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冰青是受了什么人指使來投靠雨京,也不管冰青到底這些年都做過什么沒做過什么,反正是不能再讓她碰若彤了。雨京想都不敢想,萬一背地里她對若彤做過什么說過什么,害了孩子要怎么辦?
雨京這一夜眼都沒合過,就眼巴巴坐在炕上發愣,琴香問了問冰青平日里作息的行程安排,最后也沉默下來。天邊漸漸泛起光亮,雨京胡亂抹了一把臉,疲倦的幾乎說不出話了,琴香趁著天還沒大亮就要走,“你先補一覺,醒了好好想想,今天先什么都別做,我一會兒就讓巴圖帶巴爾思和其其格過去陪若彤玩,有巴圖盯著,她也不好做什么的,你放心吧。”
哪里放的了心?引狼入室的人是她,雨京現在滿肚子的疑惑,更多的是對若彤和胤祥的愧疚心,久久平復不了。又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好先依了琴香。
強壓著心里的慌亂又過了幾日,得到阿瑪那邊回信之后,一早雨京就安排福清帶著若彤要去看馬爾汗。府里下人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這才熱鬧了一陣子,家里又來了客,怎么福晉這個節骨眼上要回娘家?還這么突然?有些人開始懷疑:別再是趁著爺不在福晉往娘家送錢吧?也有人私底下合計:孕婦就是愛整天瞎折騰。不過再一看福清那個沒活氣兒的臉,大家也不好多問只能繼續低頭做事。
雨京連對老白都閉口不提原因。雖然還不知道要把若彤放過去多少天,怕她一個人生悶,雨京特意問了問弘昌和依彤,“你們想不想一起去?也好出去玩玩?”
依彤恭敬地點頭,“額娘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弘昌眨眨眼一聽可以出去,樂的嘴的合不上了,“好呀!”
冰青已經收拾好了包袱跟著若彤身后過來,雨京勉強擠了擠嘴角,“我阿瑪那邊人手也夠了,你留在府里吧。香姐姐那邊大著肚子也不方便,你過去幫個手。”
冰青猶豫地開口,“一直都跟著二格格的,我不過去二格格能習慣嗎?”
不習慣還能怎么的?不習慣也得習慣!雨京別過臉,沒有再給冰青什么機會,“行了,就這么定了吧。”
一路上還是止不住的心慌,太多后怕的事情了,直到看見親人,心里才算終于緩了一口氣。馬爾汗笑著把若彤抱下車,看得出也是心疼的緊,直問,“若彤可有想念郭羅瑪瑪?”
若彤大大一笑,“想呀!”一抬眼看見馬爾汗身后站著的玉柱,她張開雙臂沖著他就跑過去,“玉柱呀,你想不想我啊?”
玉柱沒好氣地后退幾步,就是不讓若彤摟他,“我是你安不瑪,你怎么不給我請安?”雖是裝著一副大人的模樣,說出來的奶聲奶氣還是逗得人一笑。
若彤愣了愣,跟著就一巴掌拍到玉柱腦袋上,“你去年還不是這樣說的,你怎么能這樣啊?”
“若彤?”雨京瞪她,“你阿瑪怎么告訴你的?忘了?”若彤這才知道自己又闖禍了,吐了吐舌頭,跑回去給馬爾汗行禮,弘昌被依彤扯著也跟著都行了禮。馬爾汗笑道,“都快免了,我這沒這么多規矩。”不過若彤就是不叫玉柱舅舅,玉柱也就攔在府門口說她不叫就不讓她進去,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倒較起勁來了。
弄得雨京也有點不好意思,還不知道阿瑪府里是不是自有安排,她這樣冒冒失失的來了,還帶過來這么一個皮猴子。一想到玉柱已經早就開始學規矩了,若彤還被她和胤祥寵的沒大沒小的,心里也有點羞愧,她幾步過去攙扶起馬爾汗的胳膊,“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怎么教都教不好。”
馬爾汗笑著頷首,“像你。”他跟著指了指玉柱,口氣寵溺,“你當他是能好得到哪里去?”他們幾步進了府,若彤和玉柱僵持了好久才被眾人好說歹說的勸散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馬爾汗接過雨京遞上的茶碗,輕輕刮了刮,“你但說無妨。”
阿瑪不愧是阿瑪,就算再不用為朝中瑣事奔波,周圍的一切還是觀察的細致。雨京無奈而笑,搖搖頭,“十三阿哥沒事,您放心吧。就是女兒有孕了之后閑得無趣,又不知道能去哪兒,只能過來您這打擾幾日了。”
馬爾汗抬眼注視雨京片刻,笑嘆道,“你那點小心眼,當年就騙不過我,如今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姜還是老的辣,雨京一下紅了臉,“您上次送的冊子十三阿哥稀罕的緊,我這不是過來看看您還有沒有,好偷幾本回去借花獻佛么?”
見她不愿多說,馬爾汗也就不再勉強,“那就多住幾日,我書房里倒是真還有。”
又見過了夫人,送了一些首飾,夫人摸著金鐲子直說漂亮,吩咐了廚子做了幾道安胎的食補,囑咐雨京一定喝了。雨京現在一看見她就想起來福清嘴里說的那個抓著別人頭發在院子里廝打的夫人,心里想笑又不能笑,憋的夠嗆。福香后來也進了大廳見過雨京,低眉順眼地坐在一角時不時跟著夫人的話擠擠嘴角,用力牽起幾個極為別扭的笑容。怕福清覺得尷尬,雨京找了個借口讓她出去看著若彤,看著她的背影夫人忽道,“清丫頭走了以后,我身邊還真教不出她那樣貼心的了。”福香聽了低頭不語,雨京趕緊又和夫人說了幾句好聽的,跟著換了別的話題。
幾天下來,客氣話說了一大堆,比在自己家里待著可累多了。雨京把想讓孩子多住幾天的想法和阿瑪說了,馬爾汗也不多問就說沒問題。這還是第一次和若彤分開,依著胤祥的身份,雖然不會有人難為了他們幾個孩子,但雨京心里難免不舍。她蹲下身摸著若彤的小腦袋,心疼地問,“若彤多住幾日可好?額娘過些日子回來接你們。”
若彤倒沒有想象中的鬧脾氣或者不開心,她看額娘這么難過還有些不解,重重點頭,“額娘別把我忘了就行!”
“不會忘的。”雨京抱住若彤的肩膀,靜靜又潸然淚下,“額娘答應你,就幾天。”
在馬車上雨京依依不舍地坐在窗邊和他們招手,看若彤懂事地也沖她揮著胳膊,心里滿是酸楚。玉柱不知道在若彤耳邊說了什么,惹得她哈哈大笑,幾個孩子牽著手一股腦全跑掉了。看著那個還只顧嘻嘻哈哈的女兒,雨京只期望能給若彤一個平安無憂無慮的生活,能讓她不管幾歲都笑的開懷,只愿她懂得自己現在心中這份焦慮,哪怕不懂也沒關系,只要她能繼續正面的面對人生,也就是一個做母親至深處能渴望的。
還沒到家,已經開始不適應耳邊沒有那些吵鬧的歡聲笑語。雨京低著頭揉了揉衣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嘆出。
福清試探地問,“福晉可有心事?這趟回去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您盡管吩咐了奴婢。”
雨京沉思片刻輕聲問,“那天巴夫人半夜來我屋里,你也猜出事情有些蹊蹺?”
福清不賣關子,直言道,“福晉所問,奴婢心里有數。當初聞巴夫人要來,奴婢記得冰青和巴夫人之前相識,讓老白調開了她初七的班。可等巴夫人一家來了,奴婢叫小玲去喚冰青,她回來說冰青不在,一早就出了府說要添置一些日用所需。”
“幾時回來的?”
“過了未時。”
“她買了什么?”雨京急問。
福清搖搖頭,“奴婢不知。”
這樣就沒人知道冰青到底一早急著出門是干了些什么?可如果知道琴香要來,沒必要冰青放著和她見面的好機會不要,跑出去外面買什么日用所需呀。雨京又嘆氣,“你平日里見沒見過府外有什么不認識的人來找過冰青?或者這幾年冰青有沒有提過什么事情讓人有所懷疑的?”
福清低頭想了半響,“奴婢見她一向待二格格也好,平日里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她也甚少提起自己的事情,逢年過節也沒見她往家里寄過什么東西……”
眼見福晉的臉一點點陰下去,福清越發猜不透福晉到底想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福清并不笨,好歹跟著福晉這些年了,看福晉這幾日一連串的安排,她眼珠一轉就明白事情不簡單。一想起那天巴夫人一臉凝重的樣子,和這一次福晉對冰青的態度,深知冰青拜脫不了干系。再加上福晉這樣急切的問起冰青的事情,她心里突然也有些害怕起來。
雨京靜靜觀察福清的表情,話到嘴邊又沒再繼續往下問。疑惑又重重壓在胸口,現在她周圍還有沒有人能信?曾經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過的冰青,她這么信任的冰青,都能面不改色的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福清呢?她不想去懷疑,又不得不提高警惕,福清也甚少提起自己的身世,雨京連福清家里還有什么親人都不知道……這么多年了……她越想越無助,一閉上眼,又是若彤的笑臉如花,“額娘別把我忘了!”
心中猛地一驚,神情越發緊繃起來。
突然聽見福清小聲納悶似的喃喃說起,“倒是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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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手~這一章好像什么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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