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容本想站墻根多聽點消息的,誰知麗書院有人進出終還是沒得逞。坐進麗書院大廳水無容目光四游,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想到這是前世生母的房間,心里總在想著會不會有那么一星半點跟自己有關的東西呢。
可惜令她失望的是她什么也找到,只在梳妝臺上看到一盒與三姨娘身份極不對稱的玉露膏,這玉露膏取材珍貴十分稀有,就是皇室相信也沒幾個人用得上,總之水無容相信這東西在慕夫人房間里是絕對看不到的。
她不自覺的摸上那盒玉露膏眼露不解,三姨娘忙笑著道:“這是泰王爺送的。”
泰王爺?
見水無容看著自己,三姨娘又笑道:“說出來怕郡主笑話,三個月前泰王爺說很喜歡我女兒慕靈還特意差人送了我一盒這珍貴的玉露膏又說慕靈若是嫁過去雖給不了正妃的名份,但側妃是沒有問題也不會讓她受苦。可惜,那孩子是個沒福分的,終還是跟側王妃錯過了。”
水無容捏著玉露膏的手一緊,心中一抽一抽的,疼得她直想叫出聲來。她望著三姨娘一臉婉惜的模樣,真想抓著她的衣領大聲問道:“不過一瓶玉露膏而已,就這樣你就把你自己的女兒出賣給泰王爺了嗎?還是給人家做小你真的是我的生母嗎,你是何其狠心啊。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和父親這個荒唐的決定才害我魂歸九泉,你竟然還不知痛悔只道是我沒福分?”
可是水無容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憤恨,本來她就一直知道自己這個生母向來不喜自己。因為自己是女兒身所以讓她在相府的地位根本沒有半點提升,甚至從來她都沒有主動到曲水閣看過自己,想想前世那些年自己見到慕霜的面都比這個生母要多好多。
“慕五小姐的香消玉殞確實讓人心痛,我也是想到曲水閣就是五小姐的生前住處,三姨娘是五小姐的生母所以才一定要來看望一下的,還希望三姨娘莫要怪我唐突啊。”
“怎么會,郡主能來是我榮興之至啊。”
“不過話說來倒也奇怪,堂堂泰王爺竟然喜歡相府的庶出小姐,不惜以側妃之位娶之!”水無容有些好笑的說著這話,其實也不過是在自嘲罷了。
但她卻忽視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這話聽在三姨娘耳里已然不是那意思。想到水無容未來皇后的身份,想到天下皇子皆任她選擇的皇令,三姨娘為剛才的話后悔了,額上一陣冷汗忙道:“郡主說笑了,泰王爺為人行事向來嘻嘻哈哈很是隨意,如今想想可能泰王爺也是一時興起而已吧。”
水無容輕輕咧嘴一笑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這一行她也更了解自己這生母的心思了。她輕輕唉嘆了一聲又跟三姨娘說了一會兒話才離去。
剛出麗書院水無容便皺緊了眉頭,她看向喚春:“今天那個叫毓秀的丫頭應該沒有傻才對吧。”
這是在怪她了,喚春那么精靈的人怎么可能會看不出一個人是正常還是瘋巔呢,只能說明喚春是隨著慕夫人的心意辦事了。
喚春低頭只道:“郡主,待回曲水閣奴婢再細說吧。”
......
倒要看看她如何細說,水無容哼了一聲。
回曲水閣剛坐定,喚春便跪下了,只道:“奴婢確實看出那丫頭不是傻的,而且那丫頭可能也確實有冤屈想訴。可是......奴婢想到郡主如今也在風口浪尖上,這相府也不是郡主之地,何必管他人閑事給自己添惱呢,所以斗膽為郡主做主打發了這事。”
水無容坐著沒有動,也沒有表情,只是靜靜的望著喚春。
喚春又道:“這世上多少不平事,多少有冤無法訴的人。特別是在這大宅門內更是數之不盡,平之不完,其實相信郡主也應該敏銳的發覺了,這慕五小姐之死只怕也不簡單。可是郡主,這并非我等該管之事,郡主肩負大任,且不要為了這等小事辜負了皇上和皇后的期望啊。”
大道理都慬,慕府內的事比起皇后的交待孰輕孰重水無容當然明了,只是喚春又如何明白,水無容是水無容的同時,靈魂里還住著個慕靈啊!這讓她如何能忽視慕府的所有動向,特別是有關她自己前生的。
她站起身心平氣和了不少,臉上也沒了怒色,不管如何喚春所言是對的,也是為她著想的,只是喚春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罷了。
她道:“毓秀被夫人帶走了?”
喚春點頭:“而且還用了不當手段,雖然奴婢不能肯定,不過那丫頭估計活不久了。只是郡主這種事你還是別管了吧。”
毓秀的突然喊冤,慕夫人的反常行為這讓水無容如何還靜得下心,第一反應便是自己一定要救出毓秀,不看僧面看佛面毓秀好歹忍氣吞聲跟了自己這么多年,如今這般落在慕夫人手上,她如何會放過她?
可是毓秀被夫人帶走已經大半天了,別說大半天就是一刻鐘也會改變很多事的,也不知來不來得及。水無空正在思索著營救毓秀的事阿影和秋玉堂進來了——
阿影高興的蹦到水無容面前笑道:“阿姐,我今天出去辦了一件大事,你猜是什么事?”
阿影燦爛的笑容總是能讓她在無邊困惑中安下心來,她也隨之一笑:“我怎么猜得到,你說吧。”
“我去了安王府!”阿影笑道。
可是水無容已經笑不出來了。
“阿姐,我為你給那個負心漢下了挑戰書,我要跟他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決一雌雄。不過阿影知道阿姐不喜歡張揚所以這事只有那負心、我還有玉哥哥知道。”
阿影閃爍著大眼睛等著水無容夸獎。可是水無容卻抬頭看向秋玉堂:“玉哥哥,阿影不慬事你也跟著瘋嗎?”
阿影臉色一變,阿姐這卻是為何?難道阿姐還想著那負心漢不忍他受傷嗎?
秋玉堂安靜如山的站在那里,轉頭看向水無容只道:“小少爺只是單純的想為小姐討公道,而我也確實有些看不過安王爺的做法,這件事并不會被宣揚出去。如果小姐想罰就罰我吧,是我縱容的小少爺。”
水無容一提氣,可是喉嚨里發不出一個聲音。她如何不知道這兩人都是在為自己鳴不平,都是在替她不值,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