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逢年過節(jié)都沒有見過如此多人匯聚在主院的主屋里，最多就是見見大夫人張怡芬，喊一下夫人好就過去了；即使被無情地淪為藥人，上官璚華也沒有一次性見過那么多位上官方寧的夫人；如今，不知為何，五六個女人坐在主屋里的廳堂中，上官璚華很是疑惑。
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說是各位夫人要見自己這位藥人，或者遙想一點是見一下她這位大小姐，真的是很難理解。但是如果像昨晚上官方寧所說的那樣，為什么這么多夫人坐在一起呢？
上官璚華站在冷心的旁邊，一來一去的想法過后，感覺到身邊冷心的異樣，疑惑地抬頭看去。
冷心面對上官璚華總是有禮有笑，雖然沒有咧開嘴那樣笑顏逐開，嘴角稍微彎起來，也是在眾人面前的一種特殊表情。
"大小姐，還不給師傅行禮？"冷心小聲提醒，語氣中并沒有什么擔憂。
抬頭看著坐在主位上的上官方寧，上官璚華對他，此時不知如何稱呼。嘴唇動了動，腦子也在思索著。
但是毫無疑問，上官璚華沒有選擇。上官方寧的無情，讓她此時在眾人面前，也只能保留一個稱呼。
"見過谷主。"
沒有任何的委屈，上官璚華倒是像對平常人那般的叫，只不過大家子里規(guī)矩多，還要行個福禮。
話聲更落下，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上的李欣兒低笑出聲。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便用手帕捂著自己的嘴，俏媚地連說："抱歉抱歉。"
坐在右邊第一個位置的玲瓏搖著扇子，追著李欣兒的話說："欣兒姐姐這是笑什么，說出來讓眾位妹妹們也跟著樂一樂？"
"玲瓏妹妹可別說，姐姐我這是情不自禁，沒什么樂子討大家歡心，失禮失禮。"李欣兒笑歸笑，可是卻不打算挑明了事實說。
上官璚華對李欣兒和玲瓏并不陌生，這兩個女人是上官方寧繼自己娘親和大夫人張怡芬之后的妾室，都是小夫人。
按照雪云谷的規(guī)矩，上官方寧有一位兩位正牌的夫人，大夫人張怡芬，二夫人就是自己的娘親。下去的夫人是李欣兒和玲瓏，因為李欣兒進府比玲瓏要早，所以李欣兒是三夫人，玲瓏是四夫人。再者就是姨娘，之后是一些填房。
李欣兒身后站著兩個女人，衣衫打扮不用猜想也知道是姨娘之類，上官璚華并不認得。玲瓏身后的女人，倒是吸引上官璚華的眼球。
一身雪白色的衫裙，稍微挽了一個流云髻。臉上淡淡撲了些粉，不似濃妝艷彩，倒也小家碧玉，引人憐惜。
上官方寧放下手中的茶碗，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地發(fā)出一絲聲響，阻止了李欣兒和玲瓏兩人間的話。
"心兒過來。"上官方寧的手指敲打著桌面，然后目光從上官璚華的身上轉(zhuǎn)移到玲瓏身后的林謎兒身上，語氣似乎稍微溫柔了些許，"謎兒怎么站著，這都有了孕子的人，都不知道照顧自己。"
玲瓏聽到話后，急忙站起來，拉著林謎兒的手，"妹妹你瞧，姐姐都說讓你坐，你還不聽話，谷主都為你擔心呢。"
"是呀，謎兒妹妹進府才兩個月就傳出喜訊，真是讓姐姐高興。這些天忙著幫大夫人打下手，都忘了吩咐下去，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些補身子的東西。"
上官璚華站在原地把話頭聽入耳中，隱在袖子里的小拳頭抓了又放，心里澎湃地回想當初。
是誰對著她的娘親說過，只有她溫柔的娘親才配生下他的孩子，只有她的孩子，他才會承認他們的身份。這一切，從此那么陌生，他對她的娘親，為何如此的殘忍。
好想大聲質(zhì)問，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和她的娘親。以為張怡芬懷孕已經(jīng)是緩和的意外，可這會兒，她的娘親，到底算什么？
腦海中那個總是不喜爭風吃醋的婉約，上官璚華真的為她感到難過。如果可以，她多想讓她結(jié)束一切，重回虛無。
"這么熱鬧，各位妹妹在說什么？"語氣中很平和，完全沒有平時諷刺的刺尖兒。上官璚華對這個聲音不陌生，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大夫人張怡芬。
但是見到她，如果不福禮，就是不符合規(guī)矩。上官璚華收拾了一下心情，乖巧地轉(zhuǎn)身，低頭福了福身子，"見過大夫人。"
張怡芬的肚子有了日子，一左一右都有人扶著。身子雖然浮腫了不少，樣貌依然出眾。剛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見著眾人，眼神靈靈一動。
"這不是大小姐嗎？怎么還站著，過來讓我看看。"張怡芬緩緩地邁著步子，走到上官方寧旁，徑自坐了下來。
上官璚華才不會以為張怡芬那么好說話，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法，她見識過了。不過礙于眾人面前，她必須聽話。
臉蛋被張怡芬掐了兩下，手臂更是加重了力氣，上官璚華都沒有叫出來，因為她知道即使被掐，現(xiàn)在也找不到淤痕，說出來也等于白說。
李欣兒這會兒可不坐著了，走到張怡芬跟前，親切地念叨："夫人，你怎么來了，這么遠的路，可累著？"
"不打緊，不過是走動走動，孩子出來的時候也沒那么痛苦。"張怡芬掐完了上官璚華，才轉(zhuǎn)臉笑著對上官方寧說："老爺，聽說大小姐昨晚又受驚了，不如讓她坐著？"
"坐吧。"上官方寧冷冷地許了張怡芬的話，看也不看上官璚華沒有面對林謎兒的客氣，"孩子可好？"
張怡芬把上官璚華的手遞給李欣兒，"大小姐就坐欣兒妹妹剛剛的位置吧，欣兒妹妹苦點，站我身邊來。"
"伺候夫人可是妹妹的福氣。"李欣兒一臉的笑容，帶著上官璚華走到自己剛剛坐的椅子旁，親自抱起上官璚華，還不忘吩咐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兩個姨娘，"勞煩妹妹們照顧大小姐。"說完走回張怡芬身后。
"孩子很好，不過今早鬧騰得厲害，恰好聽到老爺喚了人過來坐坐，我就過來看看，莫不是有人讓老爺心煩了？"
"既然來了就坐著聽，謎兒也有了身子，你回頭安排一下丫鬟們，總要個跟前伺候的。"上官方寧交代。
上官璚華真的想為上官方寧鼓掌了，大夫人不親，倒是為小妾撐起了腰。顯然眾人也沒有打算開頭說正事，自己更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