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們早已圍上來,手忙腳亂的想要幫我止住血,還有人撒腿就跑,想必是要打小報告去,我匆匆制止她們的動作:“好了,你們不必忙了,一點小傷,我自己會處理。不必驚動王爺。另外,幫我準備一輛馬車,我要回相府。”我有些無語的瞟了一眼那個女人,按我的習性應該沖過去還手才對,我絕不是那種可以吃啞巴虧的人,可是在那一刻,看著她略顯慌張,又強自鎮定的臉,突然就不想那么做了,她其實是個可憐的人,為了一個虛無的位置,跟自己的假想敵較勁,正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想再多費唇舌,暗嘆:這王府果然與我八字不合。
“把手給我。”我一個轉身,手就被人牽了過去。我這才確定,剛才真的不是幻聽,他一定,一直就在附近。
“謝謝王爺的關心,只是流了點血而已。”我有些反感的抽回,我被那個女人恨,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
“生氣了?”他輕笑,仍然過來牽我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個手帕,輕輕包起來。他的氣息吹在我的耳旁,這樣溫柔的語氣,這樣曖昧的姿勢,我敢保證,他絕對,是故意的。
“疼嗎?”他輕輕撫摸著,更進一步湊近我。
我微微皺著眉,手鉆心的疼,一時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有些郁悶。
“小陸子,好好‘伺候’我的干妹妹。”他見我緊皺著眉,突然站直腰,冷冷的目光刺向一處,與方才判若兩人。
“是,王爺。”一個太監應聲而出。
“跪下。”撲通一聲,呆立的柳絮被那太監的一聲喝下,跪在我面前。
我吃了一驚,呆呆的看著他,他現在是要做什么?
“想必你那皇后干娘忘了告訴你,萬不可輕易動我的東西!”他孑然而立,斜斜的一瞟,有些悲憫,又帶著無限的輕蔑“小陸子。”
“奴才在。”
“給我廢了她的雙腿。”我不禁驚在當下,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沒有半點起伏,沒有一絲的猶豫,我害怕了,難道說,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他真的是一個暴戾無情的人?他漫不經心的轉過身,牽過我的手,向前走去:“另外,宣太醫到西苑。”
“是,王爺。”應聲的人也很坦然,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王爺,請您看在皇后的面上饒過柳絮這一次吧。”再飛揚跋扈又怎樣,現在的柳絮萬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她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又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哪還顧及得上自己的形象,邊叫著邊爬過來。
“皇后?哼,今天誰也救不了你。”仿佛惡魔,在吞噬一個人的靈魂前,還要對獵物露出魅惑的微笑。欣賞獵物那美輪美奐的,最后的茍延殘喘。他停下腳步,微低下身,對著地上的她,低語呢喃。宣布她的死刑,然后,帶著魅惑的微笑離去。
我看著這一切,冷汗…..,這個世界太……..瘋狂。身邊的這個男人……太可怕。
“你怎么了?”他若無其事的,拉近我“冷嗎?”
“嗯。”我胡亂的點頭。
“起風了,我們回房吧。”他攬過我的腰,這一刻,我居然不敢反抗。
“王妃饒命。柳絮知錯了。”她突然爬過來,抱住我的腳。條件反射的,我拉住他的胳膊,想要躲到他身后,這樣的情形,讓我想起,一個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同伴,然后兩個人一起沉淪,那場景…….讓我不寒而栗。
“一群沒用的奴才,還不快給本王把這個瘋女人拉開。”他聲色俱厲的一句話,立即,一窩蜂的,旁邊的丫環們都趕來拉柳絮。僅僅幾秒鐘,她就被拖離我的身邊。
她絕望的叫:“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我躲在他的身后捂住耳朵,她明明還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我卻聽到了好似厲鬼向我索命的聲音。
“讓她閉嘴。”他看了我一眼,又下令道。
很快,柳絮的嘴被布塞滿,發出“嗚嗚”的聲音。絕望而哀怨。
“我們走吧,太醫到了,”他拉著我前行,我麻木的跟著,腳下卻越來越沉重。終于,再也邁不開。
“王爺,放了她吧。”我并不想置人于死地,即使沒有輪回,我也害怕晚上做惡夢。
“你要為她求情?”他停下來,不滿的看著我。
“是。”我堅定的看著他。
“不會后悔?”
“是”
“拿什么交換?”他頓住,而后,別有深意的問?
交換?我還有什么可以交換?
“王爺想要什么?”我已經騎虎難下。
“一首曲子,如何?”他看著我,好像是試探在我的決心。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決絕的抬起頭,望著他。“好,我答應你。”
他望著我,若有所思,隨即傳令:“取琴來。”
她無意落入異空,
像一只飛鳥,
短暫的停留,
有向往的暖巢。
她不是鳳,舞九天。
一晃,風起云涌,
一步,墜入沉浮。
他穿越云端,
像一條長虹。,
萬世的輪回
云海是不變的家。。
他是龍啊,嘯九天。
一躍,驚天動地。
一路,萬人追逐。
飛鳥穿越不了高空,到達云海
長虹即使躍下云端,也住不進那暖巢。
她不要生靈涂炭,只為了那浴火重生。
寧愿來世化蝶,翩翩在花間自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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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上斑駁的紅,有些刺眼。我暗叫:這是何苦,為了那樣一個人,為難自己。
“獻丑了。”最近小碎步走的比較好,今天我就給你秀秀。蓮步輕移。
“王妃的琴藝果然一絕。“他走到我面前,突的拉起我的手,面色不善:“我可是個極愛聽人撫琴的人,王妃這雙手可要好好保護。”
語罷,幾乎沒有停留的,我被他拉著走。
“王爺?”我有辛苦來的。我望向身后的人。
“弄月!”他沒有停。
“屬下在。”人未到,聲先至。一條黑影隨即閃到他身旁。
“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傳令下去,禁止她再踏入王府半步。”他的聲音,像雪山上的千年寒冰,冷入骨髓。我打了個冷顫。不自覺的縮了縮手。立即被旁邊的那位拉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