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談話?
楊思琳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霍啟明不但沒有發脾氣,而且竟還這么好脾氣的要好好溝通??磥磉@霍啟明的思想還不算太陳腐,至少這民主的種子算是有了。
好好說就好好說,她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靜下心來理論自然是更好。況且,她也想聽聽這個大少爺想如何來跟自己講道理。
“有什么話就說吧,我不會再發脾氣了,會冷靜的聽著。”楊思琳抬眼看向霍啟明,臉上的表情果然沒有了分毫的沖動,轉而一臉的平和,甚至還帶有幾分探究的味道。
霍啟明見狀,知道楊思琳此時確實已經平靜了下來,于是便也不再浪費時間,直接說道:“琳兒,今日之事咱們先不論誰對誰錯,總之,以后切不可再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不滿了。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你心中有什么想不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盡可以說出來,好好的說,沒必要這樣,若是傳出去的話,那樣的后果并不是你我所能夠單獨承受的?!?/p>
他的話并沒有夸張,這樣的事不論放在哪家都不是什么小事,更何況是他們候府這樣的人家。有心找麻煩、拿把柄的人順手一抓便是一大把。就算自己什么錯也不犯,也不一定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更何況是楊思琳這樣的性子。
這一次,他若是不好好的說說,不點醒她,只怕日后這丫頭難免還會再次沖動,脾氣這東西是會慢慢見漲的,這次她只是當著他的面,難保下次就不知道沖著誰了。
“我現在說這些,也并不是教訓的意思,只不過,既然你已經嫁到了候府,嫁給了我,那么,就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任性了,嫁人了就等于是長大了,離開了熟悉的家,到一個新的地方來,就得學會像個大人一般去適應,去處理,而并不能如此隨心所欲了。”
霍啟明輕嘆一聲繼續說道:“其實我也知道,做我的妻子并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特別是你現在的處境以及所受到的對待,的確是受了委屈,但是……”
他頓了頓,見楊思琳的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便接著說道:“但是,哪一家的媳婦不受委屈呢?不僅是媳婦,就算是自家的兒子、女兒,又有誰是從小到大不受半點的委屈的呢?”
“其實,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很懂事,很有自己主見的人,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并不算太久,但你的為人處事我都看在眼中,而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古腐不化的人,所以,日后我希望我們之間有什么事都能夠心平氣和的溝通,好嗎?”
一席話下來,楊思琳頓時目瞪口呆,啞口無言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在這么個年代,這么個地方竟然能聽到如此通情達禮的一番話,就是放在現代,那些所謂的大男子主義的臭男人們也不一定能夠做到這樣。
這霍啟明竟這樣通達,還真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前些天還險些被霍家二少爺的性子所迷惑,差點誤認為同為穿越人氏,弄了好半天,好一陣失落之后才發現只不過是思想先進一些罷了。
而現在,這霍啟明的思想顯然絲毫不會亞于霍啟華。若不是之前早已經試探過霍啟華了,想必她也一定會抱著百分之二百的希望來試探這掛名老公了。
唉,不過現在想想,是不是穿的也都無所謂了,關鍵是這思想進步就行了,能夠有這樣的悟性與天生的底子,日后調教一番的話,只怕也不會太差,最少不會太讓她覺得難以接受吧。
“那個,啟明,剛才是我太沖動了些?!睏钏剂招那轭D時好得不得了,對她來說,霍啟明的話讓她體會到了久違的平等,同時這樣的方式也很容易讓人接收:“好吧,以后我保證除非真是萬不得一,否則一定不會再象今天這樣發泄不滿了?!?/p>
她說話還是很有尺寸的,也是加了前提的保證,畢竟到時若真有什么原則性問題的話,她還是該動嘴時就動嘴,該出手時就出手。
霍啟明聽到楊思琳的話后,竟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丫頭,反映還真不是一般的快,這么個時候還懂得將話說得這么有退路,這性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精明。
“你年紀雖小,卻很是懂禮,所以,說開了的話,我也不想再多啰嗦,以后我也會多來這邊走走,不論有事沒事都可以聊聊,什么事情都容易解決了。”霍啟明笑著說道:“至于抄佛經的事,我會提前跟你給你通氣的,不過你多多少少也得抄出一些來,最少也能夠交差吧?!?/p>
“嗯,我知道了,過兩天便會開始抄了?!睏钏剂找宦牷魡⒚髟俅翁岬匠鸾浀氖?,心里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該死的家伙還是要為難她呀。
不過,她臉上倒沒有表現出半點的不滿來,早些想辦法解決才是真的。
“還要過兩天?難道再過兩天你對佛經的感悟便完全通透了?”聽楊思琳這么一說,霍啟明又笑了起來,頓時覺得楊思琳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那倒不是,這么深奧的東西,哪里是說通就能通的,只怕以我的悟性,花上一輩子時間專心研究能夠進入門道就很不錯了。”楊思琳說得很實際,那些高僧就算是研究了一輩子,也沒見有誰能真正說自己通透了,更何況是她這么個沒慧根的人。
“是嗎?那這幾天下來,你到底領悟到了些什么呢?”霍啟明明顯來了興趣,他突然覺得跟楊思琳說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哪怕她發脾氣,使性子竟也不覺得厭煩。
聽到她說得有模有樣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也不知道這丫頭又會說出怎樣一番讓他覺得有趣的話來。
果然,楊思琳聽到霍啟明的話,低頭微微思索了片刻后,這才重新抬頭看向他,認真的說道:“很簡單,空即是色,色既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