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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那個游失的雨季

第二十八章盡才

外面風雪交加,鄭雨季不斷咳嗽,叫士兵們心疼不已,頻頻勸她回帳內。鄭雨季總以自己沒事為借口,堅持走完全城。

“其實要做防護也不難!咳,咳……”鄭雨季一邊咳,一邊說:“只要將雪凝成磚的形狀,我想應該可以暫時抵制!咳……”“好主意!我這就去辦!”秦將軍出去!“我扶你回去吧!”上官鴻看到她咳得越來越厲害,疼在心里!“嗯!”鄭雨季已咳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鄭雨季一躺在床上,便開始昏厥,迷迷糊糊。小虎與將士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這樣不行!這里條件不好,加上不斷下雪,寒氣不散!再這樣下去,女將軍一定熬不到明年開春!”將士們的話猶如刀割,狠狠扎在上官鴻心中!“我決定帶她暫時離開這兒!……”話未說完,人群中傳來聲音:“小王爺……”“她呢?”林越臣大步向前。眾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卻沒有人敢開口。“小王爺……”小虎突然沖上來,抱住他,哭訴:“姐姐,姐姐咳得越來越厲害了!現在還咳出血來……”林越臣一聽,多日來的著急全寫在了臉上。大步沖入內營。

鄭雨季的額頭猶如火烙一般,全身蓋著厚厚的被子,四面燒起火爐,甚至流出汗來,但是她一直不停地喃語:“好冷!”眼淚從她眼角流下來!就算遇到再苦的事也不見她掉過一滴眼淚,可想而知她現在是多么痛苦!“幾天了?”林越臣為她拭去淚水問。“七天了!加上昨天她又為了城墻的事出去著了風,現在看起來更嚴重了!”秦將軍鼻子酸酸的。“都是我們不好!如果當初聽她的話也不會讓她遭這份罪!”“怎么說?”林越臣問。“她一個女子,剛到軍中之時,眾將士皆對她不服,于是,路將軍……”上官鴻將事情經過,包括她自我處罰,身受重傷依舊帶軍穿過冒險森林,過墜崖谷的事說出來。“你這個傻瓜!”林越臣此時并不知道該說什么。“若不是女將軍運籌帷幄,想必我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里!”“真是慚愧,聽到女將軍叫我連打十五場敗仗時,我還懷疑過她,以為她是公報私仇,都是我眼拙,我對不起她!”秦將軍的話引開話題。“初見,她信誓旦旦地叫我們從南面直入西源,說她一定會在七天內到達西源,我還以為她是在說大話,可是事實證明,我們這些男人,遠不如一個女子!”“若非女將軍一面叫秦將軍假以打敗仗,一面讓我們分兩路直入西源,自己帶一路軍從最危險的冒險森林過,突襲成功,今天我們即使損兵折將也未必能入西源之地!”……“看來,她做了許多事!竟然能讓你們信服于她!”林越臣感慨!幾個將士突然跪下來,道:“請小王爺救救她!求小王爺救救她!”“我知道了!備車,我把她帶到溫暖的地方去……”林越臣話未說完已有人沖出去。“鄭雨季,你在這里倒是挺得人心的嘛!”林越臣苦笑。“車已備好!小王爺,我們就把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上官鴻說。林越臣從他眼中看出不同常人的情愫,但此時并沒有時間讓他多想。

“小越,小越……不要,不要走!奶奶,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們了……奶奶……”鄭雨季不停揮舞著雙手,不斷嚷嚷,林越臣摸摸她的額頭,對車夫說:“怎么會這么燙?快,快找大夫!”

折騰了一夜,鄭雨季終于安分下來,靜靜地睡下。林越臣卻累出一身汗來。“鄭雨季,你還真是會折磨人!”倚在床邊,靜靜守候著她,心突然安靜下來,想到當時,聽到她為了自己出征那份驚慌終于有所緩解!“難道我喜歡上她了?”林越臣自問,但很快否定:“不會的!我怎么會喜歡上這個野丫頭?笑話!一定是見她受傷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情緒!沒錯,一定是這樣的!”這么一想,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令自己不害怕的理由!

出了西源,向東邊一直前行,天氣也變得溫暖濕潤,鄭雨季的燒也逐漸退去。身上原本出濃的傷也逐漸結疤,人也時不時清醒,看到林越臣在身邊,反而把頭轉過一邊,不想說話。林越臣全當是她身上的傷太疼,所以沒有多想。

竹林的空氣清新,加上林越臣無微不至的照顧讓鄭雨季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喂,你要去哪里?”林越臣問。鄭雨季連話也不想跟他說。“就算不想說,也該告訴我嘛!”林越臣埋怨。鄭雨季一個人靜靜走到小溪邊。林越臣跟過來,問:“該吃藥了!”鄭雨季接過碗一飲而盡。林越臣本來還故意不加糖,心想這回總該跟我說話了吧。一見這情形,叫住正在離開的鄭雨季問:“喂,你生什么氣嘛!照顧你,也累得半死,醒了一句感謝的話也不說,這樣對嗎?”“謝謝!”鄭雨季面無表情。林越臣頓覺鉆心之痛。“鄭雨季,你要有什么話,直接說出來就好!沒有必要埋在心里!”林越臣背過身去說:“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也沒必要像是見到仇人一樣!”“我也很想生氣,但是見到你以后,我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了!”鄭雨季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林越臣急了,第一次見到這么冷漠的她。“難道你不明白嗎?”鄭雨季轉身欲走,林越臣抓住她手臂,問:“你想說什么?”鄭雨季突然流下眼淚,林越臣慌了神,放開手,問:“對不起!是不是我抓疼你了!對不起!到底我做錯了什么?”林越臣想了想說:“是不是項鏈的事?,我還給你還不行嗎?……”“還給我?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回來的道理?林越臣,我問你,你還記得到答應我的事嗎?”鄭雨季見他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道:“是啊,是我自己傻,連你的醉話我也會相信!”“你終于說話了”就算生氣,也比一句話不說讓林越臣心更好過一些。“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我一定會幫你拿回來!”“呵呵。”鄭雨季冷笑。“又不是我給她的,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林越臣的說法只換來鄭雨季的冷眼:“你要我還怎么相信你?”“鄭雨季,我向你保證,會拿回來還你!這樣可以了嗎?”林越臣信誓旦旦地說,鄭雨季卻視而不見,轉身走開。這兩個月與林越臣朝夕相處,得到他的的悉心照顧,鄭雨季也想說服自己去相信他,可是在經過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鄭雨季的心只是揪得生疼,卻沒有愈合的動向。

鄭雨季決定離開他,不想再見到他,想起那些事情。所以連夜趕回軍中。林越臣看著她的背影,心涼至了極點:“鄭雨季,你一定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嗎?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回到首都的林越臣直奔太極殿,沒見青荷,卻遇見了夏永苑。久未見他的夏永苑顯得異常驚訝。“越……小王爺,是你?”“青荷呢?”林越臣披頭就問。“你就是為了來找她?”夏永苑不敢相信地問。“我找她有事!”林越臣嚴肅地說:“算了,我自己去找!”“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姐姐去了哪里?”夏永苑突然這么說,果然讓他停下腳步。“姐姐去了西源,你應該知道西源軍是我國最難馴服的軍隊!姐姐可是為了你才去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林越臣瞇起雙眼問。“幽云國來襲之時,太妃仙逝,你要護靈,為此,皇上正為派誰出戰而憂心不已,這時,他突然想起太傅說過的話,想起了姐姐,本來,姐姐死活不肯去,但是皇上把一條翠綠的項鏈拿出來,說只要姐姐出征,他愿意把項鏈還給她,你知道那條項鏈對姐姐來說有多重要吧!是你,是你害姐姐身陷險境,是你姐姐才會出征!這樣的罪責,你該拿什么來還給姐姐!”“你說的是真的?”林越臣問。“不錯!我想現在,姐姐應該恨死你了!呵呵……”夏永苑居然笑出聲來。“可惡!”林越臣暗吼一聲,走了出去!“既然沒有選擇我,那么我就要看到你痛苦!”夏永苑道。

“越臣哥哥?”青荷看著林越臣向自己走來,與以往不同。“青荷,我問你,你是不是讓皇上見過那條綠色的項鏈?”林越臣劈頭就問。“是這條嗎?”青荷拿出來,說:“鄭雨季也問我拿過,可是我沒有給她,她還說了幾句奇怪的話,說什么不守信用,我根本就不明白!”“她果然看到了,難怪會這么失望!”林越臣眼色黯淡。“越臣哥哥,怎么了?”青荷問。“青荷,請你把項鏈還給我!”林越臣開口。“什么?”青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越臣哥哥……”“對不起,請你還給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林越臣再次開口。“好!”青荷把它脫下來。林越臣接過它道:“謝謝!”“越臣哥哥還是第一次向我拿回東西!”青荷低著頭,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對不起!”林越臣轉身欲走,林柯劍卻已站在他身后。“你回來了!”林柯劍假裝沒聽到剛才的話。“你居然可以這么對她!”林越臣劈頭就問。“你說什么?”林柯劍故意裝作不明白。“呵!”林越臣冷笑,說:“不要再裝了!她一個人上戰場,不就是你安排的嗎?為了自己的目的這么做不覺得可恥嗎?”“怎么,你對她動心了?”林柯劍問。林越臣心中起了不小的漣漪,但很快掩飾過去,道:“呵,這與動心與否有關系嗎?我只是要告訴你,她為了你一個陰謀,生不如死!現在恐怕已經快要沒命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林柯劍問。“你對她還真是好啊!”林越臣用不屑的眼神看他一眼,轉身而走。“難道她真的出事了?”林柯劍臉色完全變了!

當鄭雨季回到軍營,本以為會是一片詳和,但見她回來,軍中將士喜憂參半!鄭雨季猜測出事了:“發生了什么事?”“女將軍,你可回來了!”幾個將軍竟淚流滿面。“出事了?”鄭雨季問。“是出事了!出大事了!”這個人竟說不出下文。“本來我軍聽上官將軍的命令進攻慧源,并一舉拿下,之后說要等你回來,再商量下面的事,但皇上派了一個李遠將軍來,這個將軍一來,就說什么要整頓軍紀,奪了上官將軍的兵權,還讓秦將軍派兵攻打了西屬關,起初還連連勝仗,讓我們贏得不亦樂乎,可是,前兩日,敵軍突然一舉從南面進攻,不僅讓我們輸了慧源,而且讓我軍損失慘重!現在我們就像是被困在這里!女將軍,你說要怎么辦?”“我進城已有所知曉!但沒想到這么嚴重!”鄭雨季嘆一口氣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終究是不相信我!”“女將軍,若是想不出對策,只怕我們要退出西源了!”“如今條件對我們極為不利!無論是天時地利或是人和!”鄭雨季不禁感嘆好事多磨!“女將軍,你看我們要不要先退出西源再做打算?”將士話未說完,另一位將軍說:“西源是我們好不容易打下來,怎能輕易放棄?更何況西源乃是軍事重地!我們誓死也要守住這里!”“這位將軍說的沒錯!更何況現在并沒有到了非退不可的地步!你們且先退下,我想先靜一靜!”鄭雨季只覺頭痛得厲害。“是!”待將士們皆下去,鄭雨季一個人來到城外,開春的天氣讓冰雪開始融化,陽光照在雪地里一閃一閃的,鄭雨季心想,雪是要融了,可是,我的心卻也越來越堅硬了呀!

鄭雨季回到大營,召集幾個將軍入營,道:“我已有退兵良策,只是還需你們頂力相助方可成功……”“請女將軍吩咐,我等必將竭盡全力,完成任務!”眾人跪下。“快起來!”鄭雨季道:“我只要你們替我做幾十面大鏡子,和凹凸鏡……”“何為凹凸鏡?”“我自會告訴你們!”“是!”將軍們得令帶著不解離去。

不出一日的工夫,幾百面鏡子立在圍墻之上,按照鄭雨季的吩咐,凸面鏡全指向敵營。

而另一面,幽云國蕭月將軍收到鄭雨季書信,令他馬上退兵,否則明日將大水壓境!收到書信,蕭將軍派人查看一翻,雖說雪水消融,但還不至于大水壓境這般!幾位將軍全當是她危言聳聽罷了!沒當一回事!

鄭雨季早料到如此,也已暗中授計,只待明日午時之際!

“將軍,午時已近,為何不見敵軍有任何動作?”將士們雖對鄭雨季萬般敬重,但此時亦不得不生疑。“不必擔心,只需靜下心來既可!”鄭雨季靜心品茶,道:“此處雖是極寒,但養出來的茶卻純香無比!當真是人間第一美茶!……”“女將軍,我雖對你敬重有佳,但這一次非同小可,品茶之事可以稍待,但這時機一旦延誤,恐怕……”“寧將軍此話不妥!品茶之時當屬早晨近于晌午為最妥,若錯過了這個時候,茶因受空氣影響,必然會對茶的滋味產生微妙的差異,而此時,正是陽光將大氣中的水汽照干亦是泡茶的上品時機!”鄭雨季悠然自得,細細品味,卻將一旁的將軍急得早已站不住!

“回報女將軍,敵軍正在撤退!”這一報,鄭雨季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怎么回事?”將士不解。紛紛沖出去。不一會,寧將軍與幾位將士沖進來道:“女將軍真乃料事如神!”“將軍,我們不如趁他們退兵之際,全力追趕,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窮寇勿追,現在是他們生死攸關之際,此時追趕,只怕敵軍會奮勇抗爭,反倒對我們不利,不如趁他們稍微靜下來之時再做打算!”鄭雨季暗暗點頭,對這們年輕的小將刮目相看。暗中問了他的名字,原來是名門之后,趙卓是也!“女將軍乃是神算,必定已有計策……”眾人還在商議之中,卻已不見雨季身影。

鄭雨季來到外圍,看著遠處雪地里的尸首,暗自掉淚。“女將軍……”趙卓走出來,輕語。“如果沒有戰爭該多好!”鄭雨季嘆道。“那是不可能的呀!”趙卓說。“女將軍,你可知道為什么幽云國在太皇一仙逝,就進行猛烈的攻擊?”“為何?”“那是因為龍葵,龍絳的妹妹,本是想讓她遠嫁至我國,但當時先皇在位時拒絕了,說是要娶青荷公主,可是先皇走后不久,皇上另娶他人,我想任何人都咽不下這口氣吧!加上幽云國繼位的乃是被稱為‘天降之君’的人。”“‘天降之君’?什么意思?”鄭雨季問。“就是在他出生之時,天的東邊升起一團團紅云,這就是他為何取‘絳’的原因!”“原來如此!”鄭雨季頓悟。“其實,若說這紅云是為龍絳而出,亦是不妥!當時,龍絳出生將近一個時辰才現紅云,正是小王爺出世之際。只可惜小王爺并非……”趙卓說到這里突覺不妥,不敢再說下去。“其實戰爭找個怎樣的借口,都不足以抵消這份罪孽。人的欲望總是得不到滿足時,卻想找個理由傷害了別人以滿足自己的不甘心。”鄭雨季說:“這就是人自私的念頭呀!”“女將軍……”趙卓還想說什么,有士兵來報,說我軍已大戰全勝,將士們一聽這消息,雖不明白其中道理,卻抑制不住滿臉的興奮,跳起來。

鳳銜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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