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龍椅還沒坐穩,便遇見一些棘手的事情。
曾經跟他平起平坐的老臣子,在楚漢戰爭之前,劉邦曾挪用楚、秦的爵名,對戰功卓著的將領賜予爵位。
劉邦成為漢王后,又襲用秦的爵制,開始封功臣為列侯。
當時制度草創,造成一些混亂現象,前后所用爵制不同、封賜食邑出現矛盾,所封列侯,有的僅有爵號,而沒有食邑。
直到還定三秦之后,賜曹參食邑于寧秦(今陜西華陰東),賜周勃食邑于懷德(今陜西華陰北),列侯才開始有自己的封邑。
這些列侯多是隨同劉邦起事的將領,他們的封侯,完全是根據功勞,是作為獎勵軍功的措施。
這一套也是沿襲秦制,秦代所實行的軍功爵制,就明確規定,勇于公戰并獲得戰功者,就可以獲得爵位。
“斬一首者爵一級,欲為官者為五十石之官;斬二首者爵二級,欲為官者為百石之官?!惫倬舸笮∨c在戰場上斬獲的首級有關。
按照這套制度,即使是宗室,沒有戰功也不能封爵。
劉邦為了獎勵軍功,封了不少部屬的爵位,如平陽侯曹參、汝陰侯夏侯嬰、曲逆侯陳平、留侯張良、酂侯蕭何、絳侯周勃、舞陽侯樊噲等,都被封賜了爵位。
直到高祖十二年,漢朝廷封侯爵者有四十三人。
而未列入爵位制度中的“王”,在政治生活中卻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漢代對王和列侯稱為“封”,而其他則稱為“賜”。
劉姓諸王的庶子在王國內分封,也稱為“侯”,即“王子侯”。王的封邑稱為“王國”,侯的封邑稱為“侯國”。
建國之初,讓劉邦和呂雉最頭疼的就是分封問題。
仗打完了,曾經那些跟著打天下的人,自然覺得自個應該有些勞動成果。
尤其是韓信、彭越、英布這三個人,就連項羽也曾怕他們三分。
雖說劉邦是他們共推為皇帝的,但心里一直有些忐忑,生怕劉邦不認賬。
當初,劉邦可是承諾人家,“與人共分天下”的策略,才換取來的勝利。
這些個都是難纏的人物,都在看著劉邦的做法。
而劉邦天下已經得到,哪兒還想履行什么平分天下,暗罵那幾個梟雄,是異想天開。
想想啊,便將韓信徙封為楚王,目的就是把北方軍團的指揮大權收攏回自己手中,也讓他盡量離權力核心遠一些。
而英布和彭越的封地,一在淮南,一在魏國故地,也有些天高皇帝遠的意味,而且形成了東南地區互相制約的“三角”。
劉邦用這招臥榻之側他人酣睡的危險,來相互鉗制三人,導致三人都有些不滿。
而此時,分封的都是跟著劉邦的老將領,劉邦很顯然厚此薄彼,重用一直跟著自個的人。
導致很多有功勞,但沒被封賞的將領,特別惱火,便借著喝醉,在宮里揮舞著刀劍亂砍,亂砸,罵罵咧咧的,鬧得宮里是雞犬不寧。
經過這么一鬧騰,不滿的人越來越多,都跟著鬧事,矛盾越累積越多,持續三個來月,都還沒法正常進行。
甚至還有人開始商量謀反的事情,呂雉實在坐不住啦,便跟張良商量好計策。
這天啊,劉邦在宮里散步,頭疼的厲害,這些事情整的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實。
遠遠的看見有人在嘀嘀咕咕說話,便問身邊的張良說道:“這些人在商量什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張良哈哈大笑說道:“大王您還不知道???好些人都在商量謀反!私下里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什么?”劉邦大為震驚,皺眉說道:“如今天下已經平定,為何還要策劃謀反?”
張良含笑說道:“您能得天下,全靠這些將領出力?,F在您當了皇帝,蕭何、曹參這些您的老朋友,全部都得到了封賞!而您怨恨的一些人,也多都被處死。這些人既擔心得不到封賞,又害怕過去犯下的錯誤,讓您懷恨在心,將他們都殺掉!這心都是懸著的,只好另謀出路!”
劉邦萬分驚慌,急急問道:“先生認為我們該怎么做呢?”
張良便緩緩問道:“大王您不是要處斬雍齒嗎?他是有背叛過您的,您心里必然很恨他吧?”
“那當然!朕最恨的就是背叛!他身為朕的兄弟,居然膽敢背叛朕,自然是要殺的!只是讓朕為難的是,他其實后來也立下過一些功勞,朕殺了又覺得可惜!”劉邦說起雍齒,就是一肚子的氣。
“既然如此,就請陛下您下詔書,立刻封賞雍齒!”張良含笑說道。
“什么?張良,你小子瘋啦!還是發燒說胡話?朕怎么可能放過他?”劉邦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張良不急不躁的說道:“大王,您想想看啊,大家伙都知道您最恨雍齒,您若是連他都封賞,你說大家還會不會造反呢?心里還會不會猶疑呢?”
劉邦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目前最重要的,他這個皇帝要坐穩,其它的以后再說。
事情總得有個輕重緩急,便依照張良所言,很快下詔封雍齒為什方侯,食邑兩千五百戶。
果然眾人安心,分封事繼續按部就班地進行。
分封諸侯王時,曾有丹書誓辭,謂:“使河如帶,泰山若礪。國以永寧,爰及苗裔?!?/p>
這是劉邦的承諾,意思是說,即使黃河枯了,變成一條帶子似的,即使泰山剝蝕得像一塊磨刀石似的,這些功臣的封國也不會被收回。
當然這都是暫時的,劉邦的誓言永遠都是那么靠不住。
這場風波雖然平息,但有些能危及劉邦皇位的人還在,這讓劉邦寢食難安,殫精竭慮的開始籌劃,怎么名正言順的,除去這些個潛在的威脅。
立國初期,很多事情百廢待舉,大漢的財政問題,很嚴峻地擺在劉邦面前。
由于連年征戰,人口銳減百分之七十,秦末時全國約有兩千余萬人口,到劉邦立國時,原來的萬戶大邑不過剩下兩三千戶,城市人口剩下了十分之二三。
人民流離失所,土地大片荒蕪,國力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