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和麥卡利斯特在“配合”了聯邦調查局一整天的工作，直到晚上也沒有獲準離開。

不過在方恪的反復抗議，以及麥卡利斯特夫人派來的幾個律師的連番威脅下，他們最終得到允許，可以離開自己的“單間”，在聯邦調查局的食堂里一起吃飯。

也許那位局長不認為讓方恪和自己的部下呆在一起能出什么大問題，畢竟他們又不是真的在追查恐怖分子。

至于方恪會鼓舞一下部下的士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阿蘭，我們已經給大老板打過電話了。”方恪剛剛讓一個年輕律師先給麥卡利斯特夫人打電話，報一下平安。“我告訴了她，麥卡利斯特先生一切都好，她說讓你放心，她已經著手反擊了。”

“麥卡利斯特先生，他們不敢扣留你們太久的，至多明天晚上，你們就可以回家了。”一位麥卡利斯特夫人非常信任的高級合伙人也在和方恪他們一起吃飯，他不僅是麥卡利斯特夫人的盟友，對于聯邦調查局的這種行徑也是非常反感。“這些家伙真是太無法無天了，假借著反恐的名義什么事都敢干。”

“對于反恐工作，我們完全愿意配合。”麥卡利斯特的回應讓方恪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雖然心中不滿到了極點，但是周圍有好幾個聯邦特工在盯著他們，作為共和黨的候選人，他們不能說政治不正確的話。

“為了打擊恐怖分子，任何麻煩我們都愿意承受。”方恪也義正辭嚴地說道。“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軍隊不日就將出兵阿富汗，相比他們的流血犧牲，我們這點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方恪和麥卡利斯特一搭一唱的鬼話，讓他們面前的幾個律師一時間都無話可說，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們都吃啊，這面條都是免費的，沒想到聯邦調查局的意大利面味道還不錯嗎！這醬汁和我們家的炸醬面比起來也可以算是各有千秋了。”

最終，還是方恪把話題岔開，幾個律師都紛紛開吃那味道確實不錯的面條。

“幾位，你們還都沒有來我家的餐館吃過飯呢，只要拿出我們事務所的名片，一律七五折，歡迎帶家人朋友一起來啊。”

“我跟你們說，這家的面條雖然確實不錯，但是相比方家餐館的炸醬面，那還是差不少的，阿蘭那是謙虛，我跟你說實話，那個炸醬面真的不吃后悔一輩子。”

“哎呀，威爾你這么說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這里的面確實不錯，我不是客氣，喏，再給來一碗…………..”

布拉德－錢斯聽著方恪和麥卡利斯特從容的話語，使勁控制自己不要露出笑容，他正位于分局局長的辦公室里，這里有一個監控終端，好幾個攝像頭從各個角度正在拍攝方恪他們。

而且方恪他們所處的餐桌下當然有一個連接到局長辦公室的麥克風，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會落入這位局長的耳中。

聯邦調查局的意大利面當然不是白吃的，方恪如果說錯了什么話，都會成為對他不利的證據。

分局局長之所以同意讓他們一起吃飯，而不是呆在隔間里吃，就是為了聽一聽他們的私密話。

可是這位局長的算盤顯然是打錯了，方恪和麥卡利斯特的對話如果泄露，將成為他們極佳的競選材料。

布拉德－錢斯對方恪和麥卡利斯特都能猜到這個情況并不意外，他已經見識過了方恪的機敏，麥卡利斯特當了那么多年警察，自然也知道一些常見的伎倆。

方恪吃完了第二碗面，突然又說起了正事：“等會你再給大老板電話，告訴她，吃過人的老虎會特別鐘愛這種行動遲緩、肥肉極多的獵物，千萬不能放過吃過一次人的老虎。”

他的話讓傳話的小律師一陣茫然，不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麥卡利斯特和高級合伙人，則立刻意識到了他的意思。

“這兩個家伙似乎真是視我們聯邦調查局為無物啊，到了這里居然還有胃口大吃大喝。”同樣很快反應過來的還有樓上正看著他們的局長，方恪的話讓他再難控制自己。“布拉德，這個華人小子等會你讓他知道一下我們的厲害。”

“那個阿蘭－方？他是律師啊。”布拉德－錢斯吃了一驚，這可不是他期待的劇情，他以為來這里是和局長一起分析一下對方可能的錯話，沒有想到要做這種事。

“律師怎么了？進了我們的隔間，他就是一個掌握著恐怖分子情報，而且是不肯提供給我們的可疑分子。”分局局長被麥卡利斯特夫人的反擊和方恪的**弄的情緒極端惡劣，他雖然在馬克－威利面前表現出絕對可靠的樣子，實際上心理壓力也已經快到了極限。

而方恪的這個比喻更讓他感到背后發寒。

在那位情報委員會主席之后，又有好幾個州議員和市議員給他打了電話，對于在選舉期間有共和黨選舉人受到如此大的干擾而不滿。

麥卡利斯特夫人沒有把事情的細節告訴他們，僅僅是聯邦調查局可能在幫助民主黨候選人這一點就讓大批政治人物坐不住了。

這里畢竟是德克薩斯州，共和黨的大本營，麥卡利斯特夫人往日并不算很親密的一切朋友，這個時候也是愿意說話的，畢竟誰都怕聯邦調查局，越是怕越是必須阻止它有自己的政治野心。

而這位分局長覺得自己的是有苦說不出，他覺得自己只是想要制止方恪宣傳那起餐館槍擊案罷了。

但是他隱隱約約也意識到，方恪的話有道理。

這種手段用過一次之后，他就不是原來的那只老虎了，而共和黨方面一定會全力制止自己成為那只嗜食人肉的怪獸。

那位洛克菲勒女士說沒人是聯邦調查局的對手，除了她的家族，這是實話，但也是對麥卡利斯特夫人的恐嚇。

因為麥卡利斯特夫人的對手并非聯邦調查局，而僅僅是一個想要保住自己前途的分局局長罷了。

但是目前的來說，這位局長依然有讓方恪受罪，而且是受大罪的能力。

布拉德－錢斯就有無數手段可以讓這些并沒有被逮捕的人苦不堪言，他可以讓用強光燈搞的方恪好幾天無法視物，永久地損害他的勢力，也可以扒光他的衣服，給他繞上幾圈電線來做測謊，反正已經有幾個志愿者在壓力之下說了一些對方恪不利的模棱兩可的話，他現在可以用這些手段了。

可是他真的要這么做嗎？

“布拉德？有什么問題嗎？”布拉德－錢斯很長時間沒有回應，局長大人敲了敲桌子讓他回話。“你說你今天身體不舒服，不想要和你的搭檔一起出外勤，難道在這里都不能工作？這是全民反恐的關鍵時刻，如果你是這樣的工作態度，我不得不嚴肅地考慮是不是繼續培養你了！”

“我看不如把他員工的口供交給他們………………”眼前的局長畢竟有多年積威，布拉德－錢斯終究還是決定給他出一個主意，既不直接得罪方恪，也讓局長可以降低方恪團隊的凝聚力。

雖然這份口供應該是保密的，但是布拉德－錢斯自然有辦法“泄露”給方恪。

“大家都放寬心，不論你們對聯邦特工們說了什么，我都理解你們是在壓力下做出的口供，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和麥卡利斯特先生用人格保證絕不會去調閱這次口供，即使他們主動給我，我保證會直接丟進火堆，絕不會看上一眼。”

然而，就在布拉德－錢斯為自己找到的辦法得意的時候，方恪的聲音再次清晰地從麥克風中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