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它,你再無風口可立,就有足夠的溫度來溫暖龍翌。”我愣住了,這邏輯著實可笑。可是,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不似那日的決絕,有隱隱的暖意。他這般想,所以才一定要我過來坐到他身邊,所以才抓著我的手不肯放,所以才要緊緊的抱住我不允許我掙扎。或許,他不是因為霸道,不是因為專橫,不是因為蠻不講理,是真的,單單想要給我一點溫暖。
當我來到他所說的別院時,才發現并不是之前如鄢住過的地方。身為王爺的他,有一兩處其他的住宅,我并不覺得奇怪,讓我詫異的是,這里面居然一個仆人也沒有。可是所有的東西都井然有序,整個房子看起來干凈整潔,明顯有剛打掃過的痕跡。我觀望良久,這里除了我,他,和風花雪月四大護法以外,確實連半個多的人影也沒有。
“發生了什么事嗎,這里?”沒有人迎接,沒有人請安問好,不是太奇怪了嗎?
“這里是我靜修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他望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
“你是例外。”任何人,那我是………正想說,那我先走了。他仿佛看透了我一般,又加了一句在后面。
“為什么?”其實不該問的,卻情不自禁。
“你和我一樣,是它的主人。”好像這句話就放在他的嘴邊,隨時都準備好說出來一樣。他回答很果斷。
我有些僵掉的感覺,一時找不到話來說。只好低下頭,不去看他。
“我帶你四處看看。”他不理我的窘迫,拉起我就往里走。他是越來越習慣了,牽著我的手走路。
“這里是我休息的地方。”我們四處轉了轉,來到一個房間。
“哦。”正準備問,,那我的呢?
“只有一間。”沒有等到我問,他自顧自的說出來。
“那我怎么辦?”他是故意的吧,帶我來這里?
“床很大。”這是什么話?
“啊?”我有些結巴了。
“去看看廚房吧。”不由分說的,他拉起我就走。怎么可以這樣就了事?晚上怎么辦?
我四處看了看,里面的東西還挺齊全的,還有新鮮的食材。我暗暗想到:龍翌果然會享受,到哪里都不會虧待自己,這次出來,不知道帶了哪個御廚來。
“這里沒有御廚。”他在一旁,冷不防的出聲,我暗暗吃驚,這樣都被他猜到了。
“哦。”我點點頭,暗自嘀咕:怪不得沒有看見有其他人呢,原來是沒有帶御廚來,也罷,我的嘴巴又不挑,你四王爺吃得下的,我更不在話下,普通廚子就普通廚子吧。
“我也沒有請其他的廚子來。”
“哦。”我習慣性的點點頭,突然醒悟,沒有廚子,這是什么意思?“啊?沒有廚子?那誰來做飯?”
“這個屋子里,只有你一個女人。”他看著我,居然給我裝起無辜來。
“你該不是想讓我來做飯?”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
“正有此意。”他微微一笑,居然還厚顏無恥的點了點頭。
“你們,我來做飯?”我一時竟結巴起來,五個大男人,加上我,六個人的伙食要我來負責,我沒有聽錯吧。
“不要擔心,就你和我。”他伸出兩個指頭,好像這件事再簡單不過了。
“此話當真?”我好歹也是一王妃,難道還要兼職當廚娘?當初娶我的時候可沒有提這檔子事。
“當然。”
我撅了撅嘴,還真敢想,把我騙到這荒郊野嶺來當廚娘,這王爺也真夠閑的,我還以為來玩的,感情是報仇來的,上次那點事,看來他還記恨在心呢。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怎么說以后他也是要當皇帝的人,怎么就和我杠上了呢?看來這次想全勝而退,恐怕有點難。
“李大才女,你該不會是不會做飯吧?”他看著我愁眉苦臉的樣子,側目而視。
“我當然會,”我昂起頭。最不能容忍被人看扁。不就是煮飯嗎?能有多難?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愛妃了,本王就等著大飽口福了。”他倒是一點也不含糊,真的就丟下我一個人在廚房,轉身走出去了。
我哪里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明明是一堆已經沒有生命的雞鴨魚肉而已,卻好像每個都帶著牙齒,個個會咬人。就好像這只雞,已經被人拔光了毛,洗干凈了放在砧板上,我想把它剁碎了紅燒,看準了,一刀砍下去,它卻滑到了地上,我只好撿起來,心想著再補一刀,它卻又溜到了另一邊,沒辦法,我便只好一只手抓著它,一只手再砍,這回倒是砍到了,險些把我的另一只手也給砍下來。小樣,這廝,居然也學會起義了。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世紀那樣久,我總算和那一堆食材打完了這場驚心動魄的仗,很有點泄氣,這廚娘還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再一看自己,真可謂,損兵折將,我留了很久的指甲所剩無幾,我引以為傲的芊芊玉手傷痕累累,我身上的新衣服也血跡斑斑。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好不容易把火生著了,又發現鍋里沒有放東西,火急火燎的把剁碎的雞肉丟進去,又覺得應該加點水煮煮,于是又屁顛屁顛的去舀水。才舀了水準備回來,腳下也不知道踩了什么,急急的就要撲下,我想要去護住那水,哪里來得及,早連瓢帶水飛了出去,我也因為重心不穩,重重的摔在地上。
頓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我狼狽的爬起來,坐在地上,揉著我可憐的腳,齜牙咧嘴的只想流眼淚。我終于忍不住恨恨的想,為什么他一句話,受苦的就得是我?我本來就不會做飯,也不喜歡。罷了,罷了,這四王妃,誰愛當,誰當去,我不稀罕。這飯,我還就不做了。我抱著腳,坐在那里哭,不去管那些個瑣碎。
“怎么了?”我知道是他來了,埋著頭不理他。
他蹲下來,“讓我看看。”他同手抬起我的臉。我被迫抬起頭,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干。
他怔了幾秒鐘,趕緊抱起我,往外沖:“我馬上帶你回府。”
才走到院中,我終于沒有忍住,悶悶的:“我討厭你。”
“什么?”他停下。
“你故意想要折磨我。”才不管后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