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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長歌為卿

第100章弦(二)

在雪國歷史上,第一次南北內戰僅僅被史官粗略地一筆帶過,因為時間太短且是以南雪王單方面壓倒式勝利為結;凰胤長公主盡管人多勢眾,倉促之間發兵,名不正言不順且急功近利,乃至落到一敗涂地……

這樣一場再次弘揚南雪王不菲戰績的戰事,的確少了些引人發噱的料。

因為在那個鏗鏘時代,給前雪國祭司端木凌立傳的史料中,遠比南北內戰驚風駭浪的戰役實在太多了,多得好比天上的繁星;更兼無數或許是杜撰出來的稗官野史,寫得是神乎其神,早已將端木塑造成了戰神級的人物。

然而回歸歷史,當初那場極具典型性的、大規模以少勝多的戰役,其實也極具可寫性。至少它的結果是,使凰胤長公主一介女流之輩的名字得以留在了一國史冊上,綻放出一段讓天下英豪都要為之折腰的血光。

之所以能做到速戰速決,與金靖夕安排的暗樁脫離不了關系:一方面在國內散步長公主為奪帝位藥死昊帝的負面輿論;另一方面在軍中攪渾水,使得長公主及駙馬跟其他諸將嫌隙漸深,彼此猜忌,內訌不斷,對扭轉戰局起了不小的作用;

當然更重要的是,南雪王一向忠心耿耿(至少表面如此),在雪國的呼聲是很高的,雪國人都很愛戴這個人,愛戴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只要他老人家振臂一呼,那還不是千軍萬馬騁過去,長公主夫婦倆不被踩成耙也被踏成泥了;

再加上端木凌混了這么久,“戰神”這個稱號不是白當的,被他算計遭殃的人里面,狡猾如狐者有之,兇殘暴戾者有之,武功高到慘絕人寰者有之……只要他下了那個決心,最后哭得必然是別人。

所以不出十天,南雪王等人就不費吹灰之力大獲全勝,優哉游哉地到了雪國王城,給昊帝他老人家回來奔喪了。

經過嚴肅的考證,這不像是一支奔喪隊伍,反而更像一支——唱花鼓戲的——

主要原因是七傷在里面,端木凌秉持著赴喪的沉重心情,誰知被他們七鬧得昏天黑地,差點沒精神分裂。暈頭轉向之余,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擺個什么樣的臉譜了:是如喪考妣面沉如水,還是喜氣洋洋生機勃勃呢?

屢教不改的還是花孟二人,照樣不分場合貧嘴斗毆;只要端木凌一轉身,他們倆就背地里把諸葛次打得哭爹喊娘,一路上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每當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候,端木凌最常做的反應就是撫額無力:……太丟人了。

***

雪國王城的正街上,薄薄的一層陽光鋪下來,到處都是一副冰解雪融的樣子,清脆的馬蹄聲得得叩擊在街上,一輛高大華麗的馬車緩緩駛進冰玄門。

“師兄,”端坐車內的湘紀掀開簾子,貌似心情很是萬里無云,跟隨行在側的端木凌笑著打趣道,“有一件事我告訴你,你知道了可不許生氣哦。”

按理說,她這嫁出去的女兒好比潑出去的水,更何況是跨越國籍的;如今身為明熙王妃,爹死了大可以不用回來,在家里燒柱高香就差不多了。

可是,端木凌那個損人的家伙說了,他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昊帝在哭著打滾,一個勁地跟他耍賴,說要湘紀公主回去看他,不然這個死鬼就一直纏著她師兄不放。

單純的湘紀不由得肅然起敬,看來她爹是想念她想念得有點不正常了,死后還不肯安息,還托夢,還打滾……

于是在端木凌的連哄帶騙下,她依依不舍地跟自己夫君道了別,臨走的時候哭了一場又一場,以至于被她那個不解風情的師兄連拖帶拽,最后干脆直接扔上了北上雪國的馬車。

雖然此番名義上是回城奔喪,可是湘紀跟她爹雪昊帝的感情幾乎可以談得上零,這一路除了感慨物是人非、四處瞧瞧風景之外,幾乎沒什么工夫悲傷。

端木凌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王爺,按理說好歹也該坐駟馬齊驂的金車玉輪吧,偏偏他行為放蕩不羈,又不喜歡端架子,更不爽像金絲雀一樣被關在馬車里,所以就換騎了一匹英姿勃勃的白馬。

話說南雪王此日著裝十分正式,一襲雪銀底稱、黑色滾邊的華服,襟袖之上按照王爺級別繡了暗色麒麟紋,衣袂翩翩,真個意氣風發,一路引發不少婦女尖叫倒地。

不過有一點還得說明,衣服上那些繁縟的帔帶還是他那個心靈手巧的師妹給他一一搭配好的,換了他自己動手,十天半個月也休想弄好。

以往就有一次創了記錄的,為了進宮參加某一次宴會,宮里給每一個應邀的皇室貴胄都分發了一套服裝,那套服裝繁縟無比,真比唱戲的還要多幾道程序。

那一天湘紀興高采烈,一大早就溜到端木府上找他,府里的管家告訴她:我家少爺正在換衣服呢。

于是,湘紀含羞帶怯地離開了。

三個時辰后,她耐不住性子又跑來催促——

管家擦擦冷汗:稍等啊湘紀公主,我家少爺在房里換衣服呢。

湘紀扭頭一哼,含嗔帶怒地走了。

七個時辰之后——

管家感到很不好意思,半遮面道:我家少爺還在換衣服,由于花樣實在太多了,弄起來很不順手,據說都快要哭了……

湘紀聽后,其實也快要哭了,在花園里踢了好久的石子,才一步三回頭地、恨意綿綿地走了。

大約過了十二個時辰之后,眼看盛宴就要開始了,湘紀秉持著最后一絲崩潰前的神智,鍥而不舍地趕到端木府上——

管家吞吞吐吐了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換衣服。

湘紀:……

她憂愁,她悲摧,她感到一種生出娘胎又被打回去的痛苦。

實在忍無可忍了,湘紀只好很不雅觀地破門而入,結果發現,她那個舉世無雙的師兄,還在比對著衣服的正反面……

當時的端木凌很純潔,純潔得都能洗洗涮涮吃了,見了她仿佛見到了救星,手里拿著已經被撕成一半一半的襟襯,兩眼放著水靈靈的光芒道:師妹你來得正好,快告訴我這東西究竟是干嘛的,還有這個,這個……

湘紀嘴角抽搐著,用默哀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沉默,還是沉默,她欲言又止,她心如止水,她六根清凈。

出門的時候,她回頭喚了他一聲師兄,這一聲喚得真是意味深長,那形容,要多凄凄慘慘戚戚,有多凄凄慘慘戚戚。

***

端木凌懶懶地應道:“咱倆什么關系,有什么事你就快說吧。”

湘紀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透過簾子偷偷瞄著她師兄道:“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長得太娘娘腔了,所以那時候,我真的很不把你放在眼里。”

端木凌抽了抽嘴角,“……娘娘腔?”被自己芳心暗許的人,懷疑是個不男不女的娘娘腔,還讓不讓他活了?

“我是說單純地從長相上來判斷啦。”發現她師兄的臉色不對勁,湘紀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了一句。

長相……?他長得哪一點對不起人民群眾啦?端木凌一念及此,心中更加郁結了。

這時,雪國七傷中的花易冷,幽幽地飄過來道:“原來湘紀公主也有這樣的感覺,我還以為是自己一個人的錯覺呢。”

其他幾人聞言,也忙不迭地湊過來,張牙舞爪地隨聲附和道:“同感,同感……”

這些家伙,早就被端木凌慣壞了,一個個的越來越目中無人,越來越不知道什么叫做家庭暴力,什么叫做尊卑長幼。

“不過,師兄你也不用太難過了,”湘紀嫣然笑著安撫道,“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扭轉過來了……因為呀,經過后來的許多事我發現,這人還真是不可貌相呢,原來我的凌師兄,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是一個真真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越長大就越發現,自己當初真的是頭發長見識短,居然會沒眼光到產生那樣的想法:將端木凌那張能夠顛倒眾生的美好面容視之為娘娘腔,甚至覺得那樣一張英氣逼人的臉清秀得過于女氣,在心里大為腹誹之余,毫不客氣地把這等氣凌天下、定鼎輝煌、名揚千古的人物,與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掛鉤。

其實當初,假如她不止注意到他絲毫不遜色于青洛的長相,更多地關注到此人的氣質,或者說氣場,就該知道他的無與倫比。

相對如仙出塵的青洛而言,他身上有一種凜冽入世的殺氣,那是久經世事磨練之人身上才會有的,一旦體現出來,往往就是一個主帥在戰場上應有的凌厲風姿。

毀了他一番再夸一頓,端木凌為此很不服,不禁氣哼哼道:“你也別樂早了,知道我第一眼見到你時,是什么感覺嗎?”

“什么感覺?”盡管知道肯定沒自己什么好話,湘紀的好奇心還是給吊了起來,一個勁地央著他快說快說。可見一個女人對于八卦,永遠都有一把不死之火在內心深處熊熊燃燒著,而且永遠都不分時間季候。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他嘴角微揚,露出一個很曖昧的笑紋。

在湘紀將信將疑地靠近窗口的時候,端木凌一個帥氣的勒馬攔韁,咬著她的耳朵說了一番話,低沉蠱惑,仿佛冬日間的溫泉水一般悅耳撩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么,湘紀驀然驚訝得抬起眼來,愣了好半晌,才大為嗔怪道:“師兄你好壞呀……”說完趕緊拂簾而下,遮住自己緋紅的臉。

那語氣里,真個是千嬌百媚,媚眼如絲,絲絲入扣,扣人心弦……是個男人他就頂不住。

于是,聽到這句嬌嗔,七傷一行人都不約而同地抖了一抖,不約而同地從馬上墮了下去,再光榮地被前赴后繼的馬腿踩過。

南本佳卿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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