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來到天水莊,余天海卻似不在莊內,而原來莊內的那些下人也已不在,曾經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天水莊如今已徹底變成一個生意人的莊園。鳳鳴也不走正門,只到簫亦風墓前上了柱香,便欲快速離去。一轉身忽發覺竟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大吃一驚,心想從未有人可以無聲無息出現在我身后。
鳳鳴忍不住向那人看去,只見那人相貌一般,身材高而微胖,左腳微跛。她不由心下生疑,因在她的記憶里天水莊并未有這個人。那個人笑吟吟的說:“你便是鳳鳴吧?”鳳鳴卻叱道:“你是何人?”說著竟不由自主運氣。這時飛來一人大叫道:“鳳鳴,不可對太子殿下無禮。”正是余天海。鳳鳴一驚,不曾想這人便是太子,忙抱拳道:“請太子殿下恕罪。”卻拜也不拜。這太子見了也不惱怒,依舊溫和笑道:“常聽定國公提起郡主,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鳳鳴聽了心中暗恨,只是臉上也不顯露出來,還笑道:“殿下過獎了。”那太子微微一笑,仿佛渾不在意。
余天海問道:“鳳鳴,你怎不從大門進來?”鳳鳴忙說:“我怕還要人通報,甚是麻煩。”余天海也不以為意:“那你這次可以多住幾天吧?”鳳鳴見他目光殷殷忍不住點點頭。太子見狀忙笑道:“你兄妹二人多日不見,且敘敘舊,我先回書房了。”說著又看了墓碑一眼才離去。鳳鳴見太子背影消失不見才說:“天海,多年不見你還好吧?”余天海卻盯著她問:“上次你跑去哪里了?竟然三年音訊全無。”鳳鳴淡淡一笑:“當時心情不好,便四處走走,玩玩。你看現在不是好多了?”余天海冷笑道:“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只是隨便玩玩嗎?”鳳鳴聽了一驚隨即又笑了:“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與我置氣呢?”說著幽幽嘆了口氣,似有無限愁苦。余天海聽了不由也嘆口氣:“你這次多住上幾日再走吧,順便也幫我管理一下天水莊。”鳳鳴見他很是疲倦,忙點頭答應了。
月色如水,鳳鳴卷起珠簾,聽窗外琴聲悠悠,不由心中一動,隨即縱身向琴聲處掠去。只見以前簫亦風住的西風苑竟亮著燈,而琴聲便是從這里傳來的。鳳鳴停住腳步不愿入內,不料里面傳來一聲:“郡主既然已聞琴而來,必是聞弦歌而知雅意,何不進來一敘?”鳳鳴只得進來,卻見一切未變,只是人已非。
只見那太子依舊撥弄著琴弦,鳳鳴只覺分外刺心。幸一曲終,那太子親自起身倒了杯茶給她:“熾見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所以拂了會琴,不意驚了郡主,還請見諒。”鳳鳴忙道:“太子言重了。”那太子又說:“我已在天水莊住過幾次。每次都不見郡主芳蹤。今日竟不期而遇,真是三生有幸。”鳳鳴忙恭敬道:“鳳鳴才貌不佳,怎敢擅入太子法眼?”她頓了一下又奇怪道:“是家兄安排太子住這里的?”太子忙搖頭:“非也,因我聽天海兄說棲鳳樓與鑲福樓皆為小姐閨房,是以不宜打擾。”鳳鳴點頭又細看太子一眼,見他雙目有神,雖長相一般,但隱隱然有帝王之氣,自己心中不由有氣,便欲運些氣勢壓倒他,不料他只淡淡笑著,不由很是尷尬。
住的幾日鳳鳴欲走,余天海好生挽留,鳳鳴只好又住下竟下來了去。不料又過幾日圣旨:朕聞得定國郡主才貌雙全,德才兼備。今下旨立余鳳鳴為太子側妃,賜號鳳。“鳳鳴大怒,欲私自逃走,不料每次欲逃那朱高熾都會出現在身旁,極為尷尬。終于余天海說:“你且隨他入宮,待進了京只管逃走。這些年我已在官場混夠了,咱們一塊去江湖逍遙。”鳳鳴只得點頭。
又住了兩日,太子攜她進京,到宮中謝了天恩,便住進了太子府的如意居。鳳鳴心道:“大不了我一掌拍死這跛腳太子。”不料當晚竟不見一個人影,她不由大喜,飛身便掠出府去。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入天空盡頭。鳳鳴一路上盡往荒無人煙之處掠去。這日見再行一百多里便到黑木崖了,不由很是興奮,頗有種回家的感覺。正在生火烤野兔的時候,一襲月白長袍站在面前,鳳鳴大驚,因為她看見一只跛了的左腳。她慌忙抬頭,不由嚇得魂飛魄散,面前站著的竟是已死去的簫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