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并不是太難走,經常有砍柴的人來到這里,沒路走也踩出一條路來了。鄒曉月和徐掌柜都是輕裝上陣,只背了一個包袱,那冰山男則比他們要多背了一柄劍。
芳齡見了幾人的包袱后,死活不肯再背著背簍上山,找了塊包袱皮讓三阿公幫自己把東西打了包,只有胖子堅持要背著滿滿的一背簍東西上山。
徐掌柜走在最前帶路,鄒曉月緊隨其后,兩人小聲的說著話,似是在商量著些什么。冰山男走在中間,一路上連屁也沒放一個,跟在他身后的芳齡簡直懷疑他就是個啞巴,要不然怎么可能半天不說話,憋得不難受么?
還沒走到山腰,走在后面的胖子就叫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那里怎么也不肯起來。芳齡正要過去‘教訓’他一頓,那冰山男默不作聲地走了回來,接過胖子的背簍自己背上,順便將胖子也給拉了起來。
“小哥,這怎么可以,我來我來...”徐掌柜聽見了后面的動靜,回頭一望急忙走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接那冰山男背上的背簍。那冰山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絲毫不給徐掌柜面子。
胖子眉開眼笑地連連道謝,大家又接著開始往上爬,照舊是徐掌柜走在前面帶路,那冰山小哥走在第二,芳齡和鄒曉月則走在了中間,空手的胖子也沒輕松多少,仍然走在了最后。
“三阿公,小哥他是個啞巴嗎?”芳齡兩步趕上了鄒曉月,和他并排著走,歪著腦袋小聲地扒著八卦。
鄒曉月也將頭湊了過去,小聲地回道:“雖然沒聽到他說過話,但他應該不是啞巴。還有‘小哥’只是當地的一個稱呼而已,跟‘小囡、小弟、帥哥、美女’是一樣的性質,并不是他的名字。”
芳齡仔細一想,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說徐掌柜的跟他是什么關系?我看徐掌柜的對他挺尊敬的樣子,不像是親戚和侄子之間的關系吧。”
“這可說不準,說不定他才是徐掌柜的長輩也不一定。”鄒曉月沖著芳齡眨了眨眼睛,低聲道:“就像我和你,年紀相差并不大,可我的輩分卻比你高出了好幾輩去,不止我們,族中有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的確,封建社會就是這樣,只要你養得起,生多少孩子也沒人管得著。往往會有老大都娶媳婦兒了,老幺還在吃奶的情況發生,侄子比叔叔的年齡大是常有的事,比爺爺輩兒大的都有。
雖然輩分擺在那兒,但五歲的侄子打了四歲的叔叔,或者三歲的孫子咬了兩歲的爺爺大人是不會計較的,等年紀一大可就不行了,得按照輩分兒來,該怎么著就怎么著。祭祖時見了面更得規規矩矩地磕頭行禮,就算你是七十歲的老頭子,只要你輩分兒比人低,你就得乖乖地給一個可能還沒斷奶的小娃娃磕頭,這就是封建社會的制度。
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烈日當空,陽光透過密林的縫隙折射下來,五彩斑斕的光束一道一道的,絢麗繽紛。樹上的蟬吵得震耳欲聾,竊竊私語的‘爺孫’兩也住了口,沒辦法,說話小點聲了根本聽不見,說大聲了又怕被人聽見,畢竟在背后討論別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芳齡也就沒再和鄒曉月繼續討論下去,一個個的悶著頭爬山。
走得最輕松的自然是那藍衫小哥,雖然背的東西最多,可他臉不紅氣不喘,跟什么也沒拿一樣。其次就是鄒曉月了,別看人家身子骨看起來不是那么強壯,可人家一只手臂被芳齡拽著還是走得很輕松。
有些微胖的徐掌柜顯然是老了,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速度也慢了很多,他是走在最前面的,他的速度一慢,自然隊伍整體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即便如此,胖子仍舊還是最吃力的一個,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往上爬著走,渾身上下的衣衫全被汗濕了,貼在他肥碩的身去上,活像一頭大水牛。
“小、小方....快把你包袱里的東西給我吃一點,我實在沒力氣爬了.....”眼看著就要爬到了山頂,胖子不合時宜地哀嚎了幾聲,整個人趴在了山路中央。
“這....不太好吧....”芳齡眼巴巴地看著鄒曉月,那眼神在說著:我也餓了我也餓了,咱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走吧.......
都走趴下一個了,還能怎么辦!鄒曉月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沖著走得搖搖晃晃地徐掌柜喊道:“老徐,都正午了先休息會兒吧,反正能在天黑以前趕到松林坳,吃了東西再走也不遲。”
現在正是炎夏,又是烈日當空的,即便頭上有樹叢遮陰,林子中的溫度也高得嚇人,對于胖子這樣的人來說,坐在這里簡直都是一種折磨,那徐掌柜幸好只是微胖,不然肯定早就像胖子一樣累趴下了。
聽了鄒曉月的提議,徐掌柜立馬就停了下來,小聲地詢問身后冰山小哥的意見。那冰山見他滿頭大汗的,便輕輕地點了點頭,將身上背著的東西全部放下來,四平八穩地盤腿坐在路邊,從包袱中拿出干糧吃了起來。
胖子一見大家都停下了,頓時喜笑顏開,先在遍布落葉的山路上滾了幾圈,然后手足并用地用狗刨式的游泳動作爬了過去,‘游’到自己的背簍旁才像蛇一樣直起了身子,趴在背簍邊緣翻東西往自己嘴里猛塞。
這身手矯健得,完全和胖子那肥碩的身軀不相符啊!芳齡目瞪口呆,拿著往嘴里送的牛肉干掉在了地上,身邊坐著的鄒曉月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剛才是自己看錯了,連那小哥也明顯的愣了一下,險些就準備反手拔劍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潛能?或者可以說是吃貨本色才對,只要有吃的,他們常常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而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