?/p>
陸羽爽快的脫下身上道袍,往干凈處一扔,旋即對陸塵說道:“大哥,我來驅牛,你扶穩鐵犁?!?/p>
隨后,他對那老農與那青年說道:“二位莫急,這讓我二人來做即可?!?/p>
老農聽得,連忙感謝。那青年知道自己沒法應付,識趣的退到一旁。這時,陸塵也同陸羽一般脫去道袍,挽起褲腳,走到田中。
只見陸羽手握耕牛鼻環上的韁繩,另一手握其角。雙手一用力,耕牛便乖乖的向前慢慢走去。陸塵在其后手扶鐵犁,亦步亦趨的跟隨耕牛步子。
陸塵二人雖從未犁過田地,但一個力大,一個心思縝密,倒也配合得天衣無縫。不消一個時辰,這塊農田便耕好。
這時,那老農在旁贊道:“二位道人當真是把犁田的好手。”
老農此話令那青年面紅耳赤。過得半晌,陸塵和陸羽兩人滿頭大汗的走上田埂。陸塵擦了把汗,對老農與那青年笑道:“田已耕好,兩位趕緊去取秧苗。貧道二人再助兩位將秧苗種好,以免誤了時節?!?/p>
老農趕緊擺手辭道:“道長已出了不少力,老漢如何能讓二位再勞累。插秧之事我一人來做即可?!?/p>
陸羽大笑道:“老丈何須推辭。我兄弟二人年輕力壯,些許農活如何難得住我們。還請這位兄臺快去取來秧苗,我等索性一齊助你辦完。若真誤了時節,日后豈不是又是問題?!?/p>
那青年見陸羽讓自己去取秧苗,不由臉一紅,喏喏的說道:“在下怎知秧苗放于何處?還是請這位老丈去取罷?!?/p>
陸羽大訝道:“你二人不是祖孫么?你如何不知秧苗放于何處?”
老農聽得,忙擺手道:“這位公子并非老漢孫兒。他也如兩位道長一般,是來助我耕田的?!?/p>
頓時,陸羽大感尷尬,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是我弄錯了。這位兄臺,方才若有冒犯,還請多多見諒?!?/p>
那青年連忙拱手道:“在下當不得道長這般賠罪。只怪我從未做過農事,險些誤了老丈。幸虧有二位道長相助。若要賠罪,理當是在下向幾位賠罪才是?!?/p>
這個時候,周靈兒與胡鈴兒各提著一筐綠油油的秧苗走了過來。她一走到近前,便大聲叫道:“我與胡姑娘將秧苗拿過來了。塵哥哥,快些將農事做完。我等也好上路了?!?/p>
老農聽得這兩位道長還要趕路,忙上前接過兩女手中的竹筐。隨后他便對陸塵勸道:“既然兩位道長急著趕路。插秧之事就不敢有勞道長了?!?/p>
陸塵微微一笑,搖頭說道:“老丈莫要聽她胡說。我等正值云游,如何會急著趕路。待我等助你將秧苗插下之后,我等再上路不遲?!?/p>
說罷,他從竹筐中取出一捆秧苗,又對老農笑道:“說來慚愧,貧道二人從未做過農事。還望老丈示范一二。”
老農見陸塵如此熱心,遂也不再推辭。只見他撿出一捆秧苗,下到農田。然后他便開始手腳嫻熟的插起秧來。不消半刻,那捆秧苗便整整齊齊的立在田中。
陸塵見狀,不由贊嘆道:“老丈果真好手段。貧道佩服。”
老農插完手中秧苗,聽得陸塵這般稱贊,登時受寵若驚的擺手道:“道長過獎了。老漢我不過做得久了,手熟罷了。”
這時,陸羽已拿起一捆秧苗,下到田中按老農先前示范依樣插了起來。陸塵見狀,遂不再閑聊,也走到田中插了起來。
那青年見兩位道長亦如自己一般不曾做過農事,不由生起好勝之心。他撿出一捆秧苗,也加入到插秧的行列之中。
人多好辦事,不消一個時辰,整塊田地均插上了秧苗。此時已是夕陽斜斜掛在西方。老農見已近黃昏,遂邀請眾人到家中暫住一宿。
陸塵想想,此時已近黃昏,自己等人也要尋個地方過夜。于是,他便答應下來。在田邊溝渠洗凈了手腳上的污泥之后,眾人便隨著老農來到他的家中。
用過晚飯之后,夜幕已是降臨。陸塵等人與那青年坐在院中,頭頂皓月群星納涼。經過下午之事,眾人熟絡多了。
陸塵打個稽首,笑道:“貧道陸塵,尚未請教兄臺貴姓?”
那青年忙拱手回禮道:“原來是陸道長。在下免貴姓許,單名一個中字?!?/p>
陸塵笑道:“原來是許兄,失禮,失禮。”
許中忙說道:“不敢不敢。在下并非大夏人士,當不得陸道長這般客氣。”
周靈兒奇道:“你既非大夏人士,為何出現在大夏境內?”
陸塵聽得她這般說,不由覺得好笑。他板面訓道:“靈兒,非大夏人士如何不能出現在大夏境內。你這話卻是有些過了。還不向許兄賠罪?!?/p>
許中忙擺手勸道:“不打緊。周姑娘只是無心之言,在下并未放在心上。在下本是大夏南疆邊陲小國人士。只是有要事上汴京,方才來大夏。如今事已辦完,正欲回國。”
周靈兒見許中回答,不由示威似的向陸塵皺皺嬌小瓊鼻。陸塵見狀,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隨她去了。
這時,陸塵問道:“我觀許兄面相,似乎是富貴之人。為何許兄肯屈尊替老丈分憂?”
許中長嘆一口氣,說道:“大夏雖繁榮昌盛,但民間卻仍有不少百姓不得溫飽。無奈在下僅是外邦之人,只得盡自己綿力幫助這些窮苦百姓。如今我身上除卻返家盤纏,其余財物均分與沿途窮苦百姓。不然在下便贈些銀兩與那老丈,以免其太過勞苦?!?/p>
正說話間,許中突然昏倒過去。與此同時,陸塵等人也隱隱覺得自身魂魄仿佛被什么牽引一般,欲離體而去。
陸塵突感異狀,頓時心下一驚。他忙吩咐陸羽等人去瞧瞧老農情況。同時,他飛奔出屋,前去看個究竟。
剛出到屋外,他便看到一顆珠子在半空中散發著慘白的光華。他卻是見過這顆珠子多次。一見此珠,他立時明白過來。
“何方妖孽在此害人!”陸塵大喝一聲,旋即取出定心珠祭到天上。定心珠一出,當即光華萬丈,將那聚魂珠慘白的光華頓時蓋了下去。
這定心珠乃是器道人得意法寶。那聚魂珠如何是其對手。只一擊,聚魂珠便啪的一聲,被定心珠打得粉碎。
此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喝,村中一處陰影下站著的一位妖艷女子嚇得心驚膽戰。不消片刻,老祖賜予她的那顆聚魂珠當即被打得粉碎。見狀,她哪還敢在此停留。
不料正當她欲駕妖風離去之時,天上突然降下一條七彩錦帕。她不曾提防,竟被那條錦帕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一聲冷哼傳到她的耳中:“大膽妖孽,竟敢驅使法寶吸人魂魄!”
這卻是周靈兒緊跟陸塵奔出屋外。無意中發現了這個躲在陰影下的女子。周靈兒見其身桌上等絲綢織就的華貴衣裙,立時便知此女并非村中之人。況且此女躲于陰影處,想必亦非好人。她遂祭出七彩錦帕,將這女子拿了。
聚魂珠一破,魂魄離體的許中及村人便盡數魂魄歸體,醒轉過來。許中睜開雙眼,不解的問道:“我方才怎的突然昏過去了?”
照顧他的陸羽笑道:“許兄莫慌。方才乃是妖孽作祟。我大哥已去降妖,如今許兄已蘇醒,怕是大哥已將那妖孽除去。”
許中聞言大驚,忙起身拱手說道:“許某不知幾位俱是仙長。先前若有冒犯,還望海涵!”
這時,陸塵提著一頭灰色狐貍與周靈兒走進院中。陸塵將手中那頭狐貍扔到地上,嘆道:“又是一個使寶吸人魂魄的妖怪。如今我等才下山兩月有余,竟碰到兩起妖孽作祟。其余地方不知多少百姓會因此丟了性命。”
周靈兒厭惡的望著地上那有狐貍冷哼一聲:“又是一只死狐貍!”
恰好安撫老農的胡鈴兒這時走出屋來。她聽得周靈兒這般一說,當即氣的小腳一跺,復跑回屋內去了。
這時,許中鄭重的對陸塵三人作了一揖,道:“請三位仙長恕在下先前有所隱瞞。在下本是周國太子。趁此次上京進貢,特來大夏尋訪能人異士,以期為造福一方百姓。三位仙長悲天憫人,若不嫌棄鄙國國小民寡,在下斗膽邀請三位隨在下一同回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