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你看現在該怎么辦?看樣子她很喜歡池建這小子,可是他都有意中人了,真是愛莫能助呀。”琳瑯姐姐在小蝶走出一段路后面色焦慮地說道,又一次站起來左右地走著,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有些暈乎乎的。
“琳瑯姐姐,你可不可以別轉悠了,妹妹頭都快暈了。”我嘟著嘴不滿地說道,使勁地揉了揉不舒服的太陽穴,確實有些心煩氣躁的。
“煙兒,你聰慧機靈,有沒有辦法幫幫小蝶,我覺得她好可憐哦,好像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不過我比她好多了,至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四王妃了,近水樓臺先得月,怎么她就沒有早些牽住池建那小子的手呢?”琳瑯有些氣急地一屁股坐下,猛拍了下雕花紅木圓桌,桌子輕微地抖動了幾下。
我連連點了點頭,誰知道呢,小蝶這丫頭平時活躍好動,怎么就沒與池建對上眼呢?是時機不對,還是地點錯了?緣分,緣分,要有緣又有分哪!
“一點也看不出來,平日里跟個木頭人似的池建也會風花雪月的,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搶走了咱們的妹夫,哎——”琳瑯又一次嘆氣,語調倒是緩和了不少,透出星光般的無奈。
哪家的姑娘?等等——既然易恒鄭重地向我保證池建哥哥并沒有什么心上人,他倆沒有外人的時候跟親兄弟似的,沒道理有了好事不與他分享喜悅呀,真的是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只是一個托辭委婉地拒絕了小蝶的愛慕之心呢?萬千思緒鋪天蓋地地涌上心頭。
“煙兒,煙兒!”琳瑯在我跟前晃動了幾下,見不管用便伸手揉捏了下我的臉頰,我才回過神來,困惑地看著她,一把拍掉了她的手,姐姐有暴力傾向。
“怎么了,姐姐?”我略顯嗔怪地問道,眼角稍微上揚,定睛看著她一瞬。
“看你走神了,給你個提醒。”她不客氣地扯了扯我的臉皮,算是小小的回敬,我只好一陣呲牙咧嘴的,睜大眼睛翻了一記白眼,這時候還打趣我這小妹子。
“方才我在思考問題,結果被你一棒子打亂了。”我挑了挑眉,示威地說道,眼睛一眨一眨的,放射出奇異的亮彩。
“是不是有眉目了,姐姐一眼便看出煙兒一定會有辦法的,快說來聽聽,好妹妹。”琳瑯使出了她的殺手锏,嬌聲央求道,弄得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法子用來對付女子也是極為管用的,誰受得了呢。
“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我們還要好好分析分析。”我打了個啞謎,蔥白般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脆響,聽在耳邊好似一首曲子低回環唱。
“嗯,煙兒快說,姐姐仔細聽著呢。”琳瑯好奇心起來了,湊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希望能聽到好辦法,連浮躁的臉色也染上了飄飄的歡喜。
“方才姐姐的話提醒了煙兒。我明確地記得易恒對我說過池建沒有喜歡的人,這句話絕對不會有假,那么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池建根本沒有喜歡的人,只是委婉地拒絕了小蝶,無心于她;其二池建確實有喜歡的意中人,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沒有告訴易恒,因此易恒根本就不曉得。”我不緊不慢地說出心里話,自己斟了一杯茶,緩緩地喝著。
“兩種可能?”琳瑯重復念道,單手撫著臉頰支在圓桌上,一只手撥弄著垂在耳邊的發絲,沉默了片刻,驚喜地說道,“也就是說小蝶還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決不能放棄,我這就去告訴小蝶,讓她高興高興。”
“等等!”我一把拉住已經邁出一步的琳瑯姐姐,請她坐回原處聽我細細地解釋,“我們現在還有好好地梳理一下思路,姐姐先等一下,一會兒妹妹便告訴你。”說著我便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一定還有什么沒有想到。
“好,我聽你的。”琳瑯見我還有話要說,便安靜地在一邊等待我思考完后把話兒告訴她。
室內只有銅漏滴答滴答地響著,還有時不時風吹樹葉摩擦的碎響,而這些卻早已拋在我的耳后,心靜如水,我如魚得水般悠悠地暢游。
“好了。”我推了推一旁半趴在圓桌上上眼皮耷拉下來的琳瑯姐姐,沒想到這會兒便要睡著了。
“怎么了?”琳瑯直起身子,撫了撫臉龐,揉捏了一陣眼中才褪去了朦朧惺忪,清亮了許多。
“我來說說自己的想法,姐姐幫我參詳一下。”我清淺地開口說道,她立刻歡喜地拍手回應著,側耳傾聽我的見解。
“對于第一種可能,只要有心,就像我一樣自然可以打動心儀的他,只要堅持不懈就會收獲勝利的果實。至于第二種就有些棘手了,他為什么沒有說呢,我分析了一下,原因無非三種,一種是對方身份特殊不能向他人透露即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種是對方已經故去只是他心心念念的還是她,不肯給小蝶一個機會,第三種就是對方不喜歡他,自然是碎了一地的心,卻執著于此,不肯放棄。”
“你覺得我分析得怎樣?”我頓了頓目光緩緩移向琳瑯姐姐。
她游移了一會兒,忽而大聲喊道:“對呀,照你這么說小蝶還是蠻有希望的,或許池建這家伙也是個長情的人,只要把他馴服了就不怕他變心什么的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呢?”她好奇地詢問道,目光緊鎖在我的面上。
“我想還是要問問易恒,讓他去套套他的口風,至于其他的我想找池建哥哥談談。”我整理了下有些下滑的蝶戀花珊瑚鑲金明釵,恬然地說道,越是重要的時候越是不露一絲緊張。
“嗯,就聽你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就盡管找我,我一定會頂力支持的。”琳瑯面露喜色,好似看見他們倆人幸福地站在了一起,心里一陣歡呼雀躍。
“你也該回去了,萬一王爺偷溜了你可就又要好找了。”我心情舒揚,有些玩味地打趣道。
她“哎呀”一聲輕呼,便抱歉地看著我道:“可不是嘛?記得有一回他就扔下我一個人出去游山玩水了,害得我千里迢迢跑去尋夫,可憐了我好幾天腰酸背痛的,真不知前世欠了他什么,要這般討好巴結他!”說罷氣嘟嘟地鼓著腮幫子,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我見猶憐,真想上前捏幾下粉嫩的臉蛋。
“加油!”我知道她追王爺很不容易,便給她鼓勁加油道。
“嗯,我會努力了,他是孫猴子,我就是如來佛掌,他怎么翻跟頭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她伸手一張緩緩地收回,一臉堅毅,轉身對我說道,“那姐姐就先走了,有事就去我屋里找我。”
“嗯,曉得了,不送了。”我朝她揮了揮手作別,她輕松地挪著步子走出了房門,此刻室內只剩下我一人。
我睡了個午覺,精神充沛了許多,想著這事兒擱在心里頭不解決就是不舒坦,便斂容理妝,滿意地在較大的鏡子前轉了個圈,自然地走出了房門,其實我也不清楚池建現在還在不在原來的屋子里,或者是在易恒屋里商量公事也不一定。
沿著迂回的長廊有一步沒一步地慢慢走著,見著流金樣奪目的陽光朗朗地披散在廣袤的大地上,碧青的香樟樹仿若鍍上了一層薄金,散發著潤澤的光輝,又好似抹了一層油,通體碧亮,很是怡人。
“咚咚咚”三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隨著半握成拳形的手有節律地響著,我屏息靜聽著里邊的動靜,若是有人理該會發出些響動吧,聽著卻寂寂無聲,等待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開門,便折身離開了。
門吱一聲打開了,自門里走出一位身穿銀灰色竹葉紋樣的男子,可不是池建嗎?
“煙兒,方才是你找我嗎?”池建的聲音穿過流動的空氣飄到了我的耳邊,我輕微地點了點頭,又走了回來,不知道方才他怎么沒出聲,我還以為他不在呢。
“請進。”池建謙謙有禮地拉大房門,延請我進屋,我溫和地點頭淺笑著走了進去。
“走了一路一定口渴了吧,來,喝杯清茶。”他熟練地倒了一杯澄清的白開水輕輕地放到了我的手邊。