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豫急忙把車開回馬場,見此時里面的游人幾乎已經走光。他便開著汽車在馬場的樹林里面轉了一圈,沒有看見寶滟和她那幫同學。于是就把車子開回馬場,對在跑馬地外面休息著的馬技師傅們詢問道,有沒有見到剛才在這里騎馬的幾個學生摸樣的女孩。
其中一個教過他們騎馬的師傅告訴宗豫,那幾個女孩才剛離開這里沒多久,并給他指了指她們離去的方向,宗豫就馬上開車向那里追去。
車子才開出去沒一會兒,宗豫就看見寶滟正和剛才在馬場里那幾個同學走在一起。他不方便直接下去找她,就只好放慢車速,跟在她們后面。
沒過多久她們便開始四散離去。終于只剩寶滟一個人,宗豫馬上把車停在路邊,下車過去將她攔住。
寶滟沒有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誰,以為是突然遇到的搶劫的流氓,心下一驚。等到再定睛一看,才發現面前站著的原來是剛才在馬場里見過的宗豫。寶滟還記得他的名字,于是便友好地對他說道:“你不就是剛才在馬場里見到的家茵的哥哥嗎?我還記得你的名字,杜宗豫杜先生,怎么樣,我沒有說錯吧?”
宗豫沒有回答,就只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寶滟見他眼神不似平常,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只見這周圍環境荒涼,路上也沒有其他人,便警覺地向后退了幾步,對宗豫說道:“杜大哥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你要是沒事,我也就回家去了。家父對于我們是有門禁的,不然天色晚了,我們做晚輩的,回去是要受罰的。”說完,就對宗豫頷首示意一下,然后就繞過他向前走去。
宗豫這時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到汽車停著的地方,就打開車門把她往里塞。寶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馬上開始向后掙扎起來。可是單憑她那小小的力氣,是怎樣也敵不過宗豫的。宗豫不管她的叫喊,還是生拉硬拽地把她弄進車里。
宗豫隨即便發動汽車。車子開動的過程中,任憑寶滟是怎樣用言語威脅,宗豫就是置之不理。他把車開到沒有人煙的郊外,就讓車子停了下來。寶滟想打開車門,可是這門早就被宗豫鎖住了。她當下很害怕,不知道宗豫帶她到這里來的目的。鬧了一陣子,也已經沒有了力氣,最后就只能乖乖地坐在車里。宗豫見她安靜下來,才不緊不慢地對她說道:“家雯,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寶滟聽得莫名其妙,又看了看車里,確定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才對他問道:“杜先生剛才是在和我說話嗎?”
“這里就只有你我兩個人,所以不用再演戲了。”
寶滟見宗豫把她帶到這么老遠的地方,只是為了要跟她說這么一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于是便生氣地說道:“杜先生,你看我長得像演員嗎?我真是不明白你大老遠把我拉到這兒來,就是為了要跟我說這些?你剛才說的該不會是你自編自演的臺詞吧?那你看接下來我該說什么才合適?”
宗豫看著她,沒有想到她竟會說出這種話來。他也沒好氣地說道:“既然你要扮演另外一個人,那么我就配合你,直到你演過癮為止。”
寶滟覺得他們兩個現在說的話,簡直就是驢唇不對馬嘴。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再不回家她就真的該遭殃了。她沒時間再在這里,陪這個腦筋不清楚的人浪費下去了。于是她用兩手扳起宗豫的臉,認認真真對他說道:“杜先生,你現在就看著我的眼睛,你看看我有沒有說謊。我再次跟你重申一遍,我聽不懂你剛才說的話,而且我想你也一定是認錯人了。你現在可以回想一下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你還可以想起她看你的眼神吧!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眼睛,看我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個人。
宗豫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看了好久,可無論怎么看,也沒有勾起當年他與家雯對視時那種溫暖柔和的感覺。
他拉下了寶滟的手,失落地靠在汽車的椅子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說不出心里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寶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在一旁推了推他,小聲問道:“杜先生,你還好嗎?”
宗豫把手放下,眼角上的淚痕讓寶滟驚了一下。她無法想象家茵的哥哥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情緒上會有如此大的起伏,而且她似乎還看到他掛在臉上的眼淚。
寶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安慰他,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任由他釋放著自己無助的情緒。
終于,宗豫變得平靜下來。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對寶滟抱歉地說道:“林小姐,真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冒犯。”
寶滟小心翼翼地問道:“杜先生,我不會怪你,只是你現在真的已經好了嗎?”
宗豫搖搖頭,又深深嘆了口氣,過了片刻才說道:“好不好早就不重要了,現在我已經徹底死心了,是我認錯了人。今天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一定讓你受到驚嚇了。不過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對你做出這樣唐突冒昧的事情來了。耽誤了你這么久,我深感抱歉,我馬上送你回家。”
宗豫說完,就踩了腳下的油門,把車頭調轉方向,朝原路開了回去。
一路上,宗豫除了只跟寶滟詢問她的住家地址以外,便沒有再說任何的話。等車子開到了寶滟家樓下,天就徹底黑了。寶滟無奈地嘆了口氣,就一個人自言自語道:“這下回家肯定有的受了。”
“你說什么?”宗豫以為寶滟在跟他說話。
寶滟怕他又出什么狀況,便趕忙說道:“我沒說什么。”她指指車門對宗豫問道:“杜先生,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宗豫回過神,這才解開了門上的鎖,幫她打開車門。寶滟剛準備下車,宗豫便突然拉著她的胳膊問道:“林小姐剛才好像說家里有門禁是嗎?不知現在是否已經過了回家的時間,你看需不需要我幫你令尊解釋一下?”
寶滟不想再與他有什么瓜葛,馬上阻止道:“不用了,現在距離家父規定的時間還早,不過你要是還不放我走,那可真就來不及了。”
宗豫聽到她的話,便松開了手。寶滟最后還是有禮貌地對他做了告別,才轉回頭著急地向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