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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房緣

第七章友誼升溫

父母回去后,孫梅總是晚上洗衣服,阿興把房東的臟衣服也拿了過來。孫梅往旁邊一甩。阿興拉了拉妻子,低低說:房東把太陽能熱水器,洗衣機全給咱們用,解放了你的勞動力,給他帶洗二件衣服傷了你的手嗎?孫梅噘起嘴爭辯:他的衣服太臟,我上不了手。阿興火冒三丈:他是房東,處處照顧咱們,況且你父母也尊重他,給他洗衣從未怨言,老人一走你就變臉出洋相,這不太好吧?再說

可以把他的衣服放在最后洗。

孫梅理屈詞窮,只得屈從。阿興笑了。

倆老走后孫梅對阿興輕輕說:我父母走后家中已沒有空閑人,還是讓房東自己燒來吃罷。阿興卻說:習慣成自然,叫他一個人燒來吃,男人總喜歡偷懶,他又得天天吃方便面,咱們看著也會寒酸;再說咱們總得燒,三人是燒,多一個人也是燒,也不搭你的手腳;再說房東也不嫌好嫌壞,你燒啥他就吃啥,你可隨心所欲不必為他準備啥;再說房東待咱們好,你也看在眼里,他敬咱們一尺,咱們

得敬他一丈;再說房東也絕不會占咱們的便宜。

孫梅還是嘟噥著嘴嘀咕:叫我服侍一個鰥夫成何體統(tǒng),人們會說三道四。阿興勸:這叫互相關(guān)心,互相幫助,再說只要我不說三道四,旁人也不會說啥。孫梅還是無法接受。沒法阿興只得說:這樣吧,咱們一家三人投票,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孫梅也就同意。孫梅叫來了小虎,對兒子擠眉弄眼,拋眼丟色引導:你外公外婆走后,家中已沒了專門燒飯人,我想讓房東自己燒來吃,你看如何?小虎卻不加思索,小人老頭說:老伯伯相貌雖丑心卻好,與咱們也合得來,媽,反正你下班后及休息日總得燒,再說他與咱們一起吃已二個月也已習慣了,我看還是讓老伯

伯繼續(xù)吃在咱們家吧,落得做個順

水人情。

孫梅聽了伸出手想打小虎,小虎一溜煙跑了。阿興則拍起了手。孫梅沒法只得違心答應(yīng):那就試試吧。

倆老回去后,阿熊也很知趣,下班后他就自己準備燒來吃,小虎見了忙拉住

他說:老伯伯,你別去忙了,我媽媽已燒了你的晚飯,你照樣吃在我家。

阿熊簡直不管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天下還有這么好的女人,甘愿燒飯給我一個丑人吃。于是追問:小虎,你說什么?小虎重說了一遍。阿熊已聽得清清楚楚,他內(nèi)心歡喜,可他還是裝腔作勢急急巴巴說:不行,不行,你母親既要上

班,還有許多家務(wù),再讓她燒給我吃于心不存,我還是自己燒來吃。

孫梅正巧走進來忙接口:許師傅,我確已燒了你的晚飯,你不必要再忙,再

說我也不是為你燒是順便。

阿熊還是固執(zhí)己見,正巧阿興回來,他先發(fā)制人說:你不愿與我們搭伙,是

否看不起我們外地人,怕我們占你的便宜。

阿熊忙漲紅著臉,語無論次說:好,我吃,我吃。

以后阿熊等吃晚飯也不好意思,特別是如今他也已愛清潔,忙打掃衛(wèi)生。星期日吃過早飯,閑著沒事,他對孫梅說:我去買米買油買菜。孫梅忙制止:你不能再破費了。阿熊開誠布公:我一個人過日子每月得化六佰多生活費,如今還吃得好,還吃現(xiàn)成食,房租一月只有三佰伍,我不能占你們的便宜,因此我還得用,再說我閑了就會想去搓麻將,得不償失。說完就踏著小三輪車走了。孫梅暗暗發(fā)笑,心想,一個人開伙確實要六佰多元,可四人合在一起,一仟二佰元也就夠了,還食物多樣,變化多端,吃得好,你就不知道其中的奧妙。這就叫雙贏。她不再阻擋。阿熊買菜大手大腳,菜買回后二人一起揀菜,孫梅燒飯,阿熊知趣去找別的事干。星期日下午阿熊閑得發(fā)慌,常帶小虎一起出去游玩,身邊有小孩,阿熊

也特別開心,他與小虎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好。

倆老一走,吃過晚飯,阿熊寂莫了,往外走。孫梅忙拉了拉阿興,低低說,他又要出去送錢,快喊住他。阿興忙喊:許師傅,我陪你下象棋。阿熊忙退了回來。倆人對弈,小虎在一旁助威;有時他們一家三口陪房東打打牌;有時阿興喊上倆個房西,陪著房東搓小麻將;有時阿熊要進棋牌室,孫梅揶揄:房西明天都得上班,要早睡早起,睡后不能有異聲驚動他們,一到九點鐘我就把大門鎖上后上保險,讓你在棋牌室過夜。

孫梅象一個管家婆,阿熊嗜賭的死灰沒法復燃,他生活走上了正規(guī),他的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有時吃過晚飯,孫梅會發(fā)問:許師傅,咱們明天吃啥?阿熊一喜說:你燒的菜樣樣好吃,青菜羅卜也做成了美味佳肴,不但治好了我的胃病,還吃得我肥頭胖耳,血氣方剛,有啥吃啥。以后孫梅也就不問了,由她做主。星期日就由阿熊做主,任他買。

轉(zhuǎn)眼一個月又到了,推來推去交房租時,阿熊說:你們要交也可以,我就再吃方便面,再進棋牌室……

孫梅忙說:使不得,使不得,我們反成了罪人。邊說邊把錢收了起來。以后孫梅就不再客氣。阿熊反開心。

阿熊房中有空調(diào),伏天小虎就睡到他房間中去。習慣成自然,以后小虎就常住阿熊房間中,怕兒子弄臟被子,休息日,孫梅叫丈夫把房東的被套床單等拿下來洗,以后就習衣為常。晚上阿熊躺在散發(fā)著洗衣粉香的被窩中,睡得更香了。

一次,小虎買了一本《新華字典》,孫梅忙問:你哪來的錢?我問老伯伯要的,小虎答。你真不懂事,孫梅的拳頭正要落下去,被丈夫抓住說:孩子不是買吃的,買學習用品沒有錯,把錢還給房東就是了。阿熊忙插言:小虎讓我也享受到了天倫之樂,能為孩子買學習用品更是我的快樂,你們要還錢是不是看不起我,要我斷絕與小虎來往?孫梅嫣然一笑,忙對小虎說:快謝謝。小虎致謝。孫梅關(guān)照兒子,以后不準再問老伯伯要錢,平時多陪陪他。小虎拉住了阿熊的手答應(yīng)。阿熊得寸進尺說:今后小虎的學習用品我全包了。阿興與孫梅齊粲然一笑。

一天,阿熊帶小虎進城玩后,小虎帶回了肯得基給父母嘗。孫梅反大發(fā)雷霆,罵小虎嘴饞,不學好;罵房東寵小孩;并責問,誘慣壞了小孩的嘴誰負責?阿熊及小虎笑彎了腰。笑什么?阿興及孫梅異口同聲問。小虎告之:老伯伯知道帶給你們吃后就會挨罵,下次我就吃不到了,他勸我不要帶,自己吃掉,可是我一想,小孩子不能吃食瞞食,同時我已決定下次不再嘴饞,不再麻煩并加重老伯伯負擔,因而我盡愿挨罵也要帶給你們嘗。阿興夫妻啞然失笑。孫梅忙對房東道謙致謝。她實際上也饞呢,平時舍不得買,忙說:兒子懂事了,帶得好,下不為例。夫妻倆人拿過品嘗了起來。齊贊:好味道。

一天下班時,天突然變了臉,天晴久了人們都放松了警惕,行人大多沒有帶雨具,只能冒雨趕路,阿熊因為踏的是小三輪車,因此他常把雨披夾在小三輪車的坐殿與車箱連接處,以防萬一,今天總算派上了用場。踏在路上他想,久晴必有久雨,今天白天雨無論如何也不會停,今天小虎上學也一定不會帶雨傘,小孩不比大人,下濕了衣服容易生病感冒,再說書包下濕了書也要受濕,如今也正是放晚學的時候,于是他急忙朝小虎學校處踏去。趕到學校門口小虎正在躲雨,阿熊忙喊:小虎,你穿我的雨披,然后坐到我的三輪車上,我?guī)慊厝ァP』⒓眴枺耗抢喜愦┦裁矗堪⑿茌笭栆恍φf:我是大人我不怕雨淋,再說我也沒有書包。小虎忙說:不行,不行,我爸爸會摩托車送雨衣來接我回去的,你還是你管你回去吧。阿熊說:傻孩子,你爸爸昨天晚上不是說,今天要與你媽媽一起乘長途汽車到外地辦事,他們也一定不會帶雨傘,再說他們要到傍晚才會回來,你等不及。小虎又說:老伯伯,那你回去后再給我送傘來,這樣你也就不會受雨淋了。阿熊笑了笑又說:一個往返就得近一個小時,會拖延你做作業(yè)的時間,再說到家后我還得送傘到長途汽車站,去接你父母,要是去晚了他們就要冒雨回家,下濕衣。小虎想想也只有這么辦,于是連身說:謝謝你,謝謝你!于是就穿上了雨披,坐上了小三輪車。阿熊雖然被下濕了衣,寒氣沁人可他覺著身上分外暖。到家后阿熊急忙換了衣服,喝下幾口燒酒,關(guān)照小虎做作業(yè),他就拿起雨傘去送。到了汽車站等了十多分鐘,接到了阿興及孫梅。雨天送雨傘情深義更重,阿興夫妻倆感激不盡。到了家,阿興夫妻見小虎沒有下濕衣,問:你是怎么回來的?小虎告知了一切,阿興握著阿熊的手說:我們?nèi)藳]帶雨具的都沒有下濕衣,你帶雨具的卻濕了衣,難能可貴。阿熊笑得二眼瞇成了一條縫。孫梅趕緊燒出了紅糖姜湯,端給阿熊喝,阿熊不顧燙,咕嚕咕嚕喝下,心中比吃了蜜還甜。

王中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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